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地看着他,流露出尖锐的神色。两人就这么陷入莫名的对视,僵持在那里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夜风心里忍不住疑虑。这个男子……刚才出手阻拦他的一瞬,他感觉到他臂上的内力,一看就是武功高深的人。果然不是一般人。那他极力维护车里的那个人……也一定不是普通人。
僵持在那里一动不再动。
马车忽然响起女子轻柔的声音,“高远,这位大人只不过想看看马车,就让他看吧。”沈玉棠忽然出了声。
高远微微一愣。见公主都这样说了,只好收回手退到一边,让了空间给夜风。
夜风忍不住眉头皱了皱。这声音……
即便车里的女子声音淡定如常,但他还是觉得耳熟。慢慢掀开帘子一看,就就看到里面静静坐着的女子。女子面戴丝纱,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吃奶的孩子,小男孩微眯双眼一脸享受。夜风下意识就避开地将帘子又放下。
毕竟是个大男人,看一个喂孩子吃奶的女子,他还是有点尴尬。所以只能避了开。
车内响起女子淡然的声音,“大人可检查好了?是不是可以放我们走了?”
“行,你们走吧。”夜风终于开了口。
沈玉棠原本紧绷的心一松。总算是蒙混过去了。
依旧淡定地对车外人吩咐,“高远,我没事了。我们还是进城吧。就像刚才大人所说的,我们可以进城找大替,毕竟城里的大夫比总比城外好的多。”
“是。”高远立马应声道。心知,既然已经排查过关了。不如就当即进了城。省得明天再进城还要再检查一番。
然后马车就又调回来。
看着朝城门走去,渐渐去的马车等一干人,夜风眼里的神色黯了黯。
迟疑着转身就牵了匹马想要走。一个属下过来忍不住问,“夜统领,您去哪?”
高远跳上马背看向他,“我回宫一趟,你们几个,刚才看到那辆马车了吧?给我看住那辆车,倘若有人出城当即拦下。我去去就来。”
“是。”几个人应声而下。虽不知夜统领为什么要让他们看着那辆马车。但看到神色严肃,便也没敢再问。
随即夜风便驾马而去了。
……
进了城后,天色已然黯下来。在沈玉棠的引路下,马车一路行驶到目标明确的方向。
许久,马车停下。沈玉棠掀开帘子。高远上前扶着她下来。沈玉棠抬头看了看面前。
然而一眼过去,便愣在当地。容乐居……居然一点没变。而且还叫容乐居。
都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这里还是一如既往。她离开时什么样子,此时依旧是什么样子。
迟疑着走进去。
高远立马跟上去。
沈玉棠来到容乐居里面,一眼就看到在柜台上巴拉着算盘算账的老者。熟悉的情景和身影让她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站在那里定定望着那一处,半晌都没回过身。
掌柜似乎察觉到什么,微微抬头。在目光落在面前女子戴着面纱的脸上时,微微一愣。脸唰地一变,僵硬在那里。
手里账本啪嗒一声掉下去,眼里涌动着明灭闪烁的光。定定看着沈玉棠,脸上有激动的神色。
“小掌柜的……”他声音有些微哽咽。即便女子脸上戴着面纱,已然身材高挑,不似以前的稚气,但他还是从她身上的气息,以及那双眼睛认出了她。
这个突兀出现的女子,就是这容乐居的老板,沈玉棠。
唰地放下手里纸笔,绕过柜台过去跑到沈玉棠面前。
“小掌柜的,是你对不对?”福伯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睛。
沈玉棠神情淡淡的。沉默了一会儿,唇角微扬,流露出暖色,“是。福伯,好久不见了。”
“小掌柜的!”福伯忽然激动地上前抱住他。沈玉棠心沉了沉。
“小掌柜的!你去哪了!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见你回来,他们说出事了,我不信,所以一直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我怕我一走,就等不到你回来了。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福伯眼里流出了泪水,抱住沈玉棠,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
沈玉棠缓缓笑了笑。迟疑着抬手,将面前人轻轻推了开,“福伯,我也想不到你还在这里。七年了,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是啊,小掌柜的,当初你突然把这里卖了,我很惊讶。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突然换了老板,我心里很不适应,所以就从那个老板手里又将这个容乐居给买回来了。我不想小掌柜的精心经营的店落入别人手里,所以我就用我一辈子的积蓄全部投进去把这个茶楼又买回来了。一直在这里经营。就想等着小掌柜的你有一天能回来,再把这里还给你。”福伯一把鼻涕一把泪。
沈玉棠心下微微地感动。柔和地看着他,不知要说什么好。
她其实只是怀念过去的这里,想来看看并暂时住在这附近。毕竟这里有她抹之不去的记忆。根本没想到这个淳朴的老人还会在这里。而且还一直在等她。
恐怕这王都也就只有这么一个老人家在忠厚地等她吧,而其他,可能早已将她忘记了。
苦笑了一下,沉默着。
“我已经不是这里的老板了。”沈玉棠淡淡开口道,“现在你才是这里的老板,福伯,这几年这里的收益怎么样?还好吗?”
毕竟老人家投了一辈子的积蓄,她必须要问一问。
福伯激动化为了笑容,“小掌柜的,不错,很好,特别好。”说着,就转身去了柜台从抽屉里拿出几本厚厚的账本过来给她看,“这些年我一直把每个月的账都算的清清楚。除了当初小掌柜的给我定的月俸,以及这里工人的工钱,剩下容乐居的收益我全都结算在这里,小掌柜的您过目。”将账本全部塞进了沈玉棠手里。
沈玉棠忙推过还给了他,“福伯,你别这样。这里早就是你的了。我已经不是老板了。这里所有的钱都应该归你,你怎么可以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