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海朝云虽然被羊毫那一次打击的有些害怕,但是她仍然没有放弃自救。
但是羊毫岂能让她跑了,让人严加看守在海朝云的院子外,只有长柏去了海朝云的院子里。
第二日羊毫就会准时带着避子汤看着海朝云喝下。
这一日,羊毫一醒来就觉得身体难受至极,头晕目眩的。
“兰芝,去请郎中。”
羊毫靠坐在床榻上,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
屋中的婢女动作越发轻柔,生怕惹怒了大娘子,大娘子前些日子才将身边的一个贴身婢女给打发出府了。
打发走的女使,就是前世经常仗着是大娘子身边的贴身婢女来欺辱羊毫。
羊毫将前世欺负过她的人,要么打发出府,要么找个借口调离自己身边。
郎中把完脉,脸上露出了笑容。
“恭喜海大娘子,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她突然想起来了,她现在的身体是健康的,而且长柏也经常在她的院子留夜,所以很容易就会怀上孩子。
羊毫摸着肚子,怀孕已经一个多月,她重生已经快三个月了,所以这个孩子是她的孩子吗?
羊毫压下心中的担忧,让嬷嬷打赏了郎中,就将这个消息派人告诉盛大人和王大娘子。
王若弗听到这个消息,手上的茶盏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当真?她当真已经怀孕了!”
嬷嬷也是一脸喜气洋洋,“郎中刚走,大娘子就让奴婢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您和主君。”
王大娘子喜笑颜开,这是她柏哥儿的第一个孩子。
“刘妈妈,快去准备补品药材,咱们去海朝云那里看我的小孙孙。”
王若弗此时对海朝云的不满全部烟消云散,满心满眼都是海朝云肚子里的孩子。
羊毫有些受宠若惊,这些天她也了解王大娘子不待见她。
“儿媳给母亲请安。”
王若弗亲自扶起羊毫,目光忍不住的看向羊毫的小腹。
“郎中怎么说的,我的小孙孙是否健康。”
王若弗也是乐昏了脑子,嘴瓢说错了话,连忙补救。
“朝云,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我特意带了不少药材和补品过来,你好好将身体养好。”
羊毫笑了笑,接受了王若弗的好意,并且提出将管家权给王若弗一半。
王若弗有些受宠若惊,她记得当初这个管家权落在她手上,只是为了给她撑面子,后来盛纮做主就将管家权给了海朝云。
但是羊毫却不在意这管家权,她得了如此机缘,不仅要为了报仇,更要将日子过好,将自己前世的遗憾全部弥补。
“母亲,儿媳怀孕了,自当以孩子为主,还得要麻烦母亲帮忙管理一下府中事物。”
王若弗看着侍女手上的账本和对牌,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了。
羊毫见此机会拉着王若弗的手,“母亲,五妹妹还未出嫁,母亲也可以带着五妹妹一同管家,学习管家事务。”
听到这里,王若弗也不拒绝了,爽快的接过了账本和对牌,对这个媳妇越发满意。
羊毫摸着还没有起伏的肚子,让人将这个好消息跟海朝云分享一下。
海朝云听到这个消息,不可置信。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怀孕了,她是个小偷,偷了我的东西,呜呜呜。”
海朝云伏在床榻上嚎啕大哭,自己被避子汤折磨多苦不堪言,而罪魁祸首享受着荣华富贵,如今更是怀孕了。
海朝云看着狭小的屋子,这是长柏住的地方最偏僻的院子,也是她特意为羊毫挑的院子。
既不用让羊毫出现碍她的眼,又能让长柏不用事毕后歇在羊毫的屋子里。
如今却成为了她的囚笼,海朝云后悔了,早知道如此,她就不学母亲那样给自己的夫君抬通房。
海朝云心中是悔的,她不知道有什么妖法能让人身份互换,没错海朝云早就发现这具身体不是羊毫的,而是她自己的。
一些痣都一样的,只是肌肤粗糙,海朝云也不懂为何。
羊毫靠在软榻上,看着院子里美丽春光,又摸了摸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有些释然。
她怀孕了伺候不了长柏,但是她也不会学习还赵云那样抬通房妾室。
若是有丫鬟想要爬床,她也不会打压阻止,对于长柏她不喜欢也不在意,有人愿意伺候就去伺候吧。
孩子顺利呱呱落地,羊毫侧头看着孩子几乎和她一模一样的眉眼,突然笑了。
这是她的孩子。
“恭喜大娘子,是个男孩,奴婢看了小少爷健康极了。”
稳婆见大娘子笑了,好话一句接着一句往外说,羊毫爽快的多加了赏钱。
看着稳婆怀中的孩子,羊毫感觉到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悸动。
“这是我的孩子,真好。”
王若弗早就在外面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那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这么大的嗓门,一定是个健康的哥儿。”
王若弗激动的一拍手掌,高兴的脸都红了,盛纮看着大娘子急匆匆的样子。
“你如今也是当祖母的人了,还不快稳重些。”
王若弗瞅了一眼盛纮,明明嘴角的笑容都快压不住了,还说她不稳重。
手一伸再一扭,痛的盛纮嗷嗷叫。
“那是我的小孙孙,还柏哥儿的嫡长子,等下你最好别抱,让我来抱。”
后院里面,海朝云坐在方椅上,听着外面的丫鬟婆子窃窃私语,原来是大娘子生下了嫡长子。
全府所有的丫鬟婆子都给了赏银,连她这个通房都给了。
此后,海朝云再也没见过羊毫,只是听着府中人人都夸赞这位大娘子,生了一对聪明伶俐的儿女。
多少年后,海朝云不过才三十多岁已经两鬓斑白,郎中已经诊断药石无医。
女使将消息告诉了羊毫,羊毫带着人去了海朝云的院子里。
海朝云躺在病床上差不多只剩一口气了,瘦的皮包骨头,皮肤蜡黄,这些都是被病痛折磨的。
海朝云看着走进来的羊毫,这张脸她不曾有一刻忘记。
“你来了,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羊毫坐在床旁边的方椅子上,打量海朝云。
“你快要死了,我当然有来送你一程,过往恩怨今日一笔勾销了。”
海朝云伸着手,她不明白只是几碗避子汤,为何性格老实的羊毫会这样恨她。
“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别让我死不瞑目。”
羊毫让下人守在外面,将前世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
“你经历过的一切,都是曾经的我经历过的,如今只是因果报应,上天给了我一次机会罢了。”
海朝云恍然大悟,苦笑一声,原来是她自己种下了苦果。
“原来如此。”
说完海朝云便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