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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公主府出来,姜月的神色便有些恍惚。见她柳叶般的黛眉微微蹙着,羽睫稍敛,将眸中的情绪一并藏于心中,红润的巴掌小脸儿尽是忧烦之色。
她被丫鬟扶进锦绸软轿,里头是柔软的绸垫,又备了御寒的毯子。她怀里捧着精致的铜鎏金錾手炉,只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堵得慌。
虽然宣宁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她明白这一次她受了极大的委屈。想来这国师司渊比想象中还要不近人情,对于男女之事更是丝毫没有兴趣。可就算对宣宁无意,也不能不顾宣宁的生死。
若是以前,她或许还看在宣宁的份上对这国师心存好感,可眼下,却是荡然无存。
像国师这般的无情之人,根本就配不上宣宁。
她出来的时候又问了宣宁身边的大丫鬟,知道这次落水是顾意琛救了她。她知顾意琛对宣宁有意,可如今宣宁对国师的爱慕表现的如此明显,这顾意琛不可能不知道。姜月觉得有些头疼,感情的事情,从来都是折磨人的。也幸亏她没有这些感情的烦恼。
——她的生命里,从头至尾就只有一个楚慎罢了。
回到王府的时候,楚慎已经回来了。他见姜月穿着藏青色的织锦斗篷,一张小脸被冻得有些红。他皱了皱眉头,赶紧过去把人抱进怀里,宽厚温暖的双手捂着她的脸颊,又低头亲了一下,道:“冻着了吧?”
姜月抬眼看着楚慎,见他已经换下了朝服,眼下穿着随意,丰神俊朗的容貌让人瞧着挪不开视线。她看了一会儿,之后便是垂了垂眸,小声道:“今日我去看了宣宁,她的状况不大好。”
楚慎知道她心里难过,便抱着她的身子,安抚道:“阿月,不管宣宁最后如何,你要明白,这世上从来没有十全十美。”如今他自然明白宣宁心里的人是谁,可饶是不管身份,没有两情相悦也终究无法成事的。
眼下明白的早,说起来还是一件好事。
楚慎虽然对别人漠不关心,不过对宣宁却还是有些上心的,如今连他都这么说,恐怕这事情有些不大妙。她伸手攥着他的衣襟,咬了咬唇,眉头蹙地紧紧的,没有说话。
楚慎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道:“快过年了,我们早些把娘接过来,好不好?”自阿月有孕之后,娘也曾来过几次,每一次都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照顾阿月。
姜月的确有些想念老王妃,遂点了点头道:“好。”又想到了什么,姜月抱着楚慎的窄腰,继续道,“去年过年的时候只有我和娘两个人,今年总算可以一起过年了。”
去年楚慎出征边疆,只留她一人于王府,过年的时候她便去了听兰山庄。说起来,她还是头一回在王府过年呢。若是以前,她恐怕是想着出去玩,要知道樊城的花灯节可是出了名的。只不过如今她怀着孩子,楚慎肯定不可能让她去人多的地方。
这般想着,心中便有些遗憾。
姜月任由自家夫君替她捂着手,连着心头都渐渐暖了起来。她想起之前楚慎只把她当成小孩子,更别提什么男女之情了,便抬眼笑吟吟的看着楚慎,睁大眼睛好奇的问道:“衍之哥哥,你以前……有没有想我替我寻一个夫家?”
