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
被沈兴一盯,德贡只感觉仿佛一头野兽把爪子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那带着浓烈血腥气息的血盆大口中,正在吐出灼热的气息,只要他敢乱动,顷刻之间就要被野兽撕成粉碎。
但他毕竟也是当将军的人,别看身形肥硕如猪,但是该有的素质,他还是有一些的。
他稳了稳心神,说道:“你们秦国不是礼仪之邦吗?”
“这还不够有礼貌?”
郑元庆还没开口,沈兴就喝道:“老子都放下身段跟他握手,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趁机侵犯我秦国的领土!老子只是打爆他的脑壳而已,这在你口中就成了没礼貌了?”
德贡算是看出来了,沈兴这个混蛋就是来无理取闹的,没理也要硬占三分理,但偏偏他还发作不出来。
他决定不理沈兴,直接对郑元庆说道:“郑将军,塔卡尔的死亡,不应该由我过问,之后自然有人对贵方问责!”
“问你马!要问责也是我们对你们问责!你们居然让这么一个危险的恐怖分子闯国境线,你们是想干嘛?”
沈兴根本不管他理不理自己,开口就骂。
德贡额头青筋一跳:“郑将军,您要让这个莽夫,破坏了我们双方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吗?”
“呸!”
沈兴一口唾沫飞了出去,径直吐在德贡的胸口。
所有人都被他这一手惊呆了,看他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大家都知道他是个狠的,但没想过狠的居然会玩埋汰的……
“你这个……”德贡整个人都红了,这里的红,不是形容词,是名词,因为德贡露在衣服外的脖子以及肥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一层血色。
好在他还有一点理智,没有冲过去跟沈兴拼命,反而有样学样,在喉咙间酝酿了一下,同样对着沈兴吐出一口唾沫。
但很可惜的是,他没有沈兴那种肉体力量,哪怕他用力把胸腔里的积年老痰都吸出来了,也只吐出去不到两米,更妙的是,就在这口老痰飞行的过程中,突然刮来一阵微风,将其吹了回去,最后“啪”地一声,落在了德贡那擦的噌亮的皮鞋上。
德贡:(??皿??)
“呸!”
沈兴继续使用口水攻击,德贡见状大惊失色,肥胖的身子猛地一扭,然后沈兴的口水顿时糊了他身后的士兵一脸。
士兵大怒,不甘示弱同样予以还击,不过射程不够,见此,他大步上前,停在国境线前,试图对沈兴贴脸攻击。
沈兴还能惯着他,捡起地上的石头,作势就要丢出去。
那士兵吓了一跳,“咕咚”一声,嘴里酝酿的攻击也被咽了回去。
“呕……”
不得不承认,这一手的确是给在场所有人都恶心到了。
德贡那张红脸顿时一白,然后猛地铁青,身子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哪怕是郑元庆这位饱经沙场的老将军也是脸色一黑,喝道:“大国谈判,自有雅量!怎么能做这种……”
这位老将军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形容词了。
沈兴再度啐了一口唾沫后,抹了抹身上的血迹,回到郑元庆身边,说道:“您老也说了,大国谈判,他身毒配吗?他配个几把!”
郑元庆脸色黑如锅底:“他们不是大国,我们是!”
“你此行可是代表着秦国,怎么能如他们一样,做些没脸没皮的腌臜事?”
“您老人家没跟他们打过交道……”沈兴张口就来,不过见到郑元庆那瞪大的双眼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位老将军率军在此镇压了几十年,可以说一辈子都奉献在了这里,他都不算跟身毒打过交道,秦国也就没人跟身毒打过交道了……
干咳一声后,沈兴兀自说道:“您老人家对他们太温柔了!这群贱皮子,您不把他们的腿打断,他们是不会消停的……”
“他们为什么突然要跟咱们停战?还不是因为深冬就要来了,这地方海拔又高,气温太低,他们那后勤撑不住,这才想着在撤退之时,从咱们这儿得到什么好处……”
郑元庆面色略微有所缓和,因为沈兴这段话没有胡扯,自那场战争之后,秦国与身毒在边境拉拉扯扯已经数十年了,每一次身毒都像沈兴说的这样。
别管签了什么协议,来年气温升高了,他们该怎么犯贱就怎么犯贱。
但郑元庆对此没有办法,他是指挥官,但同时也是一名军人,军人就得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要不咱俩合作,把这些沙雕骗过来杀……”
这句话沈兴刻意压低了声音。
郑元庆有那么一瞬间心动了,但一想起沈兴的身份,他顿时摇头。
“你是修士,修士就应该管修士界的事!”他说道。
若非德贡弄了个修士过来,他也不至于让副官去把沈兴叫过来。
“你这不卸磨杀驴呢嘛!”沈兴有些不满:“帮你忙的时候我那是二话不说就过来了,现在让你帮个小忙,结果你想都不想就拒绝?”
郑元庆没有理会他,目光越过他的身躯,看向德贡。
“你想怎么谈?”
德贡肥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我方士兵……”
“他笑起来像个煞笔啊……”
德贡脸色一僵,恶狠狠地瞪向沈兴。
只见此时沈兴搂着一个秦国士兵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大大咧咧地指着德贡。
那士兵一副想笑却不敢笑的样子,脸色憋得通红。
“郑将军,我觉得你说的没错,两国谈判,自当雅量!这么严肃的话题,我们应该找一个安静的环境,并且把没有脑子的人驱逐,你说呢?”德贡瞪了一眼沈兴。
他心中是恨极了沈兴,但却拿沈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不轻不重地阴阳怪气几句。
反正他不是修士,跟沈兴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只要他不主动攻击沈兴,沈兴就拿他没办法……
郑元庆沉吟一会儿,然后在德贡惊喜的目光中缓缓点头。
“既然如此,三天之后我们再挑一个位置好好谈谈!”
“走了!没意思!不玩了!”沈兴放开那士兵,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来这里就是找茬的,现在茬子已经被他拔了,再继续下去,就是胡闹了。
“我们也走!”德贡笑嘻嘻地对手下下达了命令,然后他又看向郑元庆:“咱们三天后见……”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郑元庆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