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年级末尾的那时候，因着泽安德和哈利一块儿昏迷，他们的朋友们都非常担心。
等到两人醒来之后，赫敏还不失忧心地讲道：“我就差往你们的病床上放鸽子毛了！”
“等会儿，为什么要放鸽子毛？”泽安德不解地问道。
“据说，在病重将死的病人床上放上鸽子毛，可以让病人的灵魂无法脱离躯体，保持在将死未死的状态下，一直到与亲人见完最后一面并撤去鸽子毛后，病人才会撒手人寰。”赫敏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是你从哪儿听来的麻瓜传说吧？”罗恩有些疑惑，“魔法界好像没有这样的故事。是吧，纳威？”
纳威犹疑着点了点头。
哈利不幸对麻瓜传说和巫师传说都不了解，便和其他人一块儿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望着赫敏。
“我是从书上看来的……当然啦，那本书确实是麻瓜书籍，而且时间已经有些久远了，大概这是一种很久以前的习俗吧……”赫敏说着说着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赫敏一向习惯掉书袋，旁人也早习惯了她这么做。但泽安德也甚少看见她对于在书上的东西谈论得这么支支吾吾——就算是麻瓜相关的知识，赫敏也不会像这样不好意思才对。
于是泽安德忍不住继续问：“是什么书？”
赫敏看了看周围几个友人好奇且真诚的目光，败下阵来，说道：“其实是在《呼啸山庄》里看见的，……我还去找了找相关的资料。”
原来是因为是从言情小说里看来的，所以觉得不好意思。泽安德恍然大悟。
不过《呼啸山庄》多少也算是本名着吧？至少对于唐安齐读书的那时候来说是这样的。
更何况……泽安德记得伏地魔的演员拉尔夫·费因斯似乎演过《呼啸山庄》电影版的男主角……
想到这儿，泽安德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知道会被笑话……”赫敏小声嘀咕了一句。
泽安德一边笑到被口水呛住，一边还试图解释道，“我不是笑你，赫敏。我只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并没有看过和听说过这本书的哈利、罗恩和纳威完全是一脸茫然。
虽然赫敏很难相信泽安德的解释，但她还是固执地想要把那个传说讲完，“其实这个习俗还有相反的解释方法。如果病人久病难愈却求死不得，那么就会怀疑这张床上有鸽子毛，需要换一张床才能安然逝去……”
泽安德笑够了，本想歇息下，但听到这段话却还是提出了不同观点，“但是先活着总比死了好吧？续命一段时间，万一找到治愈的方法了呢？”
毕竟就算单单麻瓜的现代医学手段，其中的那些重大突破也是在近几十年来出现的。泽安德如是想道。
“是啊。”哈利赞同地点了点头，“至少这次泽安德的病是完全好了。”
“……但也有些生不如死的情况。”纳威突然开口，“那时候求死……也是能够理解的吧。”
泽安德看了一眼纳威，突然又改了口，“也有道理。不过，能在病痛的折磨下坚持那么久，本身就是意志力的体现。”
“不管什么情况，先跟着命运走好啦。”罗恩说道，“有些事情只有面对了才知道选择，在那之前只需要顺其自然就好了。”
“不要再聊这个话题啦！”赫敏听着他们煞有介事地讨论起鸽子毛吊命的后果，忍不住羞恼了起来，急急忙忙地把话题转到了其他地方。
2.
三年级的时候，刚刚练成阿尼玛格斯的泽安德仍然郁闷于自己毫无杀伤力的动物形态。
搞不好自己的阿尼玛格斯形态是鸽子就和这段传说有关系，泽安德闷闷不乐地心想。
某种意义上，魂器也和“鸽子毛”有着差不多的用途吧？维持不死，但是没了就会死什么的……
就像泽安德自己和魂器也非常相似一样……
……
话说，阿尼玛格斯鸽子掉毛会影响本体吗？不然自己拔几根头发给汤姆老爹？
泽安德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好笑地想。
3.
拔头发只是开玩笑。但魂器似乎不是。
泽安德还不能肯定伏地魔老爹是否了解麻瓜传说。在有伏地魔不了解巫师童话的先例之下，这点显得有点可疑。
再说，一个离开就会死的道具，就像魔法石那样应该不会是伏地魔会喜欢的第一选择。
当然，已经经历过三年级后那个暑假的泽安德也并不打算就这一点去问伏地魔老爹。
但泽安德还是想找个人问问。
于是他问卢平，“你觉得鸽子毛有什么寓意？”
“掌握生死的权力？”卢平在笔记本上的字迹浮现。
啊，也是。泽安德压根没和卢平说过那个传说，卢平对鸽子毛的认识搞不好还是依托烙印来的……再加上卢平试图食死徒化的思路……
泽安德有些无奈地合上笔记本。
4.
“这徽章上面的图案该不会真是你的羽毛吧？还是说有什么别的寓意？”
当罗恩拿着SARA徽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泽安德愣了一下。
泽安德突然又想起了那个关于鸽子毛的传说。
那种寓意……好像也有些符合泽安德制作徽章的意图。
但总之，这也和泽安德设计时候想到的东西无关。
那个传说里的“鸽子毛”带有太浓重的死亡气息了。
泽安德不想要把那样负面的想法带到自己的SARA上，不吉利。
所以，他只是说：“并没有什么寓意。”
5.
