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昭扇风的动作顿住。
很快,她回过神来,飞快摇了摇头,垂眸道:“我没有、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只是......怕殿下后悔。”
她深吸一口气,“殿下龙章凤姿,贵不可言......我一无家世,二出身不好......”
“你以为,我会看中这些?”陆元枢抓住她手腕,将人带到身前。
苏玉昭抿紧嘴唇,男人眼眸紧紧盯着她,似是定要得到答案。
她撇过脸,目光虚虚落到一旁,涩然道:“殿下不在乎,其他人呢?现在不在乎,以后呢?我一直告诫自己,殿下对我而言,是值得敬重的长辈,不可冒犯......”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下一刻,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唇就被堵住。
陆元枢大拇指摁住她嘴唇,指腹用力,不断在她唇角摩挲,直到揉出微红的痕迹,莫名有些艳丽和色.欲,让人联想到一些不该想的东西。
他微微俯下身,贴在她的脸边,两人气息交融,缓慢而郑重地说道:“长辈会对你做这些吗?”
苏玉昭嘴唇不停颤抖,说不出话来。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脸色,再次一发不可收拾的红了起来。
陆元枢步步紧逼,“难道在姑娘眼里,孤就是这般喜新厌旧的人?”
苏玉昭怔住,接着连连摇头,像是怕他误会,只是见男人的目光一直抓着她不放,她暗中咬了咬牙,一面说话一面留意着男人的神情变化,“殿下许是,许是并不喜欢我......只是在危及之下,因我的出现而让您产生了误会......”
看他脸色并无什么变化,她继续往下说:“殿下对我,许是感激,也许是同情......”
陆元枢直接气笑了,他活了三十年,难道连什么是感激同情什么是喜欢中意都分不清?
“姑娘,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好和陆云煜那小子双宿双飞?
话到一半,他及时止住,无奈的闭了闭眼。
他真是被气疯了。
当时漫不经心的一瞥,到底在他心里留下痕迹,他眸中某些情绪翻滚,终是忍无可忍,一手按住她后脑勺,双眸凶狠的俯下身去。
苏玉昭身体一紧,眼睛猛地睁大。
原本恶狠狠的动作,在触碰到她柔软的双唇时,又不自觉的放柔下来。
他没有再往里,浅尝辄止的触碰,让两人都没忍住心口一颤。
一息,两息,三息......时间的流逝,变得极其缓慢,就在苏玉昭快要窒息时,陆元枢终于缓缓离开,将人按进他的胸膛,语气温柔而郑重:“金钱,地位,权利,单单是报恩,孤没必要把自己舍出去。”
又不是在话本子里。
在此之前,陆元枢不是没挣扎过,他自来的教导告诉他,他不应该有软肋,但人的感情,着实难以控制。
苏玉昭不停喘息,耳边是心跳声,咚咚咚,咚咚咚。
陆元枢抱紧她,神情有所缓和,“孤会禀明父皇,迎你入门,三媒六聘,三书六礼,乘凤轿,着褕翟,上表天地,下禀祖宗......姑娘,你可以试着相信孤。”
苏玉昭闭着眼睛,指尖揪着他衣裳。
“我......”
她心里有些乱,殿下的重视和认真,她不是没体会到,靠着他宽厚的胸膛,她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心感,两人身高的差距,让她刚好贴在他心口,就像她本就应该和他这样契合。
但每当她试图答应,就有莫名的恐惧袭来,让她如何也说不出口。
她缓缓退出太子怀抱,终于鼓起勇气直视他,“殿下,您很好,是我,我......我还不想嫁人,我,我就想这样......”
陆元枢的心微沉,沉默地看了她半晌,开口道:“姑娘就这样不愿相信孤么?”
苏玉昭急了,“不是的,殿下您坐拥山河,前路光明,我却什么也没有......与其日后,两两生厌,不如就先这样吧......若有哪一天,殿下厌烦我了,只需告诉我一声,我自会离开。”
说到最后,她话音转低,脑袋垂了下来。
听着她话音里的颤抖,陆元枢真怕她会哭出来,到底不忍心她为难,终是答应了下来,“......好。”
苏玉昭破涕为笑:“谢谢,谢谢殿下。”
被感谢地陆元枢,无奈的摇头失笑。
罢了,罢了,虽不知道姑娘为何,对成亲一事这样抗拒,但总有一日他会让她对他卸下心防。
......
西边的天空,落下最后一丝光芒,天幕逐渐暗淡下来。
香客们早在夕阳落下时,就陆陆续续地离开护国寺,原本人声鼎沸的庙宇,肉眼可见的宁静下来,小沙弥抓着扫帚清扫寺院,不时与端着水盆擦拭廊柱的同伴闲聊两句。
他说着话,难免没留意周遭环境,突然听到“哎哟”一声,小沙弥忙转头看过去,就见扫帚打到了一位女香客。
在女香客的旁边,还站着一位像是仙女儿一样的姑娘,她脸颊薄红,眼眸润泽,肌肤白的透亮,尤其是她精致的下巴,上面两抹淡粉的痕迹,将旁边的肌肤衬得越发雪白。
小沙弥不怎么识得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他却在这一瞬间,仿佛看到人间四月的后山,那漫山遍野的桃花瓣,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咳咳!”翠薇咳嗽一声。
小沙弥回神,自知出了错,脸上有些慌乱,忙双手合十,向对面作揖道歉。
翠薇原本有些生气,但见面前的小沙弥,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又不停做着求饶状,到底没能狠下心来,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幸好没打到我们姑娘,下次记得小心点。”
听见这话,小沙弥心口一松,“多谢两位施主,是小僧的错,小僧都记下了。”
翠薇摆摆手,没把这点事放到心上。
她拍了拍裙摆,转身去扶姑娘。
苏玉昭点点头,道:“走吧。”
小沙弥见状,就道:“时辰已晚,外面不安全,两位若不急的话,可以在寺里暂住一晚,待明早再下山。”
苏玉昭闻言,谢了他的好意,笑着婉拒了,“多谢小师傅,不过我们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二哥的事不了,她心里这口气,自也难以松下。
要不然,她也不会央着殿下放她离开。
对着小沙弥点头示意了一下,苏玉昭带着翠薇离开,却在这时,一道满是惊讶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