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外衣后,陈丛野里面是一件白色体恤,防水的。
这场雨来得很凶猛,应该只是阵雨。
怕她淋到,他往外面退了一步,一手撑着衣服,一手很自然得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带进来一点。
林弥森的额头碰到他的下巴。
“这样够吗?”伴随着雨声,她说话时吐出来的气息,吹在他脖子上,“要不要抱?”她是怕热度不够,既然做了,就做到底。
陈丛野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喉结滚动,开口是低哑性感的声音,“要。”
这件事上,她听他的,只要能帮妹妹把头条撤下来,抱一下也不会怎么样。
雨渐渐小了,众人的视线跟着清晰。
镜头里,林弥森缓缓贴进他怀里,双手圈住他的腰。
这一幕,令所有人惊掉下巴。
【我我我我我我卧槽——】
【啊啊——抱了抱了——还是森森主动啊啊——】
【我不管,这辈子他两必须锁死,我要磕到死!!!】
【什么情况???】
【我听到了沈导心脏裂开的声音。】
【这个节目真的是劲爆了!!!】
雨停时,林弥森退出了他的怀抱,仰头看他,他头发湿了一点,刘海垂下来,更添少年气。
陈丛野扭干挡雨的外衣,然后给她拿着。
林弥森接过来,挂在手臂上,从腰包里掏出来一包纸巾,抽了两张,叫他:“丛野,低头。”
他乖乖弯下腰,把头送到她面前。
她帮他擦头上的雨水,眼神温柔,动作轻柔。
一旁的众人:“……”这两个人是当他们不存在吗?
擦完,他把头抬起时,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最后一个步骤。”
林弥森没反应过来,视线追着他的脸——
他本来是想亲她的额头的,结果因为她抬头,他就亲在了她的眉心处。
仅一下。
林弥森怔愣住,脑海里再次闪现出那张人脸,男人的身上都是血,骑着马朝她快速奔腾而来,手里握着一柄鲜血淋漓的长枪——
他肯定是来杀她的。
亲完,陈丛野低头看她时,心脏感觉被狠狠扯了一下,痛。
林弥森脸色发白,双唇紧抿,眼睛在看他,却又不像在看他。
“弥森,”众目睽睽之下,陈丛野抬起双手,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拥住,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他唤她弥儿,“对不起。”
他说弥儿,对不起。
林弥森:“……”她的记忆一下子就混乱了,他到底是谁?
她动动唇,差点就问出口。
沈追卿过来打断:“丛野,你们怎么了?”她很想问清楚,他到底跟林弥森是什么关系,上个节目而已,至于这么亲热吗?而且这亲热来得莫名其妙。
“没事,”他松开林弥森,看向众人,“大家快出发吧。”
随后的一路,林弥森都跟灵魂出窍似的,魂不附体,她在试图搞清楚前世记忆里那'两'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
可惜片段太零碎,她凑不到一块。
一个要杀她,一个叫她快逃,杀的那个,长得跟陈丛野一样,然而唤他弥儿的那个,也是他吗?
太乱了。
林弥森梦唯一确定的是,她不能让妹妹受到一点伤害。
今天这出戏演的不错,效果很好,热搜前五都是她跟陈丛野的'恋情'。
虽然效果显着,但他说过这种事要持续一段时间,网友们才会把上一个头条给忘得一干二净。
林弥森在这方面,就是张白纸。
沈司融一眼就看出来林弥森是被陈丛野'强迫'的。
“没想到啊,”沈司融就爱给陈丛野找茬,趁着人都累瘫在休息时,他特地来揶揄他,“堂堂镇国将军也如此卑鄙无耻。”
他长相风流俊俏,笑起来很坏:“你抓到林弥森什么把柄了?”
陈丛野一个眼神杀过去,好看的皮囊下,是一尊威武霸气的将军魂:“嘴巴闭好。”
瞧瞧,这才是一个将军应有的魄力!
沈司融觉得他'活'过来了。
天又放晴了,中午十一点的阳光正好。
物资送到后,由孩子们拆封,他们很兴奋,都知道那是好心人送来的东西。
摄影机固定住,摄影大哥们也在休息。
林弥森去了杨睡那,给伤口换干净的胶布。
淋了雨,伤口有点发炎了。
“药快没了,弥森,我觉得应该去一下医院,不然感染就糟糕了。”
本来没什么的。她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加上汗水与跟雨水一起来,伤口不仅没有愈合,还被泡白了。
“明天可能会起脓包。”杨睡把最后几块胶布给她贴上,语重心长得劝,“弥森,你是女孩子,混这行的,身上不能留疤。”
林弥森说知道了。
门口,一个人影闪过。
林弥森看了一眼,便知道是那个古灵精怪的李翠妹。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李翠妹刚好要离开。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丫头来干嘛。
“师傅,你们聊,我去厨房帮忙。”她打小就在山区里长大,走那几小时的山路完全没难度,别人都累了,就她一个精神奕奕,还有心思搞八卦。
房内,窗户敞开,阳光铺进来,照在林弥森的床头。
这会儿,只有陈丛野在。
林弥森犹豫要不要过去,他就说:“过来。”
没有镜头,她走过去后直接坐床上了,他从黑色的双肩包里找出来一个小包,然后蹲她跟前。
把小包打开,里面是一堆药罐子跟绷带棉签,“我做过战地医生,擅长处理外伤,”语气平稳,眼底波澜不惊,像对待普通的'伤者',“伤口,我看一下。”
不是询问,是医生专业的口吻:“如果恶化,要重新处理。”
林弥森低着头看他在翻找包包的东西。半晌,她开口:“不用了。”
动作停下,他抬起头,眼神变了,没有波澜不惊,他眼睛里情绪翻涌,态度强硬了:“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她好奇,他为什么会这样。
“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吗?”若不是这张脸那么相似,她不会这么介意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被他那双手触碰。
如果他只是陈丛野,如果他只是她的老板,如果他不唤出那一声'弥儿',她会当他只是好心。
靠走廊的窗户外面,一个身影躇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