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转身一看是田大娘,她身后还跟着好些人,都是住田大娘家附近嫂子婶子。
她家发生的事她们有听到一些,看见冯小莲带着孩子气呼呼走了,王连长在跟着后头追,然后田大娘就跑出来了。
想着一定有热闹看就跟着来了,没想到,这边也是一堆人,更热闹了。
这边的嫂子婶子,看田大娘指名道姓骂过来,赶紧给她让出路,和跟着来的嫂子婶子互相交换消息。
田大娘冲过来一把把赵银环拉出来,咬牙切齿指控她,“大家听我说,这个婆娘是个贼,她在老家动不动就翻她儿子儿媳屋子,见着钱票全部搜刮走,她儿子儿媳上工挣的工分,一到换兑换时她半夜就去等,一发下来全部拿走,一分都不给儿子儿媳妇留,她说儿子养老娘,老娘管儿子天经地义,儿媳都是外人,不能拿她家里一分钱,还说只要她在这个家就不准分,就得她统管全家,我之前不知道,今个才听说,这种就叫家贼,家贼也是贼,要被公安抓起来的!”
赵银环脸一白,推搡田大娘,要从她手里挣脱,“不是这样的,我没做过,她胡说的,你发什么疯?!”
田大娘死抓着她不放,嘴也不闲着,倒豆子一样突突突爆料。
“我才没发疯,这些都是你跟说我,哄骗我说这是管家、制服儿媳妇的杀手锏,只要把家里所有钱票握在手里,儿子儿媳妇就得听她的话,不听话就不给钱花不给饭吃,还不止呢!”
“大家伙你们可都不知道,她这次就是来哄她女婿钱的,她说生闺女唯一的用处就是嫁人拿彩礼,然后通过闺女拿女婿的钱来养活她,她已经经过她闺女的手从刘连长的钱掏走好几百了!”
“你闭嘴!她有病,大家都别听她胡说,姓田的,有病回你家犯去!”赵银环急着去捂她的嘴,田大娘还挺灵活躲开了。
“你才有病!这些话都是你亲口跟我讲的,你别不承认,我敢发毒誓,若是我现在说的有一句假话,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田大娘在家属院是出了名的赖,好事硬赖也得赖上,坏事是能撇就撇,虽然老实了一阵,但本性难移。
她家出事就跑来这边闹,起初大家都以为她又是来甩锅的,但这会儿她竟然发这样的毒誓,这么不利己,那她说的话真的可能性非常大!
赵银环此时那个悔啊,她当初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她一来就被蒋桂兰压制,一点优越感都没有,遇上田大娘,听她说自己被儿媳妇磋磨,过得非常不好。
她就找到显摆自己的机会了,把自己的光辉事迹与战绩炫耀了一遍又一遍,也算是发泄心中郁闷。
从没想过,她会当众把她跟她讲过的说出来。
她可不会承认的,反正她没有证据。
“大家伙,你们不要听她的,我真没说过这些,姓田的,亏我拿你当好姊妹,你竟然这么抹黑我,你真让人寒心!”
“我抹黑你你可拉倒吧,你不承认是吧,行啊,你也跟我一样发毒誓,若这些不是你说的,你也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举手发誓,发呀!”
田大娘举着她手让她发誓,赵银环使劲按住胳膊不让她举,“你你你这是封建思想,我可不做!”
她的说辞苍白无力,众人更信田大娘了。
田大娘再接再厉,冷笑两声,“哼哼,你是心虚了吧!有没有这回事大家可以问刘连长,刘连长是军人不会说谎,就问他存折有没有被动过就知道了!”
大家一片哗然,这母女俩都是吸血虫,全趴在刘连长身上吸血呀!