她和楚慎的关系,也是近些年才渐渐好起来的。之前她被端王府收养,却只不过似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女,这身份自然配不上楚慎。不过好在老王妃喜欢他,而楚慎孝顺,这才定下她的亲事。可是她想,楚慎肯定是面上答应,心里却只把她当小孩子。
楚慎的面色顿了顿,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别乱想。”
楚慎越是这样,姜月肯定笃定了几分。
不过她也是好奇,按照楚慎的性子,会欣赏什么样的男子?若是以后她生了女儿,估计楚慎也是按照这个标准找的。她心里痒痒的,可是楚慎却不说,她好奇想问,却被他狠狠的堵住,不让她说话。
之后姜月看着镜中自己红肿的唇瓣,无奈的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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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云院。
温清婳躺在弦丝雕花架床上,一头乌发披散着,清丽姣好的容颜略微显得有些苍白,可这双好看的眸子却染上了笑意。她看着躺在身侧的孩子,刚出生,孩子自然是皱巴巴的一个,不过她却是越看越欢喜。
“旭儿。”温清婳唤着自己儿子的名字,只觉得这一年多的努力没有白费。
自从怀了孩子,她便精心照顾着自己的身子,虽说孕妇需要进补,却也要适量才行。而且太子是个病弱的,她担心孩子会不会一出娘胎也带着病根儿。好在这孩子极为健康,出生的时候哭声洪亮,连稳婆都说是个极有福气的。
太子的长子,或许还是唯一的儿子,自然是有福气的。
她再苦再累,受再多的委屈,为的不过就是今日。
太子妃受宠又如何,这些天太子日日去太子妃的寝宫,可太子妃早就不能受孕了,这便是白费功夫。太子妃生了女儿,而她却生了儿子,这是铁铮铮的事实,也是无法改变的优势。
前一世她一直未嫁,傻傻的守在楚慎的身边,看着姜月为他生子,最后难产而亡。而她虽然心里害怕,可是一想到以后自己就是端王妃了,便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可惜她千算万算,算漏了楚慎对姜月的执着。
她也听说姜月已经怀上孩子了,虽然他俩成亲比前一世早一些,不过还是如前一世一般早早的怀了孩子,而且,还会生儿子……想起这个自己一直爱慕着的男子,她心里到底是忘不了。见过太子的霸道和无情,她才明白像楚慎这般痴情又执着的男子简直是世间难寻。
可是,这么好的男子,却独独看上了姜月。
“旭儿,你可一定要给娘争口气啊。”温清婳亲了亲自己儿子的脸。孩子的眉宇间像极了太子,这唇和下巴确实随了她。饶是她对太子无情,如今共同有了一个孩子,那心里的感情肯定是不一样的。
温清婳听着宮婢的禀告,说是太子来了,只觉得心里一阵欢喜,立刻起身欲下榻。却见楚修阔步走来,将人扶回榻上,双眸泛柔,温柔苛责道:“刚生完孩子,起来做什么?”
温清婳的身子顿时一怔。
——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太子的温柔。
以往,太子的温情只给太子妃一人。而如今,自己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算是立下了大功,她亦是听宮婢们说:太子可是高兴坏了。
楚修看着襁褓之中的儿子,露出了疼爱之色。虽然这孩子不是自己最爱的女人给他生的,可他心里到底是欢喜的。如今见儿子睡着了,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一些,生怕吵醒了儿子。
他看着榻上的女人,见她面有倦容,便道:“辛苦你了,孤记着你的功劳。”他对这个女人算是宠爱的,而她也总算没有辜负自己给他的宠爱,肚子争气,给他生了儿子。
听言,温清婳双颊绯红。
如今她的身子不似以前那般纤细,多了几分丰润之感,却越发的有韵味。生了儿子更是心中欢喜,连弯弯的柳眉处都染着笑意。她看着眼前的男子,眸中有些亮亮的,让人觉得自己是她心里的唯一。男人最是喜欢这种被依赖的感觉,而且还是一个刚刚替他生完孩子的女人。如此,楚修的心更是软了几分,他抱着她的身子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语气温和道:“可想过要什么赏赐?尽管说,孤都答应你。”
太子太温柔,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温清婳想着以前太子在床笫间的粗暴,如今相较,简直是天壤之别。不过,这般的温柔似水,以前大抵都是太子妃专享的吧。
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如今见自己的夫君这般的深情款款,心里哪里会不感动。她顺势靠在他的怀里,脸上尽是女子的娇柔之态,温顺道:“能给太子生孩子,是妾身的荣幸,这便是最大的赏赐了。”
这种话楚修自然是听过不少,以往他只觉得这种话都是阿谀谄媚之言,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可如今说话的人却是不一样——是他儿子的母妃。他搂着她瘦弱的肩头,道:“孤记下了,好好养身子,等着孤继续赏赐你。”
温清婳脸一红,心里却是如吃了蜜一半。
女人都喜欢男人温柔以待的,虽然起初她对太子无意,可俗语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眼下他们夫妻多日,自然是有些感情的。她知太子病弱,寿数不长,今日生下旭儿,则是让她在东宫站稳了脚。可若是以后再多生几个孩子,那她便是一辈子无忧了。
是以,温清婳只觉得今后自己的日子肯定会过得很舒坦。
