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用的是鸡汤小馄饨,小公鸡熬的汤,鱼绒做的馅儿,调味清淡,只下了盐和葱姜水,薄皮馄饨小小一个,余闲给祁绥喂了两碗,自己也吃了一碗。
饭后紧接着又给喂了药。
没一会儿的功夫,祁绥就混了个水饱。
祁绥:感觉一动肚子里的水都来回冲撞。
余闲见这人摸着肚子压着眼皮一脸恍惚,多少能猜出些他的想法:“今明两天吃用的稍清淡软和些,后日里慢慢就能正常吃用了。”但还不等他放缓脸上的神色,就紧忙补了一句:“正常吃用也得是好克化些的,辣是不要想了,炸肉也停了,更不要说烧烤铁板了,也就蛋糕你能吃点。”
看祁绥一脸憋屈却无从反抗的样子,余闲打从他搬进院子起就略烦躁的心总算是平复了些,眉眼间也染上了笑意,扭头看向魏不还道:“找靳老来再瞧瞧。”
“是。”
“不必,”祁绥伸手拦人:“不必折腾靳老,我如今尚好。”
“您还是叫瞧瞧吧!大家都安心,至于折腾?”余闲边说着边伸手把这人的胳膊塞进被里,然后转而看向楚无归:“不折腾,轿子还没收起来吧?抬着将靳老接来吧!”
“属下这就去。”
人接的极快。
靳老打头进了屋子,楚无归跟在后头,边往里走边禀报道:“半路上接到的,靳老正往这边来。”都走了一半多的距离了。
“老头子是饭后散个步,谁晓得就被你小子给架上轿子抬来了!”靳老一进门就是吹胡子瞪眼睛的,说着话也不耽误他摸脉,松了手对着祁绥就又是一通阴阳怪气的嘲讽,念叨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眉眼舒展着坐上轿子离开了。
“就···该是没什么妨碍。”魏不还斟酌着字句给王妃解释,毕竟先前靳老在王妃面前可是收着性子的,上下尊卑那一套半点错处都没得可挑的,今日这位老爷子使性子也不避王妃了,他别的不怕,就怕王妃不习惯。
看着被阴阳的眼睛里的光都见不着了的祁绥,余闲直接笑出了声!然后越笑声音越大,毫不遮掩自己的幸灾乐祸。
直笑的祁绥两眼无奈,嘴角挂起几分刻意地苦笑,还顺着自嘲道:“能让王妃一乐,我也算没白被靳老念叨。”
“当个乖些的病人,就不会背上这份沉重的关心啦!”
···
第二日,余闲睁开眼时刚过巳时,跟她平日里比较,今儿起的绝对算早的,但与旁人比起来,就过于的晚了。
简单净个面挽了个发髻,余闲就晃进了东侧间、
昨日虚弱的人这会儿正歪倚着靠枕半坐在床上,昨日靠窗的桌案如今被搬到了床边,魏不还站在桌案与床榻之间低声读着公文,又仔细念了一遍随公文附上的苏阳的想法,祁绥提上两句,或修改或补充,由魏不还代笔写上,楚无归确认无误后盖章,放到一边准备发回去。
见到余闲来了,三人一停。
“属下给王妃问安。”
“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必这么折腾。”余闲摆了摆手,然后问道:“处理多久了?”
魏不还低头不语。
楚无归偷瞄了自家主子一眼,低声道:“一个、半个时辰,才也就半个时辰···不到?”
听着那高挑的尾音,余闲瞬间理解了昨日里阴阳不定的靳老,老实讲,有这么个不听话死要卷的病人,是个大夫都得暴躁:“到底多久了。”
“咳,断断续续的,尚不到一个时辰。”祁绥初时没觉得有什么,这回已经算很短的了,毕竟之前他‘调养’时可是与寻常时候一般处理事务。但顶着那越发熟悉的目光,他说道最后俩字时声音越发的发虚,这话一落就赶紧表明道:“一日就这一个时辰,定不多了。”
“行吧!”余闲瞅了眼桌案上还剩的公务,也就五六件了,就不再多言,给他们空间继续,自己离开了。
“呼!”楚无归夸张的吐出了一口气,语调不算低道:“刚才那一恍惚,我把王妃瞧成靳老了可吓死我了。”
“你也就这点胆子。”魏不还低声嘲讽。
“呵,你有胆子你方才倒是回王妃啊!”楚无归一脸鄙夷,也不知刚才谁装聋作哑不敢知声!
若是过去,反正公务所剩无多,听这俩人互相嘲讽就当看戏休息了,可今儿···祁绥直接打断道:“继续。”离一个时辰可不算远了。
就这般,祁绥的一日三餐,起床安枕,处理公务都有余闲盯着,虽少油少盐清淡地吃着,却才到一月便见了些肉。
今日起,允许每日见一个时辰的人了。
魏不还伺候自家主子洗漱更衣,见过去宽松的腰身如今都极为合身了,眉眼间具是喜色。
打小他就跟在主子身边伺候,这些年光见主子长个头了,可这腰身自来就这般,较成年男子来讲一直过于纤细了些,他是百般琢磨,也没将自家主子养起来,没想到这有王妃盯着,才一月腰身就涨了这些。
这点发现的不止一个魏不还。
莫说粗心些的楚无归,就是祁绥自个儿都发现了。
理衣裳的时候手滑过自己的腰身,不再是清晰可触的骨头。
又看向镜中那张脸,两腮的凹陷也填补了不少肉,这会儿瞧着都柔和了不少。
他眉眼弯弯,镜中人也跟着眉眼弯弯。
“怪不得靳老总念叨家中还得有个女主人,今儿我算是明白了。”楚无归看着不知是不是因着脸上的棱角柔和了不少的关系,气息变得越发温和的自家主子,笑着道了一句。
祁绥被属下打趣,不避甚至直接打趣了回去:“这是想成家了?回来我就与你们王妃说说,叫她给你寻摸寻摸。”
“别啊主子!”楚无归两眼迷茫,这话怎么说的?
魏不还脸上见了笑,跟着配合道:“那您可得跟王妃好好说说,这小子本就是个好颜色的,寻的娘子总不能差他许多,要不他这多少有些吃亏吧?”
祁绥听了这话,还当真一脸正经地打量起了楚无归,直把人打量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才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