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冷战了两天,温璟第二天家也懒得回了,打算干脆住公司。
下午宁寒打来了电话,他还不知道这二人吵架的事,接通就说明来由,晚上一起吃个饭。
没明确提几个人,不过温璟猜也知道,指定少不了江时衍。
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他原本想找个理由推了,但这会不会显得他心虚了,他做错了所以不敢去?
不行,坚决不行。
去,凭什么不去!他怕什么,他心虚个鸡毛,本来就没做错,为什么不敢露面?
下班后,温璟故意多拖了一会儿,迟到了十分钟才去了饭店。
进了包厢,果然三人都在。
“来了,快坐,早知道我去接你了。”宁寒招呼着说。
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右边正好是江时衍。
然而温璟就在门边,挨着江官清坐下了。
脸上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装都装不出开心。
再看看江时衍,这人一贯就这副死样子,今天格外冷漠。
这才反应过来,是闹矛盾了。
宁寒像个大家长一样开口,“怎么回事啊?”
没人回答。
温璟和江时衍两个人坐在桌子的两边,都盯着面前的桌布,一句话不说,也不知道能盯出什么来。
江官清问:“小璟,你说,是不是二哥欺负你了?”
温璟垂着眸子,“没有。”
她又问对面的江时衍,“二哥,你欺负小璟了?”
江时衍没言语。
得,一问一个不吱声。
江官清和宁寒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本来今天是让你两来好好吃个饭,结果又要断案。”
宁寒说:“你俩吵架了?前几天还爱的要死要活,和我信誓旦旦地发誓,隔天就吵架,谁也不理谁,还让我怎么相信你们?”
江时衍终于开了口,“你和官清以后要是吵一架,你就不相信爱情了?”
宁寒“啧”的一声,“你往我身上扯什么?”
他看了眼江官清,“我肯定不会和官清吵架的,我俩是律师,有问题只会拿出法律条文说服对方。”
“更何况两口子在一起要互相理解互相包容,不是我替小璟说话,他这个性格挺好了吧,有什么话都平心静气地沟通,所以你为什么和他吵架,就这还和我发誓,能保护他。”
江时衍却是抬眼看向官清,问:“真打算和这个男的在一起了?”
“诶什么这个男的,我也是有头有脸的律师好吧。”宁寒说。
江官清没什么害羞的,瞟了眼宁寒,“还没定呢,看他表现喽。”
宁寒接收到信号,“我肯定好好表现,让你满意,不过咱俩的事先放下,咱先——”
他又看向沉默二人组,“解决一下他们的事,不然我放心不下。”
江官清同意,这么个氛围谁受得了,她试图活跃一下,“那就让服务员上热菜吧,咱边吃边聊。”
“好好。”宁寒招呼着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菜上齐,才发现桌上少了点喝的。
“忘点饮品了,官清,你喝什么?”宁寒问。
江官清想了想,“都行,菠萝汁吧。”
“小璟?”宁寒换了个语气,小心翼翼地问,“你喝点什么,和你姐一样,来点菠萝汁?”
温璟摇摇头,“哥,还是牛奶吧。”
宁寒比了个ok,看向江时衍,“咱哥俩喝点?”
江时衍说:“开车了。”
他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待会还要送人。”
宁寒意会,“行,那就喝白水和果汁吧。”
几分钟后,饮品送来了,一壶热牛奶放在温璟面前。菠萝汁在转盘上,三个人分别倒了一杯。
菜还没几口,温璟先是灌了一杯牛奶。觉得胃里好了一些,才拿起筷子夹了几口面前的红烧鱼。
抿了一口都是刺,蹙着眉又吐了出来。
玛德,流年不利。
他心情不好,吃饭也不香。吃出刺都能在心里骂几句。
菠萝汁真是原汁原味,酸得皱眉,江官清才喝了几口,一旁的温璟已经两杯下肚了。
在准备喝第三杯的时候,江时衍给江官清使了个眼神。
江官清立马明白,拿过温璟的牛奶杯,“小璟,待会喝醉了,来,吃点菜啊,你不是爱吃甜的吗,你瞧这粘豆包,绿豆糕,都是给你点的。”
温璟扭头说:“官清姐,我又没喝酒,怎么会醉呢。而且那不是粘豆包。”
“那是什么啊?”
