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观愣住了,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皇帝怎么还封赏自己的儿子,李坚,梅殷的儿子都没在军中混上一官半职,这上来就是指挥佥事。
而听后皇帝封赏胡观的儿子,朱允熥顿时慌乱起来,连忙说道:“陛下,老驸马没剩几个人了,就开恩饶了胡驸马这一次吧,臣愿意为他担保,以后绝对不会再犯错!”
胡观终于明白过来,无缘无故封赏他的儿子,这是让自己走的安心啊。
“陛下!”
“别喊,朕脑仁疼!”
朱雄英捶了捶自己的后脑,这会儿胡观又哭又喊,震的实在是脑子疼。
“来人,把胡观打入锦衣卫诏狱,着有司依法论罪!”
胡观之罪,包庇汉南官员海上走私,暗通汉南贼首黎利,并贩卖军粮火器,更可恶的是,他竟然隐瞒事实,给皇帝报假账,真是胆大包天,真按大明律,判个满门抄斩,都不为过。
“陛下!”
朱允熥刚要开口,朱雄英指着他说道:“你闭嘴,你是知道朕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人人都像胡观一样,抱着侥幸的心理,欺君罔上,包庇地方,朝廷上下,尽是蝇营狗苟之事,那这个皇帝朕还当不当!”
“如果是你坐在这个位子,你会不会饶了他?”
“好人都让你们当了,朕是最为无情无义之人!”
朱允熥苦着脸说道:“大哥,皇爷爷临终前交代过,让你不要为难咱们的亲人,胡驸马不管怎么说,也是咱们的姑父啊,臣弟请求你能网开一面,饶了驸马这一次!”
朱雄英却反问道:“如果皇爷爷当政,会不会饶了他?”
朱允熥瞬间哑口无言!
“皇爷爷不仅会杀了驸马,还会把公主一家人流放,朕没有为难公主,还让他儿子世袭孝陵卫军官,以后衣食无忧,朕已经够讲情面了!”
朱允熥彻底没话说了!
“陛下,饶命……饶了这一次……”
胡观被侍卫拖了出去,大喊道:“徐王千岁,救救我……”
拖到大殿外,胡观的声音更大了。
“太子殿下,救救臣吧,殿下……”
看到太子走了过来,胡观拼命挣扎呼喊,两个侍卫差点没按住他。
“闭嘴!”
猴子用刀把砸向胡观的头上!
太子眉头紧皱,站在原地,反应过来后,快速走进大殿。
“儿臣见过父皇!”
“见过三叔!”
“殿下!”
太子已经知道了胡观的事,上前说道:“父皇,胡驸马……”
“胡驸马必死!”
朱雄英态度强硬,十分果断的说道:“如果以后你想坐稳这个江山社稷,就不要为胡驸马求情!”
“当选择包庇,欺君的那一刻,就要做好死的准备!”
胡观从汉南回来后,皇帝不止一次的给过他机会,只要你如实说,不管你做了什么都可以既往不咎,可他还是抱有侥幸的心理,认为不会东窗事发,一切皆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你们都是朕的亲人,也是朕最信任的人,胡驸马一样也是,朕信任他,相信他,寄于厚望,一心栽培,可他却伤了朕的心!”
朱雄英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汉南了不起啊,就连胡驸马这样谨慎之人都能拉下水,看来是彻底烂透了!”
“内有一群蛀虫勾结士绅,把持军政,以权谋私,为了捞钱,已经到达丧心病狂的地步了,外有走私频频,黎贼作乱,如此下去,汉南的天永远亮不了!”
太子趁机说道:“肃清汉南,只争朝夕!”
“陛下,让臣弟去吧!”
朱允熥主动请缨,他不想继续在京城了,胡观有罪,罪该万死,可没能救下他,心中感到愧疚老爷子。
朱雄英冷声道:“你去公主府,找南康大长公主,说清楚胡观的罪过,非是朕不饶他,而是法不容情,她理解也好,骂朕两句,朕也认了,谁让她是长辈……”
杀一个胡观,震慑所有皇亲国戚,别以为老爷子走了,你们就能无法无天,谁敢触犯律法,一律不饶。
犯在永兴手里,他饶过谁啊!
“父皇,驸马家,还是让儿臣去吧!”
朱雄英斟酌片刻后,随即点头!
……
一场秋雨一场寒,淅淅沥沥的秋雨落在紫金山上,打湿了孝陵,也打湿了陵前那一处房舍。
“父皇,三年了,您离开儿臣已经三年了!”
湘王一身孝衣,跪在陵前,抚摸着太祖高皇帝的墓碑,任凭雨水打在身上,也溃散不动。
“父皇,这三年,儿臣无时无刻都在想念您,梦寐之间都是父皇的音容相貌……”
湘王将额头贴在墓碑上,突然大哭起来,口中不断喊着“父皇”,哭的像个孩子。
自从老爷子走后,湘王就住在了紫金山上的孝陵旁,身穿孝衣,每日素食,为父亲守孝。
突然,一把油伞撑在湘王头上,一身素衣的朱雄英看着太祖高皇帝的墓碑,眼中泛起了泪花,声音哽咽道:“皇爷爷,孙儿来看您了!”
“太子的儿子已经一岁多了,叫朱遵钦,小名叫小念,您走后,孙儿也当皇爷爷了!”
“几位王叔虽天各一方,但都过的还不错,孙儿不仅没有为难他们,反而委以重任,您老人家可以放心了!”
朱雄英跪在孝陵前,诉说着家事国事。
“除了汉南出了点事,其他地方都还不错,驸马胡观牵连其中,允熥替他求情,孙儿还是要将他处死!”
朱雄英说了很多,直到雨过天晴,他亲自扶起湘王,回到了小屋。
湘王趁机问道:“陛下,汉南出什么事了?”
朱雄英咬着牙说道:“汉南官吏,军官上下沆瀣一气,勾结士绅,贪污受贿,海上走私,侵吞军粮,贩卖武器,养寇自重,屠杀移民,谋害朝廷官员,无法无天,胡观被他们拉下水,包庇罪恶,欺君罔上,不然朕也不会狠心处死他!”
湘王听后,瞬间捏着拳头,气愤道:“父皇在世时,为求天下太平,宵衣旰食,不敢有一丝松懈,这才走了三年,就有乱臣贼子作乱,欲毁我大明江山社稷!”
朱雄英长叹一口气,说道:“十二叔,不说这些了,汉南的事,朕会处理的,你该回家了!”
……
次日,紫金山!
湘王脱下孝服,换上了一件崭新的朱红蟒袍,对着孝陵磕头,随后起身,秋风吹过他的脸颊。
“父皇,孝期已满,儿臣要走了,儿臣要去汉南,帮陛下铲除这些乱臣贼子,以保我大明江山社稷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