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沈星说的,我当天就把这两个地方都收拾了一下,缝纫机挪走,反正也没人要了,直接当废品处理。
水井房处理不了,我总不能把楼房排水管拆了,于是就按着沈星说的,简单布置了一下那个方位的风水,算是做了化解。
弄好之后,我这颗心就放下了大半,然后我又问他,去年在昆仑山到底经历了什么,能不能给我讲讲,广大读者都很好奇呢。
而且,他在进入昆仑山之前,说有一件事要告诉我,现在他已经活着回来了,是不是该说了?
沈星却卖起了关子,他说昆仑山的事情有的可以说,有的不能说,一时间难做决断。
至于他要告诉我的事,得等他先酝酿一番,做好取舍,再说不迟。
这家伙搞的我心里直痒痒,但他不肯说,那肯定是保密的事情,我也不好多问。
于是就不管那么多,带着沈星出去逛逛逛吃吃吃,游山玩水,逍遥快活,反正他来了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他也是心安理得,我去哪他就去哪,倒是不挑三拣四,不过想想也是,他全身上下就剩二百多块钱,白吃白喝换成我也不挑!
我还跟他开玩笑,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来蹭吃蹭喝的?
他一本正经地跟我说,其实还真是……
因为他在老家待了几个月,身体休养的不错,修行上也进步了不少,但坐吃山空嘛,为数不多的一点积蓄都花光了。
恰好这个时候,他家的老宅要拆迁了,房子外面都让人喷了大大的“拆”字,于是他盘算了一下,就离开了那座小镇,出来云游天下。
这第一站,自然就是看我了。
沈星还说了一句让我挺感动的话,他说他在道门多年,认识了很多朋友,也见识了许多背刺,酸甜苦辣,不一而足。
正所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目前而言,在他的朋友里面,能完全做到这句话的不好说,但能做到一半的,绝对不超过五个人。
刚好,我就是其中一个。
听他夸我,我也挺开心的,然后问他:“谢谢你的夸奖,这句话啥意思??”
他笑着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人心是复杂难测的,很容易受到欲望和情绪的干扰。道心是微妙难明的,需要用心去体悟。只有通过精心体察和专心守住,才能保持纯粹,把握道心。言行要符合中正之道,秉持中庸之道,才能坚持一条不偏不倚的正确路线。”
我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不行,我这人太懒了,说实话我的道心时有时无,情绪也不太稳定,欲望也还很强烈……”
沈星笑道:“人有欲望很正常,祖师爷从来没让我们强行克制欲望,也没让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情绪稳定,正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喜怒哀乐忧思愁都是天道的赐予,顺其自然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只不过,当你看透了这一切,真正的返璞归真,自然也就不会受到这些的影响,那时候才能叫做得道成真啊。”
不知不觉沈星又给我科普一番,我也是大受裨益,不由手舞足蹈,内心充满喜乐。
一转眼,沈星来到哈尔滨已经三四天了,这天他听说哈尔滨附近有一座松峰山的海云观很有名,他想去拜真朝圣。
提到海云观,我也是知道的,这松峰山是东北道教第一名山,传说上面的海云观始建于金代,历史悠久,香火鼎盛,被誉为黑龙江全真教的发源地。
传说,松峰山上也有很多仙灵精怪的故事。
不过这两天的天气有点不好,阴雨连绵,我有点不太想爬山,想了想对他说,咱们改天等马叔他们回来再去松峰山,今天我先带你去极乐寺吧。
前几天打电话的时候,马叔说他们三月三的时候就回来,到时候大家就可以团圆啦。
沈星一听去极乐寺,倒也欣然同意,他说极乐寺是东北最大的寺院之一,去见识见识也不错。
我说你这道士,去寺庙可以吗?
他说那有啥问题,无论佛道都是教人向善的,佛教在中华大地也根植了上千年,早已融入咱们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又何分彼此呢?
我说既然这样,那咱们这就出发!
于是我开上路虎就带着他出发了,路上沈星看着我开这车,跟我说:“回头这车还是处理掉吧,套牌的,不太安全……”
我笑着跟他说:“没问题,我就等马叔回来了,他对这方面有经验,我驾驶证都是他帮我买的!”
到了极乐寺,人不算多,我们到门口买票进去,开始参观。
极乐寺的气氛宁静祥和,每个殿堂里面都有一群善男信女,在佛祖面前长跪不起。
其实我很好奇,沈星这个道士进了寺庙,到底要不要拜佛呢?
事实证明,道士进了寺庙不上香,也不跪拜,但是会稽首行礼。
沈星还告诉我,道士进寺庙是不能跪拜的,因为道士信仰的是三清祖师,但可以稽首为礼,这是对人家的尊重。
很久没来极乐寺了,我一边走一边给他讲,这里是干嘛的,那里是干嘛的。
当走到功德堂的时候,我停足驻步,此时旧地重游,回想往事,不由感慨万千。
沈星问我咋了,我说这个功德堂,当年我在这抠了一块砖,放出了一条千年蟐仙,名叫常天龙,还遇到了前世的未婚妻,也就是如今的鬼仙庄雨薇,从此阴差阳错,跟着马叔走上了一条修行之路。
他有点感兴趣,问我:“后来呢?你的故事听起来很有趣。”
我叹口气说:“后来,为了帮我姑求寿,我决定不再抗拒,选择出马立堂,在老碑王的帮助下,给我姑求了两年寿。”
“但因为砸了马云峰的鬼堂,惹了刘老三,派人上表暂封了我的堂口,给我逼的远走南京,当过业务员,误入过传销,结识了涂山狐族。”
“还曾经流落街头,最惨的时候饿的两天没吃饭,还是黄快跑给我捡了五块钱,才度过难关……”
沈星听的入神,又问:“再后来呢?”
我回忆着说:“再后来,我从南京回来,在马叔的帮助下重新开堂,从此一边开出租,一边跟着马叔闯江湖,带着仙家走天下。”
“我们一起干掉了刘老三,还大战过黑蟒精,也遇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恐龙老仙,比如爱学习的小灰灰,还有一心惦记找对象的黄有乐。”
“也认识了一些心地善良的出马仙,比如胡姨和白姨她们。”
“对了,还跟一些比较坑的假大仙干过架,比如冒充观音菩萨的管大神,冒充元始天尊女儿的应元圣女……”
“还有闾山大师兄,我们一起跟阴山派的淦师傅斗过法,见识了这世间玄奇的另一面。”
“当然,也见识了许多世间冷暖,被骗过,被害过,还被一个记名的徒弟给坑了,打着我的旗号干坏事。”
“再后来,我厌倦了给人看事,就找了个工作,家电业务员,经常需要出差。”
“但是我很快发现,我上班也没用,每次出差都能遇到这些事,没完没了的,大半夜还得扛煤气罐砸鬼,后来我干脆就辞职了。”
“然后嘛,马叔去终南山给紫虚道长修庙治病,我也去帮忙,途中还去了一趟重庆,见了钟馗老爷,然后在终南山脚下认识了一个怕老鼠的道士,名叫沈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