“你觉得重病之人是更愿意拖着病体活着，还是选择不再被继续折磨呢？”泽安德有一天突然没来由地问保罗。
保罗想起那些被做了不知名试验的黑巫师，打了个寒颤，“如果是生不如死的那种情况……还是算了吧。”
“这样吗？”泽安德若有所思地点头。
保罗突然感觉不对，连忙又补充道，“不过没什么大事的话，我还是想要活着。活着就行了。”
泽安德忍不住大笑起来。
保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这些日子下来，他已经习惯了这位莫名其妙的泽安德先生做点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6.
德拉科推门进来的时候，愣了一下。
因为泽安德面前的办公桌上堆了一座小型鸽子毛金字塔，而泽安德正双手交叠地撑着头，紧紧盯着这些鸽子毛。
看上去像是在进行什么奇怪的仪式，德拉科心想。
泽安德注意到了德拉科的进入，用眼神示意德拉科讲话。
德拉科沉下心思，把这几个月巫师麻瓜初次接触的时间发生的一些问题依次汇报了。
泽安德漫不经心地点头，用手指拨弄那些鸽子毛。
德拉科汇报完后，眼神也忍不住往那些鸽子毛上飘。最后，他的好奇心压制住了其他。
“那些是……”德拉科小心翼翼地问道。
德拉科甚至不知道这些话能不能在心里讲……他是知道泽安德的阿尼玛格斯形态是鸽子的，那这些羽毛……
泽安德突然笑了起来，抬起头，对着德拉科讲了一遍那个鸽子毛的传说。
最后，泽安德饶有兴致地问德拉科，“你觉得，一个重病的人，给他吊命需要他同意吗？”
“……或许……不需要？”德拉科有点迟疑地回答道。
“我知道了。”泽安德点点头。
德拉科默默行了一礼，准备离开办公室。
但这时候，泽安德又叫住了他。
“德拉科，下回别再学你爸说话那样畏畏缩缩胆战心惊的，你好歹是我的朋友，和那些食死徒不一样。像这样，直接问挺好的。”泽安德说道，“你也不需要猜我是谁。”
德拉科身体一僵。
“但是，泽安德……因为你突然让我进入食死徒的队伍并且给了我诸多特权，已经有很多食死徒在怀疑‘你’不太对劲……”德拉科最后说，“就比如我的姨妈……”
“我知道的。”泽安德笑了笑，“但是没有关系。”
德拉科在心中叹气。希望如此。
7.
“你这是在看漫画？”哈利疑惑地问道，“我以为你的工作会很忙。”
哈利作为傲罗，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这次还是因为出差才有空来找泽安德，结果一见面，就看见悠哉悠哉看漫画的泽安德。
“忙里偷闲而已，给自己放松一下。”泽安德随手把漫画丢回桌子上，往后一靠，更显出几分怠懒。
毕竟很难想象，一本写外星人的漫画在巫麻融合的环境下居然还能和泽安德原本印象中差不多。原本泽安德都以为可能都看不见这本漫画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它还是出版了。冲着红色两个字，泽安德还是忍不住再看了一遍。
“不过这漫画的逻辑性真差。”泽安德忍不住抱怨道。
哪有已经消灭了贫穷、疾病、战乱甚至灾害，却因为一句‘你为什么不把整个世界塞到瓶子里呢’就破防的角色啊……
泽安德停顿了一下思考，突然问哈利，“你还记得鸽子毛的那个传说吗？”
哈利突然笑了，“我当然记得。我还知道，你在假装自己是伏地魔期间还问了不少英国魔法部的职员一堆相关的问题呢！那些已经变成部里的神话传说了——甚至有谣言称，你的意思是只要随身携带鸽子的羽毛，就能被你饶一条命。”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泽安德有些无语。
看来自己还是管得太宽松了，一点儿也不严。泽安德心想。
“我也觉得离谱，那些流言说的好像你是什么杀人狂魔一样。”哈利说，“赫敏告诉我还有这些流言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
“咳……”泽安德干咳了一声，接着又被后半句话吸引了注意力，“所以赫敏也还记得？”
在泽安德说出下一句话之前，哈利就预判般地开口道，“她已经和我说她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了，顺其自然。”
“……我记得那是罗恩的台词？”
“他们俩难道还有抄袭之说？”
两人都笑了起来。
最后，泽安德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哪个才是最正确的，但我认为，只要做的人无愧于心就好了。”哈利直视着泽安德红色的眸子，坚定地说道。
“这样吗……”泽安德轻声说道。
“要我说，你没必要问来问去的，泽安德。”哈利叹了口气，很是无奈，“难道你是一个会按照别人的话改变的人吗？你又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看法。金妮老说我是犟脾气，我真觉得是她没怎么见识过你的个性——你可比我夸张多了，虽然总喜欢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犹豫，但却一直没改变过一开始的念头，一定要做到最完美。有时候简直像个偏执狂。”
“好吧，好吧，你说对了。”泽安德带着笑意说道，“我确实是个偏执狂。不过，我现在还是觉得我做的不算太差就是了。”
“我也没说你做的不行吧？”哈利有些疑惑地反问。
“所以我不是和你说。”泽安德笑着起身，“走，哈利，我们去吃饭。这儿的厨师手艺可都是经过我筛选的——”
哈利面露难色，“我会被甜死吗？”
“也是有正常菜的，放心。”泽安德笑眯眯地说，“不然我的其他员工都吃什么呢？”
……
“你是个骗子，泽安德。”哈利说，“这里恐怕连白开水都是甜的！”
“我是。”泽安德爽快地承认道，“其他员工压根不会来这里吃饭，这是特权阶级的特权区域。我爱死这些特权了。”
包括烙印的特权。泽安德在心里说。
况且说真的，难道书里的人不是本来就在瓶子里吗？
在瓶子里放完美的模型，可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