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吗?”
闻言,窗外的人停下脚步。
陈丛野跟林弥森二人的视线同时往那扇窗户扫了一下。
再对视,他犀利的目光瞬变,变得柔和清澈,映出来的都是她。
她问的问题,他无法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说不是,显得他迫切,怕将她吓跑,说是,又不可。
眼下,她似乎对他充满了警惕。
陈丛野这下可以确定,她确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
只是为了妹妹,她才没有离开。
“时间,”他说,“时间会给答案。”
外面偷听的沈追卿:“……”
林弥森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激烈了,她不该这样随便就露出马脚,若是惹他不高兴了,那妹妹也会受牵连。
“老板,”
“吃饭了。”沈追卿突然进来,“丛野,吃饭了。”
他们两个人走出来的时候,沈追卿挽住了陈丛野的胳膊:“丛野,我做了一道凉菜,待会你试试。”
走廊上有镜头,陈丛野不动声息把手臂抽走:“好,”他回首,“弥森,过来。”
林弥森身上有伤,动作不能太大,怕扯到伤口裂开流出脓血,走得比较慢。
他一只手往后,掌心递给她。
意思是要牵手。
为了妹妹,林弥森跟他牵手了!
沈追卿在一旁,莫名其妙就吃了一波狗粮。
这两个人'秀恩爱'的痕迹太明显。沈追卿的职业是实力派演员,戏演了这么些年,多少看出来他两有戏份在里面。
她一向都知道他是个乐于助人的人。这里面,肯定有别的事。
从住处到教室,这一小短路,沈追卿就释怀了。
晚餐后,陈丛屿出门了,他有应酬。怕林弥子行动不便,临走前他让家里两名女佣留下来加个班。
“林小姐,吃药了,”佣人端来水。
林弥子伸手碰到杯子的一瞬间,她手缩了回来,变脸比变天快:“你想烫死我啊?”
女佣被吓了一个激灵!
“这,这水不烫呀。”女佣的手就拿着杯子,根本感觉烫,就是有点温。
林弥子脸色骤变,一双眼刀子剜过去:“你是说我无理取闹?”
这个女佣比较年轻,稍有姿色的小脸上大大的懵逼:“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为证清白,她一口灌了半杯水,“你看,一点也不烫。”
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只是个出气筒。
林弥子看了一天的《明星出击》,就受了一天的气,好不容易忍到陈丛屿出门,她不把这股气出了,今晚怕是别想睡得着。
女佣还想给她证明那杯水真的不烫,准备把水倒到自己的手心里,林弥子冷不丁得来了句:“给我换杯烫的。”
女佣:“啊?”
林弥子笑不露齿,阴恻恻的:“聋了?我说给我换杯烫的。”
女佣:“......”
两分钟后,一杯刚烧开的水端来了,用的托盘,杯口热气滚滚得冒。
“林小姐,这杯我保证烫!”
林弥子手抬起来,轻轻地,拨了下托盘——
“啊啊——”
杯子应着惨叫声落地。
滚烫的开水直接浇在女佣的身上,她被烫得惊慌失措,像热锅上的蚂蚱,乱蹦了几下后摔倒了。
叫声太大,惊动了楼下的人。
另一名女佣跟保镖一块冲上来查看情况。
二人进屋看到那一幕,瞠目结舌。
房内,林弥子闲然自若坐在床上看书,眼神都不给地上那个被开水烫得脸色青白的女佣一下。她淡淡开口:“把她带出去,笨手笨脚的,打翻东西。”
那杯开水大部分泼在女佣的肚子上,但她的手也被淋到,已经起泡,光看就觉得痛。
保镖上前问女佣:“能走吗?”
她眼眶是红的,唇是白的,忍着痛,摇头。
保镖抱她离开。
另一名女佣还以为真是她自己打翻了东西,回过神立马蹲下收拾:“林小姐别生气,我马上给你再拿一杯水。”
收拾好,女佣下楼去重新端了一杯温水来。
林弥子接了,嫣然一笑:“谢谢。”
楼下佣人休息室,年轻的女佣忍着痛在处理被烫伤的地方,保镖背对着门,在外面待着,怕她一会又摔着什么:“你怎么做事那么不小心,下回注意点。”
女佣掀开衣服,看到肚皮上的伤势,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她故意的,她是故意的,那个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听到了哭声,保镖下意识回头,只看到她坐在沙发上微微发颤的背影:“喂,你在说什么?”
女佣哭着把事情原委说出来。
保镖听完,半信半疑。
另一名女佣伺候完林弥子吃药洗澡才下楼。
保镖把那事给她说了,她的反应是全然不信:“怎么可能?这一定是意外,林小姐对我就很礼貌,她不像那种人,而且她没有目的。”
年轻女佣委屈极了:“你们都不相信我,我要告诉小老板,小老板一定会信我的,我不能让那种女人留在陈家,她太可怕了。”
“小米,你别胡来。”
小米眼睛都肿了:“我没胡来,我一定要告诉小老板。”
陈丛屿十一点半才到家。
三人在客厅里等着他。
这个时间,除了保镖,两个女佣应该下班了才对。陈丛屿不解:“你们,有事?”
小米张嘴——
突兀得,楼上‘嘭’一声巨响,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四人被震吓到!
陈丛屿带头冲上去。
二楼走廊上,靠近客房的那樽古董花瓶碎了一地,林弥子坐在一片四零八散的花瓣里,不是普通的花,是陈丛野种的草药生出来的花。
“丛屿哥哥,”她泪眸楚楚,满脸愧疚,“对不去,我,我做噩梦了,我不是故意的...”
陈丛屿大步走过去,将她小心翼翼抱起来,先问:“有没有受伤?”
林弥子摇头,一双眼睛瞬间袭了红,哽咽道:“对不起,我把花瓶打破了。”
“没事,”一个花瓶而已,他不知道她这么脆弱。
陈丛屿吩咐佣人跟保镖把碎片收拾掉,转身抱着林弥子进屋了。
这一刻,小米突然就懂了,她根本不可能把那个女人从陈家赶出去,搞不好,还会再被她陷害。
十二点,陈丛屿才走出客房,小米在楼下等他,什么也没说,递了辞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