“殿下对妾身这么好,妾身觉得好开心。”温清婳脱口而出道。
她知道太子身边的女人都是善于迎合的,而太子却独独宠爱太子妃一人,那么这太子妃定然有过人之处。她也打听过太子与太子妃之间的事情,知道起初太子对太子妃不冷不淡,因为太子妃毫无怨言,温顺贤淑,最后才令太子感动。虽说太子性子阴晴不定,不过这绝大多数都是与他病弱的身子以及皇上不喜自己的儿子反倒重视自己的侄子有关。
这样的男人,看似冷情,骨子里却极需要温暖。
——而且,喜欢温顺单纯的女人。
知道太子对太子妃情有独钟的原因,她便开始对症下药。果然,因为她的温顺和体贴,太子对她的宠爱越甚。
楚修本来对个妾室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觉得她生得美貌,而且又是楚慎的表妹,便让她进了东宫。可渐渐有些上心之后,他才明白她并非如传言之中一般深受外祖父的疼爱,而是寄人篱下,过着仰人鼻息的日子。是以,他对她多了几分怜惜。
男人的怜惜之情,有时候就会表现在举止和话语上,加之如今她立下如此大功,他心中更是疼爱。
眼下听着她略显天真的话语,更是让他想起当初那个稀里糊涂就嫁了他的妻子。他的太子妃,以前也只这般的乖巧懂事,让他无法不疼惜爱护。
“好好休息,孤明日再来看你。”楚修替她掖好被褥,然后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转身出了倚云院。
温氏替他生了儿子,他心里自然是欣喜万分,不过他也在意她的感受。
楚修进了寝殿,听着里头传来小郡主的稚嫩笑声,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了。虽然是个女儿,可是却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给他生的,这意义自然是不一样。
沈宝瑜拿着拨浪鼓逗着摇篮中的小郡主,见太子前来,忙上前行礼。太子将人扶起,两人一同看着摇篮中的小郡主。他对着沈宝瑜道:“阿暖好像又长大了不少。”
刚生出来的时候,皱巴巴的一个。如今却是小脸白嫩,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像是刚洗过的黑葡萄似的,看得人无不疼爱和欢喜。
沈宝瑜知道太子刚刚从温良娣那边过来,面色略微一僵,却也是很快就展露了笑颜。她伸手捏着小郡主肉呼呼的小手,听着她“咿咿呀呀”的声音,便道:“嗯,不过阿暖可是越来越调皮了。”她也庆幸小郡主的身子骨健康,日后长大了,也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
楚修“嗯”了一声,然后才似是随意道:“孤方才去看了旭儿。”
听言,沈宝瑜的手一顿,之后才道:“温良娣替太子生下了小皇孙,的确是功不可没。妾身也去看过小皇孙了,个头比阿暖刚出生那会儿还要大,一看便是个身子结实的。这温良娣可真是个好母亲。”
虽然沈宝瑜话语间没有失落之感,可是楚修还是明白她心里难受。他搂着她的肩头,语气温柔道:“放心,以后咱们的儿子也会健健康康的。”
她根本就生不了孩子,这一点她岂会不知?若是往常,沈宝瑜自然不会说什么,可眼下她的确觉得心里有些失落,遂脱口而出道:“妾身有阿暖已经知足了。”
小郡主便是上天对她的赏赐,她奢求的不多,只要看着小郡主平平安安的长大,以后嫁一个老实忠厚的驸马,幸福美满的过日子便是。皇家的女儿虽然出身高贵,可没有几个是真正嫁得好的,宣宁的事情,她可以有所耳闻。
而她,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过得好。
平日里她最是温顺听话,如今却说出这样的话语,楚修岂会不知她心中所想?他忙将人抱在怀里,亲着她的唇,道:“阿瑜,相信孤。孤对你是真心的,同别的女人不一样。”
沈宝瑜知道太子是在安抚自己,她心里亦是有些感动。可是她明白他口中的“不一样”是什么。只是,他终究是太子,就算对她情有独钟,却还是会不断的宠幸别的女人。那温良娣尤是,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怀上孩子,而且还一举得男。
说实话,她心里是嫉妒的。可是她也明白,她没有资格去嫉妒。
温良娣比她貌美,比她温柔,更是樊城出了名的才女。她抱着太子的身子,敛着睫小声道:“殿下,妾身有些想念家中的小妹,能让她进宫住几日吗?”
楚修知道,沈家的二姑娘沈宝瑜是樊城贵女之中拔尖的。
那日在狩猎场上,他也看到过她,心里头的确有几分意思。而如今太子妃突然提起这事,显然是有那方面的想法。虽然他想着让她给自己生个儿子,可是如果真的不行……如今温氏生了儿子,她心里难免难受,若是让她的小妹进宫,或许会令她开心一些。
“嗯。这样也好。”楚修道。
沈宝瑜一顿,眼眸微微有点黯淡。头一次提的时候,太子想也没想便拒绝了,而今日却是委婉的接受了。不过,她想着自家的妹妹在狩猎场上的表现,心道:太子对她再好,终究是个男人。
是男人,哪有不喜欢美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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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姜月天天往公主府跑,见宣宁情况渐渐有些好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知道宣宁是对那国师死了心了,加之这一次又同孟檀解除了婚约,更是对男女之事冷淡了不少。还一本正经的对姜月说:本公主此生不嫁,干脆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姜月顿时心肝抖了抖。
这种话岂能乱说?