这个赵银环更吓人,身边所有人的血她都吸,她家儿媳妇过的什么日子,可以想象,真是上辈子杀人放火了嫁到她家去。
两边的嫂子婶子们,已经把田大娘和赵银环的事串在一起了,田大娘能来找她,肯定跟她有联系。
王连长家的邻居就问:“田大娘,你不会听她的话回家也这么干,所以小莲才走的吧?”
她可听得清清楚楚,冯小莲大骂她是贼,她一定偷钱了。
一提这事,田大娘脸就垮了,一下瘫坐在地上,声泪俱下,“我年纪大了,啥事不懂,她就哄我说是为了儿子孙子好,我只想为家里好,就......都是她撺掇我的,罪魁祸首就是她,公安要抓不能只抓我一个人呀。”
她是被唬住了赵银环没有,这些都是家务事,公安管不着,多说无益,不跟她折腾了,趁田大娘松手,她赶紧转身要回家。
田大娘一察觉立马抱住了她的腿,“你不能走,你得在这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跑了的!”
“你松手,是你自己干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关系大了去的,反正你不能走!”
两人纠缠拉扯,没个人上去劝阻的,这俩都不是好人,他们不想沾。
见没有帮忙,田大娘瞥见隔壁门里站着的林早早,她也不是好惹的,她曾经在她手里吃过瘪,眼珠子一转要拉她下水。
“陆营长家的,我跟你说,这贼婆娘一见到我就说你坏话,说你是狐狸精、伤风败俗,把男人缠得围着自己团团转,早晚会把男人耗死,还说你怀孕是在你男人不在的时候,肚子里的种指不定是谁的呢?也许三个孩子三个爹,不然谁能一次让你怀三个!”
这话她说的不实,她是决心要把所有事都推到她身上了,赵银环是清楚了,想让她当冤大头不可能。
“这些明明是她说的,毒螃蟹大家还记得把,她记恨陆营长家的削她的面子,害她被儿媳妇压住,所以见不得陆营长家的好,一看到陆营长家的就要说一些污言秽语,骂得比她刚刚说的更难听!你要是没说过你再发誓呀!”
这次轮到田大娘心虚,“没、没,我没说,就是你说的!”
“你发誓!”
“你先发。”
......
她们互相推诿,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话这俩老货都说了。
沈若云听到动静已经出来了,跟李大嫂站在林早早旁边,听这话已经气得不行了。
李大嫂:“你们竟然瞎说这种让人家宅不宁的事,真歹毒!”
沈若云:“这里是部队家属院,让你们来是给战士们带来家庭温暖,解决后顾之忧的,不是让你们来惹是生非的,你们把军人当什么了?这事影响太恶劣了,不仅要告诉部队里,也得要告知公安,不处理好,家属院的秩序就荡然无存了。”
林早早本来很镇静的,现在也被气起来了,转身回屋把自己孕检档案拿出来。
“这是我怀孕的所有检查,这些检查可以证明一切,要是有疑问可以去医院求证!不要以为你们无知就可以瞎说,不管是谁,总之就是你们两个,责任我会一追到底!我现在就去公安局报案,你们如此侮辱军人军嫂,企图破坏军人家庭,已经触犯法律条例了,等着受审吧!”
邵素芬也是看清了,她不会再给她们调解的,没有调解的必要,这股不正之风一定要压住,不然家属院还怎么管理?家属院不安稳,是动摇军心的!
“大家都听到她们说的话了,等公安来了都给做个证明,你们也别争了,一切等公安同志来的再说吧!”
这个时候,部队已经下班了,陆砚泽他们审核也结束了,跟着大家都回来了,包括刘兆祥。
王大壮打听到他母亲的去向,也在急匆匆往这边赶。
他们一进巷口就看见那么多人围着,赶紧上前,一靠近把田大娘和赵银环说的话听了个全。
其他人震惊,王大壮慌张,刘兆祥麻木,陆砚泽一身怒气,拳头攥得咯咯响。
林早早还没看到人群后的陆砚泽,突然感觉不适,捂着肚子满脸慌乱,“云姨,我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