“那是大糯米丸子。”
江官清轻度近视,平时不戴眼镜,眯起眼睛看了看,“哎呦还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宁寒被菠萝汁呛了一口,“不至于不至于。”
江官清没理宁寒,接着说:“你吃吗,某人不给你夹,姐姐给你夹,姐姐就喜欢照顾你这样的懂事弟弟。”
温璟眼神瞟忽了一下,小声说:“官清姐,我自己能够着……”
江官清声音贼大,像是说给某人听一样,“够着什么啊,多不好够!”
江时衍蹭得站起来,在他没用过的碗里,每样夹了一点,放在温璟面前,转身回座位了。
温璟瞧着随意一放的碗,还有碗里乱七八糟的菜,“江时衍,你喂狗呢??”
江时衍看过来,“狗哪有这待遇。”
温璟一口压下去的气蹭蹭地往上升,一口没吃,站起来出去了。
宁寒“诶诶”两声,跟着追了出去。
他在走廊拐角处拉住人,“小璟,小璟,别生气啊。”
“你俩这是怎么了,因为什么吵架啊?”
温璟掐着手指站了一会儿,低着眸子说:“他觉得我和女秘书有染,不相信我。”
宁寒是律师,这话一听就知道问题在哪,当事人陈述的时候,往往会选择主观性极强的说法,其实那根本不是事实全部。
“你听哥说,哥虽然不赞同你找男的,但如果就是这样了,江时衍是个可靠的人,至少我认识他的这些年,他没有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哥也相信你,绝对不会去招惹什么秘书。那肯定是他看到什么,误会了呗。你跟他好好解释解释,不就完了吗?”
温璟抬起头,“我解释了,我说人家对我没那个意思,他不信啊。”
“那他也不能无缘无故发癫吧,导火索是什么?”宁寒问。
温璟低着声音说:“秘书给我送饭,被他看到了,但是我没吃。”
宁寒语重心长道:“江时衍那个人,看都能看出来,他要么不谈恋爱,要么往死里霸道,这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你和他聊聊,他不找你,你找他啊,是不是?咱有理咱怕啥?你适当地哄哄他,也不能让他一直哄你,你说对不对?”
温璟拧眉说:“我哪有等着他哄我啊,这事明明是他不相信我,还要我怎么说啊。我会反思的,如果是我做错了,我肯定会主动低头认错,可这事……”
他不说了。
宁寒也叹气,“这不就陷入死局了,你没毛病,哥知道你为人处世不会落下话柄。他也想着自己没错呢,估计心里还有点委屈,觉得明明看见你和女秘书这那的,结果你还不主动找他。”
“哥给你分析一下啊,江时衍肯定相信你,只是心里有气,这是两码事。”
温璟说:“既然相信我,还生什么气。”
宁寒也说不清,“反正哥也只会换位思考了,如果我看到别的男的和官清拉扯,我也会不高兴,但不代表不信她。我觉得更多是吃醋和占有欲吧,小璟你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温璟琢磨了一会儿,越想越乱,“哥你怎么回事啊,那天还不同意,今天直接帮他讲话了。”
宁寒解释,“哥不是帮他说话,左右你俩都在一起了,我还能怎么办,只能希望你高高兴兴的。”
温璟点头,站了一会儿觉得胃里好像不太对,这心情不好,这个胃就不行。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转身跑进卫生间,推开隔间门,“哇”得一声吐了出来。
宁寒慌乱地跑到他身后,被吓一跳,拍着他的背,“你怎么了,你哪不舒服啊??你可别吓哥啊!”
温璟吐了一遭,瞬间舒服了,冲掉马桶,走到洗水池接了点水漱口。
“没不舒服,就是这两天忙,吃饭不规律。”
其实他这两天就没怎么吃饭,忙是一个原因,也没什么胃口,想着一鼓作气搞完手头这个项目。
在办公室一坐一天,随便对付一口,就过去了。
温璟又接起水泼了把脸,宁寒急得找纸,结果纸盒是空的,“你等我一会儿啊。”
温璟撑着洗水池的台面,碎发和鼻尖滴落着水滴,大理石上汇聚着小水洼,他盯了一会儿。
旁边递来几张纸,温璟接过,胡乱地擦了一把。
“谢谢哥。”
“不谢。”
再一抬头,哪有什么哥,是老混球江时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