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虽和娘家关系不大好,但在她心里,却也是一直惦念着爹娘的,如今又是关乎长女的亲事,仔细打听着也是好的,毕竟,女子嫁错郎,可就是一辈子都毁了。
所以王元儿这么一提,她略想了想便也应了,只是眼瞅着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去石龙镇虽也不远,但一来一回也是要耽搁,便想着过年的时候,让元儿领着妹子们去给外祖家拜年。
王元儿也是有些年没去了,她也巴不得能拖就拖,当下也点头应了。
母女俩这边说定了,晚上,张氏也和喝了个半醉的王二说起这个事。
“大嫂一声不吭的就扯着朱媒婆来了,事前一点风都没漏,若不是我有应对,娘问起时,我都不好做人了。”张氏有些怨怼自家嫂子不会来事。
都是亲戚,要亲上加亲,理应事前通气,而不是打个措手不及的,晚饭时王婆子不痛不痒的刺儿话,她听着都嫌渗人。
可不也是,明知我家长子刚死没多久,你这么上门来,尤其还是亲戚,都不先通个气,算个啥事呢?
嫂子不顾及她在婆家的身份,就这么为着自家利益来,实在是有些不喜,再想到周氏娘家打的主意,她就更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她们咋就看上了元丫头?她还有孝在身,没道理不晓得的。”王二打了个酒嗝问。
“哪是看中了元丫头哟?”张氏撇了撇嘴,又向王二那边靠了靠,一手拍掉他摸上来的爪子,小声道:“她是为了元儿丫头的手艺来呢!”
“嗯?”王二半睁着眼,手又不老实的摸上来,问:“这话咋说?”
张氏啐了他一口,也由他去了,道:“元丫头做茶叶蛋,虽说没赚多少银子,但到底也是门营生。我那娘家嫂子的娘家侄儿周顺兴是个浑的,他娘就想找个能管事的管着他,又知道元儿做着这营生,要是成了,想着将来分家了,顺兴也不愁吃喝了。你说,这可不就是打的好算盘?”
“啥?”王二腾地坐了起来,眉也皱成了团。
“咋了?”张氏正被他揉得半边身子发软,乍看他这么离了手,便也坐了起来,拉了拉衣裳的襟子。
“今天我跟着大舅去鸿运楼吃酒,便是和唐家大爷一道的,他对咱们家的五香干倒是很有意思,想着让我寻了方子来开个铺子做独门生意。你也知道,咱们家铺子虽说也是祖上基业,但一年也就几十年出息,唐家二老爷是京里的大官,我要是搭上了大爷这路子,将来有啥赚钱的生意做不成?”王二拍着大腿说。
“这事你咋不早说?”张氏也是吃了一跳,又道:“这事大嫂咋没跟我说?”
“估摸着也是大舅也是今儿才说的呢。”王二重新躺了下来,道:“你明儿就去和你大嫂推了这亲事,就说元儿有孝,娘不同意就成了。”
“这,成吗?”张氏有些迟疑。
“有啥不成的?这谁都知道,元儿有重孝在身。再说,是咱家好,还是别人家好?那还不是你娘家,而是你嫂子娘家!”
张氏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两口子又说了会子话,便吹了灯歇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