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你所说的一切,我皆是同意,可有一条请大人向大夫人相询,若是大夫人点头,我便嫁,若是不愿,此事就当没发生过!”孟丽颜已经被说得意动,可身为王室之女,她依旧有着她的坚持。
刘少思听了这话,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孟公主可比这孟王子难对付多了,不知道这下她又要出什么难题?
向着孟丽颜行了一礼,刘少思依旧是和颜悦色,轻笑着问道:“大夫人却是闭关了,不过有什么要求,孟公主尽管开口,一切都由我去分说。”
“好,刘大人果然快人快语!”
“我孟国王室自有礼仪,若是公主嫁人需以皇后之佩饰,方显我国王爱女之心,我想在婚典之中用凤冠霞帔的仪仗,如何?”孟丽颜继续发问道。
一听这话,刘少思也是变了脸色,他向着孟丽颜行礼问道:“公主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此等做法分明是逾制,若是朝廷知晓,怕是不好交代啊!”
“刘先生,明人不说暗话,若是你家大人真的忠于叶晋朝廷,怕是我应该嫁与某个亲王才对吧!”孟丽颜也是立马回怼,刘少思苦笑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心中感慨这女子好生厉害,这么短的时间便看透了他们的计划。
“此等礼仪,就在府中办下,不作宣扬,如何?”刘少思也是反问着,却是想到即便孟丽颜答应,怕是也要请示大夫人周瑗君。
孟丽颜清冷一笑,看着刘少思说道:“岳都督还是叶晋的忠诚,这事情自然不能大操大办,所以我才让你请示府中的夫人啊!”
刘少思头上都快冒出冷汗了,他自诩为智者,没想到却在这里被这女子给拿捏住了,他面色不变,向着孟丽颜行了一礼,继续开口道:“请孟公主稍等,我这就去见大夫人。”
看着刘少思渐渐远去,孟丽颜的俏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她自言自语地说道:“哼,臭男人想让我做妾,我且让你家宅不宁!”
得!又是个不安分的主,怕是以后有的岳正头大了,刘少思一边在梅瑄的引路下往三圣湖方向走,一边在感慨着孟丽颜的聪慧。
“刘大人,那青玉殿就是主母的屋宝,她现在应是在闭关,我且帮你去问问。”梅瑄也是客气地说道。
“好,那就有劳梅管家了!”刘少思笑着应道,只见梅瑄向着湖畔中心走去,而刘少思就站在湖边等待着。
他有几分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灵气已经赶得上北方那些福地了,而且三座屋宝居于湖上,一些大派都不一定有这样的手笔啊!
梅瑄看着大门上挂着的“闭关”牌子,也是有些紧张地上去敲了敲门,却是等待了十几息,屋内才传来缥缈的女声:“何事?”
“夫人,刘少思刘大人求见,似乎有急事!”梅瑄连忙回答道。
只见青玉殿的大门缓缓洞开,殿中一青玉蒲团之上,周瑗君轻笑着坐在那儿,温和的脸蛋上充满了亲和力,她冲着梅瑄挥了挥手说道:“快请。”
不久之后,刘少思匆匆而来,看也不敢看玉殿之中的周瑗君,上前就行礼道:“少思见过主母,来得唐突还请莫怪!”
“梅管家,快给刘大人泡茶,那是桃蘅夫人新送我的桃花瓣儿,去打一勺屋外的湖水将它冲泡了吧!”周瑗君笑着吩咐道,梅瑄听罢连忙去忙活起来。
原本刘少思要拒绝,可再一听这茶水如此了得,便也没有再推辞,只等梅瑄将茶水递上,只用湖水泡花,就将其中的花香花意全部散了出来,嗅了嗅屋中的灵气,刘少思只觉得受益匪浅。
“多谢夫人赐茶,让少思都有些难以启齿了!”刘少思将花茶饮下,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说道。
周瑗君眼眸如星月,明亮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人心般,她幽幽一叹看着刘少思问道:“又是什么难事,我且猜猜,莫不是那孟公主的事情?”
