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的岳正心里有什么样的野心,李谨也能猜到一二,他也是权力场上的人物,彼此间有什么样的小心思,都能猜得出来!
“度真佛尊,您是佛门的魁首,您说如今这样的局势,我该怎么办呢?”李谨有些烦躁地询问道,只见度真和尚的面上也闪过丝丝苦笑,他度真能说些什么,不过是些老生常谈的东西罢了。
指了指远处的山脉,度真也是感慨道:“心中纵有万里山河,但也没有眼前的战局重要,若是能胜,自然才有这万里山河的可能,若是这一仗再输掉,怕是王爷手上能控制的地盘、军队就不多了,到时候,王爷应该知道会面临什么!”
面临什么?呵呵,我想到时候你们这些秃贼也会离我而去吧!李谨心中暗想,确实知道自己输不得!
“那要是请道盟呢?要知道之前魔道大战,我可是出了大力的!”李谨也是把自己之前的功劳拿出来说事,不想度真和尚、天莲上人和昙优和尚齐齐摇了摇头,却是根本不认同他这样的说法。
只见度真朝着天莲使了个眼色,示意天莲上来说这个伤人的话,只见天莲心头苦笑,对度真也是稍稍有些埋怨,但依旧是走了上来,双手合十向着李谨讲述起缘由来。
“王爷,若是我等不来此地,或许道盟会来,但诸多佛寺新建,此地已经完全是我佛宗之地,想来道盟是不会来的!”天莲上人一句话,就把李谨的救命稻草给拽走,自然让他心中生出浓浓的不甘。
“还请王爷盯紧眼下战局,若是越国压力太甚,我佛宗自然可以用秘法造出第四位佛尊,或是第五位佛尊,但是王爷你的兵马,可就不一样了!”天莲又是开口提醒着,李谨也是转头看了看自己的立身之本,看着城外厮杀的惨烈,心头也在默默为他们鼓劲。
杀戮变得更为惨烈,总共六万大军已经被连续的对撞弄得散碎无比,大伙都是憋了一口在互斗,长枪横扫、刀光血影,谁也逃不过这一场的厮杀,腥气弥漫在每一个人的鼻尖,都是百战老兵没有一人有恶心之感,反倒是变得更加得兴奋!
黄甲这边是三万骑兵,黑甲这边是两万的重甲骑兵,外加一万的重甲步兵,从着甲的情况看,整个晋军这里,战损倒是不算太高,可对面的越国却是不少人因为甲胄的缘故,被晋军给杀下马来。
远处的林朝非看着旁边坐立不安的林动戈,也是直接批评道:“你个傻子,要不是我越国宗室出身,我怕是早就把你砍了,不过眼下看看,你输得确实不冤!这样的重甲,我越国虽然能造,估计也不会像晋国那样便宜。”
“北王说得是,但末将以为,秦军的甲胄比之周军或许还要更胜一筹!”林动戈也是感慨,他虽然败了一阵,可那都是因为蛮军队伍太过散漫导致,如果他是带着眼前的越军,怕是根本没可能输。
看着战场形势变得无比焦灼,林动戈也是撇了撇嘴,感慨着说道:“刚刚我还特意提醒了张裘一句,让他不要上了薛道静的当,我感觉这厮说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能有什么幺蛾子让他放的?”北王林朝非很是不以为意,只当林动戈是因为之前的大战失利,这才对眼前的薛道静部起了戒备之心。
“你自己瞧瞧远处,一马平川,你说哪里能藏下埋伏的!”林朝非看着林动戈,也是提点道,林动戈也是无语地挠了挠脑袋,点了点头说道:“是我多心了,王爷。”
“回头找个机会,让你把那厮的人头割下,说不定你就没有这畏惧了,哈哈哈!”林朝非向着旁边的副将招了招手,示意他们给张裘发令,让他再往上压一压,在越国这些上层眼中,士兵的性命根本不值得怜惜,死了大不了再去征一批。
只见赤红色的军旗在越国的本部军阵中舞动,张裘的副将也是成功接收到讯息,连忙对着前头厮杀的张裘喊道:“王爷让你再往上压一压,最好能取了主将的人头!”
嘴角露出丝丝苦笑,人头?这薛道静修为与我相仿,怎么拿得了他的人头啊!王爷这样的命令,不是在玩人嘛!
对面的薛道静也是听到这番言语,眼珠子也是气得通红,他向着自己后方的重甲骑兵招了招手,而后大吼一声:“将士们,随我杀,这些越人说是要取了我的脑袋!”