不过按照宣宁的性子,这事儿可是极有可能的。可是宣宁还是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怎么可以因为一个无情的男人毁了自己的一生?
而且,每次姜月去公主府的时候,都会碰到顾意琛。以前,顾意琛在姜月的眼中不过是一个风流俊俏的翩翩美男,可眼下见顾意琛不似以前那般,倒是一颗心都到了宣宁的身上,对宣宁的爱慕和疼惜丝毫没有遮掩,委实令她有些吃惊。
想来顾意琛也是一个极好的夫君,若是最后宣宁能同顾意琛在一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惜,她悄悄过问宣宁,宣宁表示对顾意琛没有半点的男女之情,只把他当成青梅竹马的玩伴。是以,姜月看顾意琛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
大抵是日日想着宣宁和顾意琛的事情,有一次姜月做梦的时候也梦到了他们,脱口而出唤了一声“顾大哥”,身边的男人听了之后却是彻底的炸毛了,据说是彻夜难眠,就等着她醒来兴师问罪。
她醒时,见楚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一时心慌,吓得肚子都疼了。
楚慎赶紧叫了大夫。
这件事情被老王妃知道之后,可是狠狠得责备了自己的儿子,道:阿月怀着孩子,你没事吓她做什么?
老王妃是个极护短的人,如今这又是女儿又是儿媳的姜月,肚子里怀着自己的宝贝孙子,更是疼爱的不得了。是以也不顾儿子的身份和年纪,责备的时候丝毫都没有给他留面子。
姜月躺在榻上不敢说话,只知道楚慎脸色黑得像锅底似的。
老王妃出去之后,姜月则是躺在榻上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可见屋子里气氛太过诡异,便从榻上起来,瞧着楚慎阴沉的脸,然后小心翼翼伸出手试探般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楚慎还是没有动静。
姜月弯了弯唇,好看的双眸露出一丝狡黠之色,故意惨兮兮的嘤咛了一声。楚慎听了,果然立马凑了过来,忙道:“怎么了?”
“……有点冷。”姜月眨了眨眼睛,抬着头可怜巴巴道。
见她楚楚可怜的,像一只极需被主人疼爱的小奶狗,楚慎一颗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忙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眼底漾着柔色,宠溺似的责备道:“胡闹。”今早见她脸色惨白,他顿时乱了阵脚,只觉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如今倒好,居然还敢戏弄他?
姜月嘿嘿一笑,顺势靠在了楚慎的怀里,娇气的蹭了蹭,然后才解释道:“我不就是担心宣宁和顾大哥吗?”若是连样子都要吃醋,那楚慎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男人哪里忍受的了自己的妻子在睡梦之中唤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好在知道原因。不过,还是令他有些不悦,他亲了亲妻子的眼睛,威胁道:“这些帐,我都记着的。”
等生了孩子,一件一件讨回来。
闻言,姜月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只觉得这日子还是过得慢一些比较好。
她知道今日外头下了雪,便想着看雪。楚慎告了假,今日自然可以陪着她一起看雪。他把绸榻搬到窗前,又用被褥把榻上的妻子裹得紧紧的,这才抱着她一起去窗前看雪。
姜月被包成粽子,一丝风都无法灌入,安静的依偎在自家夫君的怀里。她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如絮如盐,忙侧过头兴奋道:“衍之哥哥,我想堆雪人。”
楚慎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想都别想。
姜月撅了撅嘴,凑上去亲了一口,语气甜糯道:“衍之哥哥。”
楚慎无奈,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淡淡道:“等着。”
“嗯。”姜月眼睛亮晶晶的,乖巧点了点头。她看着楚慎从房中出去,然后走到院子里,把正晖院的奴才全都遣散了。
姜月愣了愣,见楚慎认真的堆起了雪人,这才明白他为何让正晖院的奴才全都走开。姜月“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原来是不想让下人们看到他堂堂大曜端王堆雪人的样子。
她坐在窗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楚慎堆着雪人。
不过楚慎好像没有经验,她便兴奋的指挥着,堆到后面的时候,楚慎的动作已经很熟稔了。见他堆完一个之后没有回屋,而是又开始行动。不过一会儿,便看见那一大一小的两个雪人中间,又堆上了一个小小的雪人。
姜月脸一红,心里甜的像吃了蜜。她伸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低头喃喃道:“要乖乖的,早些出来。你瞧瞧,你爹爹多可爱啊。”
毕竟这大冷天,饶是楚慎身子骨极好,她也忍不住心疼。她抬头欲唤楚慎回来,张了张嘴却是一脸的吃惊。见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两个雪人身边又多了好几个小小的雪娃娃——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姜月心里娇羞无比,暗道:生这么多,她又不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