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隔天就去唐家寻到了自家嫂子周氏说了王二的意思,而周氏估摸着也是在当家的那头听了,虽有些不甘,但到底已经嫁为人妇,自然是先盼着自家里过好的,便也略过了这门亲事,回头到娘家去,只说女方家要守孝,一时半刻也不想定亲。
若这么轻易的略过不提,也就罢了,偏偏周氏当初在周家拍着胸口说这事就包她身上,可算是铁板钉钉的事,却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自是心里有怨。这媒人礼钱,可也是个钱啊!
周家那边便有些不好听的话传出来,左右说王家大闺女心头高云云,而朱媒婆也是觉得憋屈,这说得好好的,突然就不说了,这不是到嘴的鸭子飞了吗?也就跟着周家那边说了一两句不好听的话来。
这些王元儿自是不知道的,她早和梁氏说好过年的时候去外祖家拜年,顺便再查探一下那周顺兴是什么底细,哪知道二婶来了说了一大通的话,那周顺兴有些不好,最后说这亲事不作数。
梁氏有些遗憾,可张氏既然这么说了,她也不会强求,反倒是王元儿心里犯疑,这一时一个样的,是作什么幺蛾子?
不过她巴不得这事不能成,张氏这般说,她就一心一意的侍弄她的那些豆腐块。
天公作美,过小年后的阳光都极好,那些豆腐块都晒得硬硬的,王元儿按了按那硬度,都是可以做豆腐乳的了。
已经年二十八,各家各户都在挥洒和晒被褥等,镇上来人匆匆,也是热闹得很。
都在一个镇子过日子,好多面口王元儿都熟,一路走来,大叔大婶的招呼声也是唤个不停。
“从前倒不觉王家大丫头嘴儿甜,现在看着,倒是开窍了,行事也得体了。”
“没了爹的孩子,哪能不长起来?”
王元儿听着背后的议论声,嘴角弯了弯,走进了郑家的杂货铺子。
“哟,这不是元儿丫头吗?”郑主家婆正在柜台后忙活,一旁的郑掌柜正拨弄着算盘。
“郑大婶子,郑大叔,生意好呢!”王元儿笑眯眯地朝两人福了一福。
“好好好,你这趟来可是要买啥?”
“早前我不是跟大叔订了三个小坛子吗?我过来问问可回了没有?”王元儿说明来意。
“你来得巧了,今儿早刚回的货。”郑掌柜将算盘子推到一边,弯了身子在柜台一番找,搬了几个用禾草包着的东西上来:“你瞧瞧,可用得?”
王元儿拨开那些禾草,露出了褐色的小坛子,外表光滑,坛口圆润,坛肚子阔,正是她要的那种坛子,便一笑:“正合用呢,多少钱来着?”
郑掌柜说了个价钱,因为这坛子的做工也是粗糙,用料也不算好,价格倒也合适,王元儿想着将来倒是可以多订些,但现在豆腐乳还没做出来,她却是不敢下这个单的。
结了帐,她准备提着走时,郑大娘子又抓了两把瓜子仁儿放她兜里道:“回去给你几个妹子尝个嘴儿。”
王元儿百般谢了,这才拎着东西回家,在经了柳树巷时,却被堵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