“杀、杀、杀!”这些重甲骑兵是薛道静一手带出来的,现在听到越国如此轻视他们将军,一个个心里也是憋着火,手上的力量不知不觉又大了几分,压得黄甲的越国士兵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两军的副将来厚和史敖也在战斗着,他们两个都是兵圣一阶的修为,斗战起来倒也是旗鼓相当,但是随着周军的军阵中鼓荡起心头的杀气,这个史敖就有点被来厚给压制的感觉。
“砰”的一声,后头的重甲步兵也是跟了上来,一个强壮的盾兵举着两米多高的大盾,直接把眼前的黄甲骑士撞下马来,要知道马匹的冲击力可是不小,但没想到持盾之人居然有如此膂力!
连续的人仰马翻,却是让史敖察觉有些不对,要是周军中有一两个力大之人,他也还能理解,但现在这些骑兵但凡是撞上盾墙,那必然就是一个翻车的结局,于是他运转神目看向周军的盾阵,准备细细探查其中的原因。
“嘶,这帮奸猾的晋人,居然在盾牌的下面装上刀刃!”史敖气得眼珠发红,哪里有这样玩的,要知道他们越国的盾牌全都是圆盾,但晋国这里在盾的下方装上刀刃,就能把盾牌扎进土中,借着土地的卡缝抵消一部分骑兵的冲击力。
面前的来厚虽然名字里带个“厚”字,但手上却是丝毫和厚字不相关,只见他长枪一扫就如同毒蛇刺牙般,朝着史敖的脖子上擦去,若是被这长枪刺实,必然就是个死的结局。
感知到身侧的劲风,史敖当即是回过神来,赶紧举着手中的长枪去格挡,可来厚的长枪早有蓄势,哪里有这么好挡?
只能是把手中的长枪往旁边一荡,稍稍把来厚长枪荡开了一点,但终究是没能逃过这索命的一击,只见一道凶厉的划痕出现在了他的臂膀之上,鲜红的血液顿时从甲胄的破损处涌了出来。
赶紧是捂住手臂上的创口,而后一夹马背急急忙忙就朝着远处狂奔,这边越军的士卒一看主将这个样子,顿时士气有些低落,而来厚更是在后面穷追不舍,史敖的部将看到这样一幕,更是急得跟了上去。
这下越国这里的军阵直接就有了崩碎倾向,看到如此一幕,远处的林朝非气得直接就把自己腰间的长剑拔出,冷冷地指着远方大喊道:“这个该死的史敖,真是要把我大军带崩溃啊!”
阵中的张裘也是焦急,原本北王就有些不满,这下史敖的动作,自己作为主将等下说不定也要挨罚,真是害死个人!
“兵道图腾,如封似闭!”又是激荡起自己胸中的兵道之气,妄图靠着兵道之力让自己的麾下稳住阵型,却是不料薛道静趁着这个时候,直接拉弓搭箭向着远处的史敖射了过去。
只听箭矢如电,在空中发出“咻”的一声,直直撞在了史敖的背甲之上,然后横穿了他的身体,史敖猛地喷了口鲜血,有些惊惧地从马上栽倒下来,挣扎着就要起身,可后头的来厚怎么可能浪费薛道静创造的机会,直接上前就是一刀。
把长枪插进枪套,而后下马看着半截身体已经被砍断的史敖,来厚狂笑着上前,直接把他的头颅给割了下来,抓住史敖的头颅在众人面前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越虏就是越虏,连头发都是秃发的状态,真是丑陋!”来厚把史敖的脑袋举高,而后大笑道:“你们的圣境将领都被杀了,这是还要跟我们大战吗?”
越国的士兵,一看到这种情形,顿时惊得连忙后退,即便是张裘用出兵道之法,也无法止住这样的溃逃,但见剽马回旋就像是黄色的麦浪向着后方激涌,张裘看着眼前战意满满的薛道静,也是知道不能再战下去了,否则他必然有失!
自从他的好兄弟黄统战死之后,他带兵就留了些余地,生怕自己也步了黄统的后尘。
林动戈看了看北王林朝非,也是说道:“王爷,我说这薛道静还是有些本事的,一手射术不逊于秦军那个姓水的小子!”
“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去把那些溃兵给我归拢起来,居然敢回头,丢了我的脸,回头统统给我去攻城!”北王林朝非这几日的好心情被弄了个干干净净,原本以为张裘不能胜也不会败得多难看,结果却给他折了个圣境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