“夫人大才,少思佩服!”刘少思连忙向着周瑗君作揖道,他心中多了几分为难,也不知该不该跟周瑗君说这些?
“刘大人似乎面带难色,且说吧,即便是说错了,我也不怪!”周瑗君幽声说道,却是心中暗叹,怕是夫君又看上人家姑娘和她身后的助力了。
刘少思面色一苦,他哪里听不出周瑗君的潜台词,连忙上前解释道:“岳都督打算二十多日后攻孟,是为国战,所以想收纳了孟公主。”
“此事他自己决定就行,怕是那孟公主提了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条件吧?”周瑗君继续询问道:“他人呢?自己怎么没来?”
额头上的冷汗都要出来了,刘少思心中直呼妖孽,主公的这些个女人,怎么一个个这般厉害,我的谋略都被她们洞悉了个干净!
“夫人,老爷一早就带着杞鸢夫人去渡劫了,说是要帮她破入圣境。”旁边的梅瑄也连忙帮岳正解释道,周瑗君转动明亮的眼眸看了她一眼,却是目光直刺人心,梅瑄只觉得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她一览无余,心中直打鼓,也不知夫人会不会......
“他认真起来,谁也挡不住,可荒唐起来,哎!”周瑗君话中似乎意有所指,看了看刘少思继续问道:“说吧,到底是什么要求?”
“孟公主同意做妾,可需要身着凤冠霞帔完成仪式。”刘少思急急忙忙说完这句,青玉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周瑗君的脸色也是沉静如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呵呵,我还以为是什么要求,若是要我这主母之位,我还真不能答应她,不过仪式上,规格高了些。”静静了的十几息,对刘少思却是像度日如年般,待到听到周瑗君有些松口的意思,他面色终于是和缓了下来。
“让她穿,另外问她要不要香车巡街,花洒满城?”周瑗君轻笑着说道。
刘少思也是懵了,他没有想到周瑗君竟然如此大度,还为这个小妾安排如大妇入府般的仪式。
“京师那边?”周瑗君轻咬着嘴唇,心中还是有些顾忌爹爹的感受,连忙询问道,不过再一想孟公主不会如此隆重,便也摆了摆手,没再说什么了。
“去吧,算算时日,今天就是个好日子,你且回去禀报她,让她穿上凤冠霞帔,今晚就去老爷的卧房候着吧!”周瑗君继续说着,就好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之人一般,言语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刘大人,我也该修行了,梅管家你送刘大人出去吧!”周瑗君挥了挥手,径直开始送客,刘少思点点头,也是快速向着殿外走去。
梅瑄也是向着周瑗君行了一个福礼,匆匆忙忙追了上去,周瑗君冲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俏皮一笑,向着门口挥动玉手,只见青玉殿的大门又缓缓关上。
“夫君这就要布武天下了吗?我要尽快修炼,跟上他的步伐啊!也不知浣溪姐姐怎么样了,能不能突破至道境?”周瑗君轻笑着自言自语道,她已经看过了更加雄伟的山峰,又怎么会和那些没什么威胁的女子计较什么。
她现在只想着往更高的境界修炼,至于岳正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只要不威胁她的地位,就随她们去吧!
此刻,走在甬道上的刘少思也起了疑惑,他喃喃自语道:“要是这孟公主真要香车巡街、花洒满城,我要不要答应?”
他也担心这种出格的事情传到京师中去,毕竟岐川都督府根基尚浅,京中还是有手段能制约他家大人的。
而在孟立权的院落中,孟丽颜和她的兄长对坐着,她幽幽一叹开口道:“兄长,这些酒你可不能再喝了,你的灵气已经有了溃散的势头,我怕你功力大减啊!”
“你将来的夫婿赐给我的,我能不喝吗?”孟立权没声好气地说道,孟丽颜眸中也是一黯,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孟立权也有几分好奇,看着自家妹子问道:“若是此间主母不同意你用那礼服,又当如何?”
“嫁呗,还能怎么办?我要是不在他面前求求情,我真怕哪一天兄长也......”孟丽颜知道政治的黑暗,只期盼自己的牺牲能保全她的兄长。
听到这话,孟立权也有几分感触,他面色发苦喃喃自语道:“哎,小妹,我不值得你如此牺牲啊!”
