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归来,人心振奋!
尤其是留守京畿的武将,一个个心潮澎湃,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带头大哥回来,他们倒是要看看,那帮文臣还敢不敢嚣张。
文臣有撑腰的人,武将同样有撑腰的人。
一时间……
京畿一地,文武两班官员,明争暗斗,暗潮汹涌。
平静湖面下正在酝酿一场狂风暴雨。
燕守战身为老岳父,就算他对闺女燕云歌有所不满,这个时候他还是很积极的,主动找上萧逸,来一次岳父和女婿之间的‘诚恳’谈话。
他对萧逸是不满意的。
对萧逸这个人,他是欣赏的,男子汉大丈夫,不错不错。
可这个人偏偏是自己的女婿,事情就没那么美好了。
要名声没名声,要家世那更是一地鸡毛……
反正在燕守战眼里,萧逸配不上宝贝闺女,给闺女提鞋都不配。
翁婿见面,选择在城内小酒馆后院,安静,没人打扰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肚子吃了个六成饱,脑袋是越喝越兴奋。
啪!
先发制人!
燕守战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幸亏老板家的桌子质量还行,否则这一巴掌非得将桌子拍碎了不可,到时候老板怕是要哭。
他横眉竖眼,“萧逸,本王问,到底怎么打算?”
“不知岳父大人指的是哪件事,还请明示。”
“休要装傻!现在还有什么比称帝更重要的事情?云歌告诉本王,们夫妻二人决定一起称帝,主军,她主民生经济。”
“正如岳父大人所说,小婿已经和云歌商量好。”
“好个屁!”
燕守战瞪着他,很是不满。
“自古以来,就没有夫妻二人一起称帝的先例。文武两班大臣,两个主子,可想过后续会有多大的冲突和矛盾?万一变心了……”
“我不会变心,相信云歌也不会变心。”
萧逸打断对方的话,表情很郑重也很严肃。
燕守战似笑非笑,“本王多少也读了几本史书,凡是做了皇帝的男人,没有一个不会变心。都是王八蛋,一个个都是一身臭毛病。”
萧逸低头,自嘲一笑,“就算岳父对我没有信心,也该对云歌有信心。以云歌的本事,岳父大人还会担心我变心吗?怕是刚有这个苗头,云歌就会提刀宰了我。我可不敢和她对着干,这个家,自始至终都是她说了算。”
这话显得真诚,又动人。
可是……
燕守战一个字都不相信。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云歌鬼迷心窍相信,但是本王不相信。本王会一直盯着,让无所遁形。”
萧逸正色道:“如果岳父是想劝我不要和云歌一起称帝,恕我做不到。
这件事情,我想了好几年。我不仅要给自己一个交代,更要给下面的将士一个交代。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我和云歌一起称帝,文武两班大臣有我和她一去管束,出不了大乱子。
等到我们老去,皇位交给元初,那时候定是另外一番局面。文武两班大臣,都会忠于元初。”
“太想当然!”
“小婿的确相当然,但我们会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用云歌的话,做最坏的打算,朝最好的方向努力。这些年我们一直都是这么做的,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
哼!
燕守战很不满。
“若是有一天,手底下的将士蛊惑造反杀妻,独揽大权,要如何?”
“过去他们蛊惑不了我,现在,未来,同样蛊惑不了我。而且,云歌的侍卫营从来都不是摆设。”
这话倒是没说错。
侍卫营几万人,每日操练。
地方稳定,很多时候都是靠侍卫营。
比如近一年,京畿一地的安保稳定,是侍卫营在维持。
萧逸则负责平息其他州府的匪患乱民。
夫妻二人一直分工合作,到目前为止大问题没有,小问题都能第一时间解决。
“如此说来,一定要和云歌一起称帝?”
“是!纵然岳父大人反对,我也不会改变决定。”
燕守战哼哼两声,略有不满。
“们可曾商量好,到底什么时候称帝?”
“今年之内!”
“今年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到底什么时候?”
“还要问过吴道长,请他选个良辰吉日。称帝之后,还要对文武两班大臣论功行赏,这是一笔天文数字的开销,具体名单和细则,我还要和云歌斟酌一番。”
燕守战好奇问道:“武将封公侯伯爵吗?文臣呢?”
萧逸郑重说道:“我和云歌商量的结果,武将不封公爵,没有灭国大功,任何人都没资格封公爵。侯爵只册封四人,其余都是伯爵极以下。
文官那边,听云歌的意思,是要册封大学士。就是致仕,也可以继续享有大学士身份,以及相应的待遇。”
“照这么说,文官的大学士相当于武将的功勋爵位?”
