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絮絮叨叨的回忆了一番过去,沈星听的入神,当听到我提起他,的时候,不由笑了起来,目光渐渐变得悠远。
“是啊,我们在终南山结识,又和三哥还有大师兄他们一起在大兴安岭斗法,回忆起来,这些事好像就在昨天。”
“可是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我很是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好像自从2012年之后,地球运转的速度都变快了,一晃就是一天,又一晃就是一个月,再一晃就是一年……
不过我也一直有个疑问,便追问他:“对了,你这样一个连鬼都不怕的人,怎么会怕老鼠的,不如你给讲讲?”
沈星的眼中掠过一丝怅然,仿佛我的这句话触发了他久远的回忆,过了良久,他才摇了摇头。
“没啥可说的,人总是会有一些缺点,就像你怕水,恐高,不也是天生的?”
这说的倒也是,人嘛,就应该有点毛病,就连马叔都一身毛病,更何况其他人了?
说到马叔,我已经半年多没看到他了,上次通电话的时候,他说要带着马云峰和陈象,一起去钟南山看紫虚道长,待上两天就回来。
其实我也挺惦记紫虚道长的,也不知道她现在身体如何了,我们修的小庙现在香火又怎么样?
于是我就给马叔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番,刚好他们已经到钟南山了,便把紫虚道长那里的情况跟我如实相告。
马叔说,紫虚道长这两年身体恢复的不错,当然那个高道长也出了一些力,灵丹妙药一直供应不断。
我忍不住想笑,这明明就是高道长的功劳,马叔却轻描淡写,生怕高道长占了上风啊。
马叔又说,庙里的那位老道长去世后,就埋在了庙的后面,现在紫虚道长的几个徒弟也在网上积极传播弘扬道文化,过去无人问津的小庙,现在也总算有了些香火。
我说那也是好事啊,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就算是深山小庙,只要我们认真做事,努力奉道,再加上积极宣传,也能吸引很多信众,不愁没有香火啊。
马叔颇为感慨,他说现在的情况,跟过去大不相同了,以前人们烧香拜神,都认那些千年大庙,觉得香火鼎盛的地方,一定会更灵。
只可惜,现在那些大庙商业化开发太严重,都成了旅游景点,人心浮躁,道心不稳,很多东西都开始和利益挂钩。
像这种深山小庙,平时无人问津,却有道士苦苦坚守的地方,反而成了人们心中的圣地,觉得这才是一方净土。
所以,紫虚道长的小庙这两年香火越来越旺盛,尤其我们修好了上山的道路,大家去烧香也方便了!
我很是高兴,虽然我没参与实际修路,但我挣的钱都捐过去了,那也都是我的功德呀!
说到钱,我还得交代一下,沈星的卦太灵了,自从我按他说的,收拾了家里,就在第六天的时候,那十二万终于到账了!
当时看着银行卡的余额,我是欢呼雀跃,高兴的合不拢嘴。
刘晓文笑着说我,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才十二万就乐成这样了。
我说你不懂,如果我按马云峰说的,库库给人立堂口,别说十二万,二十万估计也不在话下。
但是,我拿着那些钱心里不踏实,先前赚的一些,基本上也都捐了修庙,还有一些捐给学校孤儿院什么的。
所以,现在这十二万看似不多,但却是我自从写书以来,挣的最多的一笔钱。
而且,这钱我拿着心里踏实,别看只有十二万,你就是让我看事挣一百万,也没有这十二万让我开心!
最关键的是,有了这笔钱,我的信用卡就可以结清了,装修可以顺利完成了,连结婚的钱估计都够了啊!
这天我们出去吃了顿大餐,我还拉着沈星喝了点酒,但他说他不喝酒,我说今天我高兴,多少也得喝点啊。
他想了想,说既然这样,那就拿一瓶吧。
我说一瓶咋够啊,怎么也得拿一打,六瓶起。
他说你确定,六瓶白酒你喝得下?
呃……
我是从来不喝白酒的人,破天荒的,跟沈星喝了一瓶北大仓。
这酒可贵了,但我也没喝出来啥滋味,就觉得齁辣。
沈星却是一杯接一杯,一瓶酒差不多他喝了七两,我呲牙咧嘴的喝了二两,剩下那点让我倒了……
我问沈星,你一个道士,咋这么大酒量,你师父让你喝酒吗?
他默默不语,只是不停喝酒。
过了一会,他便有些微醺,开始用筷子敲击盘子,一边打拍子,一边给我吟诗。
“浊酒一壶天地宽,逍遥物外心自安。名利浮云皆散去,清风明月共盘桓!”
一首诗吟罢,沈星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长长舒出一口气,坐在那里,久久闭目不语。
我头一次见他这样,有点担心。
刘晓文说沈道长,你咋哭了?
沈星不回答,闭着眼睛继续吟诗。
“丹炉昼夜炼心田,灵光一点透玄关……”
也不知这家伙是咋了,怎么突然一首接一首的作诗?
他嘟嘟囔囔的我也没听清什么,估计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我赶紧岔开话题,结账走人,先带他回去再说。
这一夜,沈星多少有点失态,断断续续的说一些话,但前言不搭后语,我也没听太明白。
我怕他喝多了会吐,一直照顾他,但他念叨了一些胡话就慢慢睡着了,独自蜷缩在床上,看起来让人有些心疼。
我给他盖了被,却在转头间,发现他放在桌子上的背包一侧,隐约露出了一角蓝色,看起来好像是个证件。
我心里一动,忽然就想起了马叔好像也有这样一个东西,在北海的时候曾经露出过一次,但是只给我们看了一个角。
好奇心顿起,我蹑手蹑脚走过去,想要把证件抽出来看看是啥。
但我这手刚伸出去,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给我吓的,赶紧跑出屋去,一看是马叔打来的电话。
他告诉我:“小凡啊,把家里收拾收拾,我们要回去啦,明天刚好三月三,上午就到家!”
这当然是个好消息,但我现在只想看看那个蓝本,于是三言五语就给马叔打发了,然后转身又想去偷看沈星的背包。
但是,这前后一共也就是两三分钟的时间,当我回去的时候,却是愕然的发现,背包的拉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拉好了。
沈星仍然蜷缩在床上,轻轻打着呼噜,似乎睡意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