淡淡地道了一句:“也是。”
直把楚无归臊得一张脸通红。
余闲正巧进来,听了个尾音,又瞧楚无归的模样,跟着打趣道:“也是什么?”
“说魏不还楚无归这俩也都不小了,想成亲了。”祁绥是张口就把方才的队友给抛弃了。
魏不还一愣,下意识开口低喊了一句:“主子!”
“哦?”余闲瞥了眼魏不还脸上眨眼间泛起的红,笑着配合起祁绥:“那靳老可要高兴坏了,昨儿还跟我抱怨说这俩人不知道成家呢!你们俩想找个什么样的?我给你俩寻摸寻摸呀!”
“王妃。”
一高一低一哀怨一无奈。
余闲直接笑出了声,直把这俩人笑得更红才放过他们,看向祁绥道:“苏阳并九郡太守、都尉都到齐了。”暖轿也停门口了。
祁绥脸色一正,低声道:“一个时辰我就回来。”
“好。”余闲点头,接着道:“回来咱们就用午饭,清汤羊肉锅子。”
“好。”
前院书房,安静地候着十人。
苏阳是执掌一州行政、军事、钱粮的一把手,高居左手第一个位置。
他对面空着,从他下首开始,才一左一右地往下排着坐。
祁绥到时一张脸上尽是冷肃之色,便是脸上柔和了不少的线条都没有压下半分。
“今日,叫诸位前来,只为一事,细化职权理清担责···”祁绥压了一口清水,今日他要说的话可是不少。
在这一个月的静养时间他可是从王妃的院子里学到了不少东西,比如放权,比如列明事务估算岗位细化职权,比如季末考核、年末考核···得一一用起来啊,否则头一个对不起的就是将一切在他眼前铺展开还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王妃,第二个对不起的就是自己。
“主子,一个时辰到了。”楚无归提醒道。
“那今日就先到这儿,”祁绥轻咳一声,压了压干哑的嗓音才继续道:“七日之内本王要见到诸位所列的初版。”
这十人不管往日如何,今日却默契地只有一个感觉:这个年是要过不好了。
可安王已然开口,他们又能如何?只能恭谨应是。
看着一个个走出去的大人们的背影,皆恍若老了不少,楚无归没忍住,嗤笑出声:“往日里争权争安排人不是玩的一个比一个溜吗?倒是再安排呀!有了绩效考核这照妖镜啊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还有没有那个胆子往里塞那些棒槌!靠定关的三郡都能叫他们折腾的互相让权为质求和,也不怕死后被祖宗生剐了!”
“走吧。”祁绥没应楚无归的话,但眉眼间却是能瞧出高兴的,他披上斗篷,仔细将斗篷的帽子带好,才轻咳了声带头往外走:“回去晚了,你们王妃该念叨了。”
楚无归与魏不还对视一眼,怎么觉得牙有股子不舒服,胃也有股子不舒服?
他们三个进院子时清汤锅刚好滚开。
净手擦脸后,祁绥便坐到了桌前,热气氤氲。
祁绥伸手下了一筷子羊肉,熟练地变色后捞回碗里,裹上浓香的芝麻酱,入口就是一声叹,连着吃了四五口才张口与余闲说起了书房的事儿,他都是怎么说的,那些人是什么反应。
余闲边吃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嗯。
是么?
这样呀?
然后呢?
祁绥也不觉得自己没受到重视,依旧说的高兴。
他这都是跟余闲学的,这一月,余闲总与他说她院子里的事儿,或者说是在中都时她院子里的事儿,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情况,她是如何做的,那些人是怎么个反应。
他初时不习惯这般闲话家常,只是偶在她停顿处嗯上一声,表示有在听。
慢慢的,他就觉出如今她院子里的定下的那些规矩的好处了,也就越发的感兴趣,开始能问上两句。
如今,交作业的时候到了。
当然,也是他习惯这种闲话家常的方式了。
“给他们七日功夫。”
“明日···”余闲拉开系统面板,果然显示有雪,最低气温零下二十三度,才道:“有雪,又得折腾一气儿。”
“苏阳,”祁绥一顿,像是考虑怎么具体形容,才接着道:“是个知道轻重深浅的,叫他来东侧间吧!”
余闲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祁绥说的东侧间是她院子里的书房,嘴角抽了抽:什么意思?你是霸占了我半边正房还不够,想把我小书房也给霸占了?
但心中腹诽,口中却不耽误:“也该叫他瞧瞧那份不同,要不心该慌了。”
毕竟是投奔了的,哪怕为了少费点心叫旁人束手投奔呢!也得把对自己人态度表现出来。
午休起身,余闲晃悠过来就见着在书案上扔着一张帖子。
“这是半下午都等不及了?”
“能不慌吗?那些人任人唯亲,插进去多少尸位素餐的,这一考核不全给烤糊了!”楚无归张口即是嘲讽。
“烤糊不好?”余闲笑笑:“一州之内,有多少人?还怕有空位置!直接宣告就好啦~总有人想奔个差事前程的,到时候把人聚在一起考上一考,择优补上就是,要是有好的剩下,更好了,直接收拢进府慢慢培养着呗,这样日后有空了随时就能补上。”还是能信任的自己人。
如今是有科举考试,但跟她了解的科举并不相同。
中州的科举不是所有学子想考就能报名去考的,而是有说限制,参与的只能是州学里的学生。
而州学里的学生,世家中人占八成,寒门的占一成,还有一成是花钱买进来的。
其中寒门学子想进州学,并不是一级一级考上来的,而是一级一级推举上来的。
有才名有贤名的,乡里就往县里推举,然后县里觉得可以再往郡里推,郡里觉得可以再往州里的州学推,州学觉得可以把人收录了,这人就能在州学里学习。
因为想出仕就必须先在州学过一遍,州学的地位便崇高了起来。
但是吧!州学的地位在中州皇家那却是个鸡肋,很有几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意思。
最初州学是皇家设立的,求得就是用寒门平衡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