“肯定是有差别的。至少,大学士不能世袭传承,爵位可以传给后代。”
“世袭罔替?”
“侯爵五代而斩,伯爵三代而斩。其他的只能父传子,两代而斩。想要子孙后代都享有功勋,就要每一代努力立下军功,方能保世代富贵。”
燕守战点点头,这个规定还算合理。
最大程度上,减轻了朝廷的负担。
要知道,赐封爵位,就有爵禄,以及爵禄田,福萌子孙,赐房屋等等……
爵禄年年都要,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燕守战摸摸头,心情起伏不定。
一会觉着挺爽,估计是喝酒喝多了。
一会又觉着心情着实气闷,很想将萧逸暴揍一顿发泄。
想想两个乖孙,他还是克制了自己的冲动。
暴揍萧逸简单,两个乖孙跟着丢脸事情就大条了。
大乖孙萧元初,不出意外肯定会继承皇位。
云歌这一代,还能和燕家保持良好关系,双方互利互惠。
等到这一代人老去离世,萧元初继承皇位,燕家是什么处境,可是在萧元初的一念之间。
他会不会顾念亲戚情分,也就看如今双方如何相处。
年少时候的情分,才是最值得怀念和珍惜的。
成年后,所谓的情分,多半都是利益勾结,说翻脸就能翻脸,亲戚也不例外。
所以……
他不能暴揍萧逸。
小孩子家家,看见自个父亲被揍,心头肯定难受,说不定心生怨恨。
燕守战笑了笑。
他就算喝了酒,还是个理智的老头。
他拍拍萧逸的肩膀,“不可辜负云歌。有今日,该知道云歌居功至伟。甚至因为有了她,才能活到今日。否则,坟头上的草都有两人高。”
这话难听。
换做自尊心很强,有爱斤斤计较的人,肯定就记恨上。
萧逸没有记恨,反而很认同地点头。
“云歌是我的福星,有了她,我才活得像个真正的人。”
咦?
燕守战都感到意外。
“难不成娶到云歌之前,觉着自个不像个人?”
“差不多吧!”萧逸显然不想多谈。
燕守战很八卦,“有没有找吴道长给批命面相?现在的面相应该和以前打不相同吧,运势一定也好了许多。”
咳咳……
萧氏被酒水呛到,有点难受。
他抹抹嘴唇,“不必找吴道长批命。好不好,我自个感觉得到。”
“哦!”
燕守战不置可否,心头却有了别的想法。
他可是个行动派。
两日后……
他拉着吴道长喝酒,妄想将对方灌醉套话。
吴道长拒绝。
“王爷有问题直接问吧,贫道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还贫道?这臭道士一点都不老实,天下就找不出比更有钱的道士。本王听闻大儿子决定放弃做道士,出仕做官。孙子似乎也有这个想法。”
吴道长尴尬一笑,“王爷消息果然灵通。”
他苦闷啊!
自从燕守战来到京城,京畿一地不少官员都被他骚扰了一回。
今日,终于轮到他。
嘤嘤嘤……
“臭道士,少和本王耍花腔。本王问,可曾为萧逸看过面相,批过命?”
吴道长眼珠子一转,“老道曾云游四海,遇到不少同道中人。听闻早年王爷就找人替夫人批命,后来又为萧将军批命。王爷已经知道他们夫妻二人的命盘,何必再问。而且,批命频繁,可不是什么好事。”
燕守战龇牙,“想用似是而非的话打发本王,吃撑了吧!看本王像是可以随便忽悠打发的人吗?赶紧说实话,否则本王对不客气。”
吴道长:“……”
他很心塞。
燕夫人不该将燕守战留在京城啊,这就是个祸害啊!
他嘴唇颤抖了两下,轻声说道:“曾远远地看过萧将军的面相。”
屁话!
“本王要听结果。”
“结果王爷早就知道。王爷也曾请得道高人批过命,老道和他们一样一样。”
“都是废话。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休要糊弄本王。本王是问现在,萧逸对本王闺女可有妨碍?”
吴道长心头一跳,连连摇头,“绝无妨碍!他们夫妻二人气运相连,很明显夫人主导,将军辅助。辅助者不会妨碍主导者。这一点,王爷尽管放心。”
“当真?”
“千真万确!若是虚言,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