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衍脸色阴沉得不像话,心里是又气又急,不过都没表现在面上。
“这么大人了不会照顾自己,你在国外怎么活的?”
温璟正擦着脸,闻言把湿了的纸往墙角的垃圾桶一甩,“你管我怎么活。”
江时衍看他要走,一把拽住人的胳膊往隔间里拖。
“你是不是有病……”
温璟骂了半句,一个男人恰好走了进来,那人见厕所中央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以为是要干仗,一时间顿住脚步,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温璟见状嘴角一笑,毫不在乎地故意讥讽道:“死变态,卫生间是做的地方吗?”
“……”
那男人一脸震惊。
Funk!信息量爆炸的一句话。
温璟不要脸了,他自从和江时衍搞在一起,人都疯了,还要什么脸。
他得逞地笑着,挣开胳膊出去了。
江时衍整个人定在原地,眼神意味不明。
在无语中心道,小疯子。
温璟回到包厢的时候,桌上多了一碗粥。
江官清关心道:“没事吧小璟,你喝点粥,养养胃,今天先别吃油腻的了。”
“谢谢官清姐。”
温璟没拒绝,他把那点东西都吐出去了,现在又觉得胃里空。舀起一勺尝了一口,味道挺清淡的,里面放了虾,鲜咸可口,还不错。
江时衍进门时朝门边的人看了一眼,见他低头乖乖喝粥,放心了一些。
这顿餐聚得让人头疼,散伙时,温璟说公司还有事没处理完,没等其他几人反应,招手拦了辆车就走了。
宁寒这老大哥当的真是处处操心,在风里和江时衍苦口婆心,“小璟说你俩吵架是因为女秘书,不是我说,你觉得他能和公司员工有猫腻么,你这是吃什么飞醋呢?”
道理都懂,就是……
江时衍抽出两根烟,自己叼了一根,递给宁寒一根,掏出打火机点着了。
宁寒吸了一口,“你不是戒了吗?”
江时衍吐出口烟,反问道:“这能戒得了吗?”
“这事你主动点行不行,别等着他找你,他不给你台阶,你就不下了,你他妈倔得跟狗一样,你敢说小璟没包容过你?他什么时候和你吵吵过?”
“他要是因为什么事跟你大声嚷嚷,我他妈头给你当球踢,多少年了,那孩子就没急头白脸过。”
江时衍默默吸着烟,这事他明白,他比谁都明白。
别看生活中好像是他在照顾温璟,其实很多小事都是温璟在迁让。
买了人生中第一条情侣手链,在别人面前大方地承认有男朋友。
为讨男朋友开心,情人节前在网上挑了好久的礼物,问了许多家,才问到两家愿意半夜12点配送的店。
他也真的很好哄,脸上没表情,嘴角忍不住勾起就是不生气了。
江时衍说一天只能喝一杯牛奶,他就真的只在早餐时喝,还给自己减了量,只倒多半杯。
知道了绿意公司的老板是江时衍,也毫不怀疑地选择相信他。
在江家时,不高兴了就自己窝起来,窝在江时衍能找到的地方。
就因为江时衍无意间说过一句忙起来很少能一起吃饭了,他就早上忍着起床气爬起来,打个下手做早餐。
唯一一次真的眼神有杀气,是听见江明义那一巴掌。
他平时一些小吵小闹,其实都是只在江时衍面前才表现出来的小脾气。
他并没有理所应当地享受江时衍的宠爱。
他一直都在学着怎么爱人。
江时衍复盘着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扯得心脏发疼。
他又吸了两口烟,说:“知道了,我这就去找他。”
江时衍上了车,想了很多很多,先去药店买了点胃药,想着温璟晚上只喝了一点粥,估计加班会饿,又去买了些好消化的饭。
调转了方向正要走时,助理打来了电话。
江时衍接起,“什么事?”
“老板,刚刚下班时,设计部经理晕倒了!”
江时衍直接把车开去了医院,大步流星走进急诊,看见几个员工都在。
“怎么回事?”他问。
助理跑过来,“说是脑溢血。”
江时衍瞳孔一沉,“脑溢血。”
助理赶忙说:“幸好送来的及时,医生说出血量不大,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江时衍问:“手术了吗?”
其他员工也聚集过来,“刚推进去了。”
江时衍掏出张卡,“交费先用这张,做了手术再说。”
助理接过,看见老板脸色不好,试探着问:“老板,要不您先回去?我们在这儿等着就行。”
设计部经理跟了他好几年了,这突然病倒也和劳累压力大有关系,这个时候就是再冷血,也不可能扭头就走。
“待着吧。”他说。
“那老板,您坐。”助理拍了拍等候区的座椅,招呼江时衍坐。
他挨着江时衍坐下,小心翼翼地问:“老板,温少爷呢?”
“公司忙,在加班。”江时衍简单说。
助理竖出三根手指头,“小温总真是挺拼的,那天下午连开了三个会,而且大半时间是他在发言,又要总结本月业绩,又要安排下个月计划。底下都是公司元老,一个个眼睛都盯着温少爷。有一个刺头中间打岔了几次,明摆着故意的,我看着都气。”
“晚饭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送他回去时,他说还有一个项目资料得看,第二天要见合作商。”
江时衍听着皱眉,从前都没听他说过这些,顶多就是吐槽几句琐事多。
“什么刺头?”他问。
助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哪个老员工吧,温少爷也没有说什么,笑笑虚心接受了。”
江时衍一听也明白了,“他年纪小,顶着老温总的光环,难免会有人不服。”
说话间,王经理的家属来了,签了字后,江时衍简单交代了几句。
家属虽然担心,但通情达理道:“江总您操心了,您和员工们先回去吧,大家都等着也没用,手术出来后我会告知大家的。”
王经理底下的几个员工觉得有道理,大家都侯着,反而显得多严重,弄得家属更不安了。
助理最会在中间周旋,他也道:“是啊老板,不如先回去,等王经理醒了,咱们再来看望。”
江时衍点头,叮嘱术后通知他。随后便走了。
医院和温氏完全两个方向,晚高峰的车流扎堆,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公司楼下。
顶楼黑着灯,江时衍扑了个空。
他又踏进电梯,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无人接听。
快速发了条微信后,他开着车往温璟的家驶去了。
温璟哪都不在,他和另一个女人,来到了曾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