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福伯却执意,“我不管!在我心里,小掌柜的永远都是容乐居的老板娘,你要是不要,我就拿去给捐了。反正福伯我是一个子儿也不会要!”看出沈玉棠想甩手,福伯立马威胁道。
沈玉棠有些微无奈。然而心下却微微的感动。
能做到福伯这种份上的忠仆,如今真的不多了。她情幸当初雇佣了这个忠厚的老人。
只是七年过去了。福伯的年纪已然过高了,每日还在为这里操劳,实在不是他这个年纪该做的。家里又没亲人,又无子女,沈玉棠蓦有些不忍心将这个老者继续丢留在这里。
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回头问高远,“高远,如果我们办完事,我想把福伯一起带回去,殿下他会不会不同意。”
高远眼神黯了黯,“公主,您若想做任何事,我相信以殿下对公主您的感情,他是绝对不会阻止的。”
沈玉棠沉吟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是。以司徒靖对她的爱,她若想带福伯一起回祈冥国,留在身边做个名为仆人,实则想给他安置养老,司徒靖是绝对不会反对的。
毕竟他了解司徒靖对她的感情。
转过去复又看向了福伯。然而福伯却一脸的惊诧。
公主?
迷惘地看着沈玉棠,眼里是不解,“小掌柜的,他……”刚才为什么叫你公主?
福伯指了指高远。
小掌柜的不是王妃吗?钺王殿下的王妃。后来又听说嫁给了太子,成为了太子妃。
怎么现在……
他从来没听说沈玉棠还有公主的身份。虽然他眼里的小掌柜的是个身份复杂的姑娘。
沈玉棠不知要如何解释。只是唇角微扬,淡淡道,“福伯,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我再跟你慢慢细说。我这几日想在你这里先住下,等办完事就离开。不知道你这里方便不方便。”
“当然方便!”不等沈玉棠话落,老人家就抢先道,“这里是小掌柜的地方,有什么不方便的?”
沈玉棠不想跟他再辩驳楼主这件事,将话题转了开,“方便就好。福伯,我回来的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我就以住客的身份住在这里,茶楼还是你接管。别让人知道我回来了。”他指的是宗政无情。怕消息传到宗政无情那。宗政无情会来找她。
福伯心底明了道,“是,小掌柜的,你放心吧。”她和钺王殿下,以及太子之间的事,他都了解了。全王都城的百姓都知道。
钺王殿下与太子殿下喜欢上同一个女子。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而且还有人传当今太子因为钺王妃终身不取的话。这些福伯都听说了。
沈玉棠淡淡点点头。
那就好。
这下她就安心住下了。就等接来想一想该如何找那个沈海棠和龙思思报仇了。
……
在安顿下来后。沈玉棠又去了一个地方。是当地的一户普通居民的人家。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沈玉棠想要找回一个她这几年一直惦记的东西。
当初在七年前,因为柳纱的事,沈玉棠决定离开前,特是将这个东西寄托在一户看起来朴实忠厚的人家。是一对没有子嗣的夫妇。因为她怕带着它会暴露她身份。
所以才将它寄托给别人。
如今她已经回来了。除了报仇,不会再与任何人牵连,便想将它要回来。
就是她过去在钺王府一直养着的小老鼠。
这只小老鼠是从她记事起陪她最久的人。
从在刚入沈府卑微弱小,到在钺王府的最后一刻。它一直陪着她。她很舍不得丢弃她。恐怕这也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陪她最久的“伙伴”了。
来到一个破旧茅屋前,沈玉棠敲了敲门。
出来的是一个老大爷。
老大爷穿着灰色麻布衣,手里杵着拐杖,年事已高。
在看到沈玉棠的一刻,显然有些记忆不清,陷入迷惑。声音苍老地问,“谁啊?”
沈玉棠面纱后的唇角微微扯了扯,“老人家,您不记得我了吗?”
老人微怔。
“我是七年前来找你们,将一只小锦毛鼠拜托给你饲养的那个小姑娘。”
老人愣。怔怔地看着她,眼里是惊讶的表情。仿佛有些难以置信地。
“什么?你是那个小姑娘?”声音略显衰弱道。怎么可能,都七年了,他还以为那个小姑娘不会再来了。他隐约记得当年一个小姑娘找上他们时,将一个小锦毛鼠交给他和他的老伴,说让他们帮她养着。说以后会来拿。并且给了他们两箱银子和金子,足足有两万两。原本生活紧迫的他们,在看到那么多报酬后,就答应了小姑娘。并承诺一定会好好善待这只小鼠。虽他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也不理解,为什么她会用两万两这么多的报酬,让他们寄管一只鼠,但还是诚恳的答应了。
然而七年过去了。他的老伴已经去世了。他也没见到那小姑娘再回来。本以为她不会再回来,没想到今天居然突然找上门。
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情绪。
“老人家,您想起我了吗?”沈玉棠柔声问。当年她给了他们两万两金子,还是那次在与宗政无用对扛时,那段时间从沈家手里坑的、后来一直存放在钺王府的两箱钱。
她走时取了出来。送给这两个生活贫苦的老人家。并让他们帮忙照顾她的小老鼠。
老人家神情有些微恍惚。
不是他没想起来。而是……
情绪有些微不对劲。
沈玉棠察觉出他异样,忍不住再次出声问,“老人家,我当年拜托你们帮忙照顾我的那只小鼠呢?它在哪?我现在想把它要回来,它在哪?”
老人沉默不语了。
沈玉棠微微皱皱眉。
反观着老人家的脸色,却越发不对劲。总觉得老人家似乎好像不太想回答。
忍不住再次问了句,“老人家?老人家?”还以为他耳背。
老人家一怔回了神,“啊?那个……”开始支支吾吾了,“它……它……”
沈玉棠:???
“死了。”
“死了?”沈玉棠脱口惊讶道,心猛地一震,追问道,“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有些无法接受道。
老人家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