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林早早正在洗红薯、土豆,打算晚上煮个稀饭,蒸些红薯,再炒个土豆丝。
这个点食堂已经没有饭打了,服务社菜也都卖完了,只能用家里现有食材做饭。
不过也不寒碜,因为他们有从城里的国营饭店打包一只烧鸡回来。
正要切土豆丝呢,陆砚泽进来了,走到她后面搂着她的腰,下巴还搭在她的肩膀上,可怜兮兮的,“媳妇儿,你知道她们说我什么吗?”
“什么?”不用想,林早早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她们说我不懂礼数,脾气还差,还是暴力狂,专门打媳妇的那种,媳妇儿你说,我是这样的人吗?有对你动过手吗?”
林早早切土豆丝的动作不停,面不改色,说:“有,你何止对我动过手,还动过脚呢,合起来就是动手动脚!”
陆砚泽听她这么说,嘿嘿两声,心中旖旎,“那照你这么说,我还对你动过嘴呢。”说着往她颈边拱了拱,“媳妇儿,我已经两天没有对你动嘴了,你转过来让我动动呗~”
“可以!”
一经允许,他就撅着嘴往前凑,林早早瞅好时机,捏了一撮切好的干红辣椒丝就往他嘴里塞。
“嗯?嘶~”陆砚泽露出了痛苦面具,因为他不能吃辣,炒菜放一点还行,纯吃这种辣的干红椒他来不了。
林早早拉开腰间的手,一手掐腰一手指他一脑袋,“你拉饥荒的茬在我这还没过呢,想什么美事呢!去把你身上剩下的钱全部给我上交,要是敢私藏一毛,之后就别想跟我睡一起,什么时候还完饥荒什么时候再说。”
“哦~”
赶紧把口袋里的钱和票全部掏出来,双手上供,林早早接过点了点,还剩十一块三毛,之后两个月就这么多生活费了,津贴就攒着尽快还人家吧。
咱可不是那种借来钱就成爹了的那种,负债过日子心里总是不安,在后世她可是连信用卡都不办的人。
不要以为她很钱哦,绘画创作是很耗钱的,她挣来的钱除了留下吃饭的,都投进去了,可不敢负债,负了不知道什么能还起,搞坏了信誉可就不好了。
见人收了钱,陆砚泽又凑上去,大着舌头说:“媳妇儿,我舌头疼,你帮我看看,啊~”
林早早没给他看舌头,扇了他屁股一巴掌,“虚什么虚,给我烧火去!”
被识破了,没法装了,看来这一阵子得更好的表现了。
两口子吃完饭,满屋的东西留在明天收拾了,洗洗就进被窝睡觉了。
主要是林早早逛了两天,在外面又睡不好,还是在家安心,沾枕头就进入了梦乡。
陆砚泽没感觉到累,搂着睡得香的媳妇儿偷偷亲了又亲,把这两天没捞着都给补回来,亲个够本才心满意足睡下。
第二天,两人睡个了饱,起来吃好喝好后,就着手整理自己的小家了。
新置的家具统统擦一遍,摆到合适的位置。
他们卧室的旧床移出来,放到只剩破旧床架子的那屋,破旧床架子搬到院子里去,等会劈了当柴烧。
归置好家具,林早早在卧室里叠衣服放进新大衣柜里,陆砚泽则是把新买的床单、枕巾、毛巾被还有两个被面,和换下来的衣服给洗了。
洗好之后,两人一起晾,陆砚泽拉着人躲在床单后面磨着要亲嘴呢,门就被敲响了。
以为是那群多事的妇女又找上门了呢,让媳妇回屋里,陆砚泽黑着脸去开门,一看是李政委、顾斌还有万解放的家属,手里还牵着孩子。
看到他没有说话,但眼神怪怪的。
不等他打招呼,王大花斜瞪着他,直接问:“俺早妹子呢?”
陆砚泽:“......在屋里。”我干什么了,为什么这么看我?
屋里的林早早听到熟悉的声音,赶紧跑了出来,“大花姐,你来啦!呀,还有玲玲姐和招娣,你们快进来,到屋里坐。”
王大花见她过来,一个肩撞把陆砚泽挤开,后面的人跟着都进去了,回头警告他:“咱们女同志说话,你不要听,一边子去!”
陆砚泽挠挠头,站在院子里不知所措,我怎么得罪她们了?
进屋一看,干净亮堂,右边饭厅桌椅很旧,但左边客厅靠墙放置了一套蓝色沙发,前面一个棕黑色茶几,上面摆了一套白瓷茶具,窗户下还有一个边角桌,上面摆着一台收音机。
再看林早早,面色红润,腿脚灵活,脸好像比之前长点肉了,还有她从壁橱里拿出来的糖,有奶糖、酥糖、水果糖,还有一个橘子罐头。
都在说明她日子过得不错,那外面传的那些话都是从哪来的?
见她们都盯着自己,林早早赶忙招呼,“大家都来坐呀,别客气,小骁小驰还有二蛋三蛋,快来吃糖,我去泡点茶,回来我们细说。”
客气了一下,人都坐下来了,孩子们更是迫不及待塞起了糖。
等人泡好茶回来,她们才悄悄问她。
金玲玲:“早早听说你挨你男人打了?还是一天挨三顿那种。”
李大花一拍腿,“是啊,外面都这么说,俺住仅西头就听到了,要是真这样,你别怕,姐给你撑腰,俺让俺男人治他!”
孙招娣说:“还可以告到妇女会,英华嫂子现在是妇女会的副主任,找她肯定能行。”
金玲玲闻言嘶了一下,“魏英华现在是妇女会副主任了?那这事不能找她,妇女会正主任是谁啊?”
“是俺家对面曹团长的媳妇,姓邵,人不错!”
“那就找她,正的说话管使!”
林早早早听明白了,应该是昨天下午那群多事妇女瞎传的,她们听到后就来支持姐妹了,连解决办法都给想好了,一点看热闹的意思都没有。
很欣慰,家外还有人这么真诚地关心她。
“姐妹们,都是没有的事,要说挨揍的人,不是我,反而是他,你们来之前,我才拧过他。”
就是收拾包裹发现这些糖还有两罐麦乳精的,男人因此挨拧的。
但都是给她买的,就浅浅拧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谁让他不听话的。
“你们看我这样像是被虐待的人吗?”
三人齐齐摇了摇头。
“事情是这样的......”
她把昨天下午那人群硬要来她家参观,却被陆砚泽黑脸关门外,然后她们就再琢磨说的话跟她们讲了一遍,她们才放下心来。
“原来是一群长舌妇在作怪,最烦这种看不得别人好的人了,刚刚我们还碰到你家右边那家女的,她又跟我们瞎比划了一下,还要跟我们一起进来,我们没让,幸好没带她进来。”金玲玲见杨春苗第一眼就觉得不是好人,太自来熟了,话里话外都在套人家话,眼珠子还滴溜溜直转。
王大花和孙招娣也有同感。
林早早又问她们怎么聚到一块去了?
王大花就说:“路上遇到的,一开始不认识,一路没说话,到跟前了才知道都是来找你的。”
之后,几人就热聊起来了,彼此更加深入的认识了一下,挺谈得来的,越聊越开心。
被孤立在外面的陆砚泽看了看日头,快晌午了,该做饭了,趴在门口敲了敲门,“
媳妇儿,给我一点钱吧,我去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