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牛奶,林弥森去洗澡了,洗好吹干头发出来,看到陈丛野已经躺在床上,他是去隔壁房间洗的澡,洗得比她快。
“弥儿,过来。”
她已经在走,他还要催她:“快点。”
灯光只开了床头的,浅浅的杏黄色,照进他瞳孔里,像八月十五的月。
林弥森上床,手伸给他。
他直接把人往怀里拽,什么也没说,低头就亲。
被窝里的温度渐渐上升,等他亲够,她喘着气问:“丛野,你这是怎么了?”虽然平时的他也很主动,但今晚好像有点不一样。
他还伏在她身上,单只手伸出去,从抽屉里拿了要用的东西,塞给她,让她撕开。
“弥儿,”他气息很烫,“我要。”
林弥森把手里的东西丢到一旁,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今天是安全期,可以——”
不等她把话说完,他就吻下去。
他们结婚也有段时间了,在床笫之事方面,他很热衷,也很胆大疯狂,有时候完全不听她的,偏要把她弄哭,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可他就是有办法。
像今夜,他又乱来了。
“丛野,”她没力气了,“我累了……”
陈丛野把她抱起来,就在床边坐着:“我动就好。”
缠在耳边的声音很沙哑,混着情欲,有些许的霸道:“弥儿,抱紧。”
深夜里,一道人影从陈家别墅的大门跃进去,逗留了两分钟,便离开了。
尧遥很早就起来煮粥,家里的帮佣阿姨有事请假了,她一大早就去了菜市场买东西。早餐做好,男主人还没起。
“司融。”他睡相不好,趴着睡,脸侧着,这样的死亡角度,换做别人肯定难看死了,他依旧完美。
尧遥忍不住俯身啄了一下他的脸,“司融,起床吃点东西。”
房里没有拉窗帘,光从房门外透进来。
沈司融睁开眼睛看她,没头没脑得来了句:“你给陈丛野打过电话?”
尧遥愣住,那是几日前的事了,他怎么现在提起?
怕他生气,她轻声细语得解释:“我只是问一下他,你在哪里,我不是为了找他。”
那晚后,她对他开始小心翼翼,她怕他不要她,怕他不爱她。
沈司融翻身,躺正了,目光直视天花板,没有生气的意味:“他跟你说了什么?”他强调,“不要撒谎。”
尧遥坦白:“他叫我离开你。”
沈司融一下坐了起来,问:“他真的这么说?”
他依旧没有生气,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尧遥点头:“嗯。”
掀开被子,他下床换衣服,背对着她:“早餐吃什么?”
这话题转得莫名其妙。
尧遥:“……”她上前捡起被他丢在地上的衣服,“熬了点粥,你还想吃什么?我去弄。”
沈司融回过身,嘴角溢出淡淡的一抹笑:“不用了,吃粥挺好。”
这种感觉不寻常。尧遥说不上来,就是第六感告诉她,他变了。
确实变了,接下来的一个月,沈司融几乎都没有外出,他天天跟她在公寓里腻歪。
五月三日这天,尧遥去医院做检查,因为月经一直没来,她怀疑自己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怀孕。
检查结果出来,是后者,她怀孕了。
拿着检验单,她给沈司融打电话,心情高涨,走出大门时,没有看马路。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沈司融听到了一声巨响——
然后断了。
医院大门外,一辆货车撞了人后就跑了,肇事逃逸。
保安看到,第一反应就往急诊室跑。
路上行人在围观。
那辆货车后面跟着的是一辆黑色迈巴赫,车子缓缓停下,驾驶座的男人戴上口罩,推开车门下车查看情况。
他拨开人群,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女孩,顿时怔愣住。
前世的这张脸,也是这样,血肉模糊。
“天呐,好可怜啊——”
路人的一句话,把他的思绪拉回来,他跑过去,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单膝跪地,俯身跟她说话:“尧遥,不要睡。”
一只血淋淋手抓住他的衣角,她艰难得吐字:“陈丛野,救我。”
他说好。
保安把医护人员带来救人,陈丛野全程跟着。
护士把他当家属了,拿来手术同意书给他签字:“孩子可能保不住了,大人我们只能尽力。”
陈丛野拿笔的手顿了下,签好字,他说:“麻烦了。”
手术开始,他给沈司融打电话,可是没人接。过了几分钟,他再打,一还是没人接,他想,是不是因为是他的号码,那个男人才不接。他只好跟路人借了手机打,也是一样的结果。
如此反复,他借了五个人的手机,都是无人接听。
只有一种可能,沈司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
十一点,快到中餐时间了,林弥森看陈丛野还没回来,就给他打电话。
“丛野,你在哪里?”她已经饿了,他买东西怎么买那么久?
陈丛野说:“我在医院——”
她打断他:“你怎么了?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弥儿,”他解释,“不是我,是尧遥。”
刚走到大门的林弥森停下脚步:“她怎么了?”她蹙眉,“为什么你也在那里?”
语气不快,吃醋了。
陈丛野用哄人的口吻告诉她:“她被车撞了,我刚好在那条路看到,就帮了一下,”走廊上人来人往,他压低声音,“弥儿,医生说她的孩子保不住。”
信息量有点大,林弥森拧着眉头思忖了一下,问他:“只有她一个人吗?”
“嗯,”陈丛野也很疑惑,“沈司融的手机打不通,我觉得他是故意的。”
故意的?
林弥森回他:“我给他打打看。”
“不可以,”虽然事关人命,可是陈丛野还是不愿意让她主动去接触沈司融,“弥儿,我已经让人去找他了,你别给他打电话,我等到手术结束就走,你在家等我,哪也不要去,知道吗?”
他都这样说了,她也只好答应。
手术时间有点长,要十一个小时。
午饭是陈丛屿送来的:“哥,她没有别的家属吗?”如果没有,那签字的人就得一直在,这可不妙。
陈丛野喝了口水:“查过了,没有。”
陈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