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柴淑女醒来的时候,猫蛋也醒了,娘俩现蒸了窝头,两人吃了窝头就出门了。这会还早,天上的启明星还在闪着,要过一会才能有上工的人。
柴淑女有女儿陪着也更安心一些,一个人凌晨三四点的时候独自出门干活,还是有点孤单萧索的。她心疼闺女,不过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有限。
她想着自己的男人如果能做点小买卖,闺女要上学就去上学,不要为了一个上学的事情家里的人都痛苦。
他们从沟里翻过去到了另一座山上,这会天光有点亮了,猫蛋跟着柴淑女开始挖药材。等到快上工的时候,她们已经挖了一小包了。两人急急忙忙的返回,柴淑女直接去上工,猫蛋要把药材带回家。
她的两个工分不需要一大早去上工。回到家之后,她把药材放到一边,就又去炕上睡觉了。王二平瞪了她一眼,她也没有理。
她不仅要赚钱,还要尽可能的保重自己的身体。睡了一会,就到了上工的时间,她又拿着自己的工具去拾粪。
她去学校附近看了一眼,本来犹豫要不要进去,后来觉得很多事情不要想太多,直接做就是。头脑一热,就去了学校,刘老师正在给一年级还是二年级的小萝卜头上课,看到她在外面。
刘老师停下讲课走出来,“猫蛋,你这孩子还真有股劲头!老师需要回去问问情况,才能给你说。老师虽然是柳林村的校长,但是之前没有这样的先例。”猫蛋得到了答复之后很开心,未知的结果比没有结果好多了。
她又继续去拾粪了。中午回去的时候,记分员让她下午上工的时候先来饲养院集合,有新的任务安排给她们这些小兵。
猫蛋不希望发生变化,她已经爱上了这个拾粪的工作,时间相对自由一点,早上的时候还能有点空闲时间。
柴淑女已经安排了,中午的时候猫蛋回去做饭,二猫还太小,做不了这些事情,王二平也不管这些事情。
猫蛋和王二平现在属于冷战期,谁都不理谁。猫蛋回去做饭的时候,二猫已经将火烧好了。猫蛋洗了手赶紧做饭,她虽然九岁了,做饭的时候,还是要踩着板凳才能做。太矮了。
下午上工的时候,猫蛋去了饲养院集合,院子里除了记分员、三爷爷,就是村里和猫蛋一样大小的小劳力。二爹家的文慧和文香都在里面,看她过来,赶紧向她招手,三人站在一块。
记分员刘富小数了数,看差不多了,清清嗓子说道:“你们这段时间不用捡羊粪了。糜子、黍子、谷子快熟了,稻草人已经不管用了,鸟一落一片,你们从今天下午开始就看这些地,还是拿着萝头和小铲子,上下工路上顺道捡捡羊粪,都能给你们算工分。赶麻雀的话,也不用满地跑,拿着小铲子,一铲土扬出去,鸟就飞走了。”
快秋收了,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赶麻雀,其实也不只有麻雀,还有野鸽子,喜鹊,以及一些不知名的鸟。还有一种鸟叫做戴胜,长的像鸽子,不过在头上戴了一个帽子,村里人都叫这种鸟叫臭咕咕,叫声咕咕,握住了之后,手上就臭不可闻。
猫蛋和文慧、文香三姐妹分了一块地方,阳坡靠里的一块地上,外面的地有半大的小子。从现在开始到收秋的时候,猫蛋就要早出晚归当田里的守望者。
地的边边畔畔都是山地,这些地方都长的野草,猫蛋决定在看麻雀的同时也摘点野菜,顺便看看有没有药材。
文慧岁数比较大一些,更加成熟一些,也愿意照顾猫蛋。文香是家里最小的,仅仅比猫蛋大一岁,却比猫蛋更加天真烂漫。
看麻雀开始之后,猫蛋还是每天早起跟柴淑女挖药材,再急急忙忙的送回去之后,然后和文慧、文香一起去地里。文慧已经帮她拿了萝头和小铲子。
王二平看家里的药材积攒了一段时间,他和柴淑女商量一下要去卖一次,毕竟用钱的地方比较多。
这天早上,王二平就扛着一个麻袋趁天未亮的时候就离开了村子,他背的东西多,走的脚步重,没有意识到后面缀着一个人。
王二平一气走了两个小时,才歇了一会,后面的人气的直骂娘,“王二平不是个病秧子吗,怎么走的这么快。”他被老婆从炕上拽起来,连饭也没吃,给了一块钱,就被赶出门了。老婆还威胁他,不能被王二平发现,如果发现了没他好果子吃。
老婆总是嘴硬心软,他觉得误了上工怎么办,老婆说他歇一天,给他请假。他得完成老婆交给他的任务。
王二平并不知道这些,他拿出柴淑女给他准备的干粮和水,吃了起来。躲在后面的人看着王二平吃的时候,不停的咽唾沫,老婆给了她钱,没给他吃的,没给他喝的,这里四处无人烟,买不到吃买不到喝。
他看王二平还要歇一会,准备去刚才看到有酸枣的地方摘点酸枣,这样肚子里也不至于闹得慌。
他就摘一小会,他这样告诉自己,可是那酸枣长得真好,吃起来味道也不错,正好被一个小坡挡住,路边的人看不到,所以才留到现在。
他想再多摘一会,摘点回去给你孩子吃。这里的酸枣个头大,而且虫子也不多,吃起来甜,他边吃边摘,吃了个酣畅淋湿,摘了个酣畅淋漓。等将能摘的摘了之后,他才惊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会。
他赶忙跑出去一看,王二平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望也望不见了。他待要回家,不过想到回家老婆会拧着他耳朵,转了一圈又一圈,那滋味太酸爽。
他知道王二平去县里,可现在错开了,到时还不晓得能不能追上,自己这一元钱去了县里也听不了一个响。
他又四处看了看,这个地方离自己大姐家不远,平常他都没时间过来,今天去一趟,顺便看看大家,也能稍微晚点回去,好糊弄糊弄老婆,而且去了大姐家说不定能吃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