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觉得和苏玉昭扯皮,就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她深吸一口气,冷着脸道:“二姑娘牙尖嘴利,总有说不完的道理,看来,是不想要你母亲的遗物了。”
苏玉昭不客气道:“是我不想要吗?想我跪下来求你,凭你也配?你做的事,你女儿做的事,哪一件敢摆在明面上来说,我今日且把话放在这里,大不了咱们就鱼死网破!”
反正已经撕破脸皮,她也懒得再和她们虚与委蛇。
她越说越愤怒:“有本事你们就弄死我,要不然,就都给我憋着,不然,我便把你们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说给大家听听,让大家评评理,到底是谁对谁错!”
“二姑娘!”顾氏眼神一变,“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也是苏家人,你胡言乱语,苏家名声坏了,你又能落得什么好?”
“笑话!”苏玉昭冷嗤:“苏家名声,与我有关吗?你们宁愿苏家名声有损,也要针对我,不想让我好,还要我维护你们的名声,世上没有这般好的事!”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不好过,你们谁也都别想好过!”
“好好好,二姑娘这是终于不再装了。”顾氏压着火气,沉着脸冷瞪苏玉昭。
“大夫人为着自己女儿,算计隔房的堂侄女,作为被算计的人,我不给你好脸色,不是应当的吗?”苏玉昭冷声质问。
“亲家二姑娘,你一个小姑娘,闹大了对你有什么好的?”顾老夫人语重心长地劝。
苏玉昭道:“我觉得好得很呢,你的宝贝大孙子,不就在牢里关着,再说,之前我不闹,难道就有好处了?反正现在,太子殿下也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也没必要再顾忌,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要让她更不痛快!不信咱们走着瞧!”
顾氏眼神闪烁,想到普安寺的事,指尖掐进掌心。
难怪这一次回来,态度突然强硬,合着是觉得,不论她如何,太子殿下都不会站苏家。
但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毕竟她们苏家,还想攀上太子殿下呢。
事情到这一步,顾老夫人已不期望,苏玉昭跪下求她们的事了。
她闭了闭眼,沉着气说道:“十万两银子不可能,我们顾家拿不出来。”
苏玉昭弯唇,似笑非笑地说,又像是讥讽,“瞧老夫人这话说的,你不是有位好女儿么,还怕拿不出银子?”
顾老夫人脸皮一抖,拄着拐杖的手攥得发白。
顾二夫人忙道,表明清白,“二姑娘,你误会了,我们顾家可没拿你们苏家的银子。”
这话要传出去,她们顾家得没脸见人了。
苏玉昭道:“你们拿没拿,我也管不着,反正十万两银子,少一两,我都不会让你们如意的。”
听见这话,顾大夫人气得眼红,“你怎么这么毒呢,你就是想逼死我们一家人啊!你信不信我拿绳子,吊死在你们二房门口!”
苏玉昭抬手,做了个“请便”的姿势。
顾大夫人胸口一哽,指着苏玉昭的手不断颤抖。
她就没见过这么油盐不进的人!
见大嫂这么快就败下阵来,顾二夫人打了下腹稿,极力放缓语调,温和说道:“二姑娘,你想要你母亲的遗物,咱们想要耀祖出来,不如大家都实在点,坐下来好好谈谈如何?”
又道:“十万两银子,咱们家确实没有,二姑娘若一意孤行,我们也只能让耀祖,在牢里长长记性了,若能改一改他的性子,依我看,倒是极不亏的,且再言,只有要妹夫在,即便是在牢里,耀祖也不会受罪。”
都不需要打点,这些衙役,哪个不是老油条,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心里一清二楚。
不得不说,比起天天威胁人的顾大夫人,这位顾二夫人,才是咬人的狗不叫。
苏玉昭眯眼,审视的打量对方,“你待如何?”
顾二夫人道:“白银一万两银,加你母亲的遗物,换你一份谅解书。”
“不行!”苏玉昭想也没想就道,“九万两银子,我母亲的遗物,以及顾耀祖支过银子的明细。”
“太多了。”顾二夫人摇头,“顾家不止耀祖一个孙子,总不能为着他,饿死其他人吧?”
“顾家的确不止一个孙子,可这是你们大房的嫡长孙,还是说,二夫人觉得,你们的嫡长孙,不值九万两银子?”
说这话的时候,苏玉昭的目光,却是看着顾大夫人的。
这话顾二夫人自然不能认同,她要敢点头,大嫂指定得抓花她的脸。
“二姑娘不必挑拨离间。”顾老夫人开口,“耀祖是嫡长孙不假,但万没有为他一人,让他其他兄弟姐妹受罪的道理。”
“娘......”顾大夫人神情一变,立刻转头向婆母看去。
顾老夫人根本不看她,淡定地往下说:“当然,这次的事,耀祖有错在先,我便再添一万两银子,算是给你的赔礼,如何?”
其下的意思便是,想要再多是没有的了。
苏玉昭觉得顾家的人可能没搞清现状。
她道:“你们最好明白,我母亲的遗物,可不是来交换顾耀祖出来的条件,它本来就是我的,但凡出了问题,你们的名声,也都别想再要,现在拿来威胁我,还想两万两银子就了事,做梦都没有这么美的!”
说着,她拍拍袖摆,眸光冷冽而认真,“既然你们都不诚心,我看也没必要再谈,还请大夫人保管好我母亲的遗物,不然,我也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转身要走,显然是失了耐心。
顾氏气得咬牙,怒道:“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