两人正要再交谈些什么,却听外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只见刘少思面色带笑,走了进来,看着孟丽颜就径直行礼道:“恭喜公主殿下,不,是恭喜夫人。”
“大夫人同意了,不仅如此,还要为孟夫人准备香车巡街、花洒满城,只是有一条,今天就举办仪式,盖因征孟一事靡费甚大,需要准备的还有很多,故而时间上不太充裕,所以也只能委屈孟夫人了!”刘少思笑着将周瑗君的要求说了出来。
孟立权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惊喜,连忙开口跟妹妹说道:“妹子,那就赶紧去香车巡城吧!”
“一国公主沦落至此,有什么好炫耀的!”一句话却是堵得孟立权说不出话来,却是瞬间点醒了刘少思。
怪不得主母如此大度,愿意为孟公主大操大办,缘由就在于此啊!孟国公主也是好面之人,哪里愿意将自己做妾一事宣扬得满城风雨?
而同意她用凤冠霞帔这等逾制之仪,不过是给到孟公主的补偿罢,而且仪式当日就办,更是对孟公主的一种反击......
乖乖!女人的弯弯绕绕可真多啊!要不是孟公主一言点出,我哪里理得清这里面还有这些关窍!
“我就穿上仪服,寻个院落等着我那夫君吧!”孟丽颜也是没声好气地说道,刘少思笑着点了点头。
“梅瑄管家,还请给孟夫人安排下!”刘少思向着旁边的梅瑄吩咐道。
梅瑄连连点头,从外面唤来几个侍女,就引着孟丽颜往一处小院而去,各式的仪服也是赶紧拿了过来。
下午,岳正在虎洞之中一番运动后,却是血气升腾,可杞鸢已经熬不住了,现在岳正的熬战之法着实伤人,杞鸢一个人着实招架不住。
“夫君,快些回去吧!人家也要歇息歇息呢!”杞鸢揽着岳正的脖颈,撒娇般地说道。
两人收拾齐整,岳正抱住杞鸢有几分瘫软的身子,径直化虹向着贡南的府邸飞去,待到入府将杞鸢安顿好,却是有几分奇怪,内院的不少灯笼已经换成了大红色,却是和这段时期国葬的氛围不太契合。
“梅瑄,这是做什么?要知道先帝才走了多久......”岳正也有了几分愠怒,向着梅瑄质问起来。
“大人,事情是这般、这般......”梅瑄连忙靠在岳正耳边解释起来。
倏忽之间,岳正的面色就由阴转晴,他抚掌而笑,看着不远处的一处小院抚掌而笑道:“凤冠霞帔,有意思,有意思啊!”
“大人,这是您的礼服,特意从绣衣阁那里拿来的,寇阁主说是有事要跟大人禀报,想请大人什么时候过去一趟。”梅瑄开口提醒道,一听此言,岳正也是有几分意动,好久没有见到那美人了。
在几个丫鬟和梅瑄的伺候下,他终于将这繁琐的礼服穿好,只见红色的锦袍上面用金线绣了九条金龙,这分明是皇者才能穿着的袍子,真是有些乱来!
岳正心中有些感慨,却是野心越来越大,穿上这身衣服的他已经不太把京师放在眼中了,心头愉悦之下,径直在梅瑄的带领下往自己的卧房而去。
他很少在自己的房中歇息,此刻大门之上挂着两盏大红色的灯笼,微微的萤火照出粉色的光芒,一切都显得有些朦胧与暧昧。
“老爷自己进去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向着外面唤婢子即可。”梅瑄有几分失落地说道,岳正朝她使了个眼色,笑着吩咐道:“改日,陪我去趟绣衣阁。”
“是,老爷!”梅瑄心下忐忑,言语中有些颤颤巍巍地应了下来。
也不理会她复杂的心情,岳正径直推开了房门,便看到自己卧榻之上坐着一个穿戴着凤冠霞帔的绝色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