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裴然!我是你亲娘,你为什么对我都没有一句实话?”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妇人,无比失望的看着眼前儒雅风流的男子。
风裴然淡淡一笑:“娘,这郡王府的事情,真的与我没有关系!”
“没关系!呵呵,裴然,你是我的儿子,我太了解你了。你撒谎的时候,眼睛总是看着脚下的地面,你不知道吗?”
风裴然一脸的苦楚:“娘,你就别问了,行吗?”
妇人摇头,指着屋子外面激动异常:“不问,你以为不问我就不知道吗?裴然,我为什么会突然犯病?为什么又突然康复?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是不是风雪染父子逼迫你的?”
风裴然转身,背对着母亲,脑海里闪出前几天发生的一幕。
他一向身体康健的母亲陆凤,突然病重,疼痛难忍。
风裴然找到了府里的医师,告诉他治好母亲陆凤的并,需要五十万两银子。
风裴然回到家里,与哥哥宋大山商量,筹钱治母亲的并。
谁知道,宋大山想也不想,随口就破口大骂:
“她五六十岁的人了,死是早晚的事!救她要五十万两,还不如给我儿子留着做点生意!你让我出一半的钱,怎么不去抢?”
陆凤看着义愤填膺的继子,只觉得好像有一只手紧紧的勒住了她的喉咙,心头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难受吗?那是肯定的。
她自从嫁给宋轶的父亲宋大山,就把宋轶当做亲生儿子对待。
甚至,为了照顾好宋轶,把年幼的裴然丢给自己的老娘照顾。
好不容易把宋轶拉扯大,还把省吃俭用存下的钱,为他买了房,置了产业,还娶了媳妇儿。
她甚至还帮着宋轶带了十来年的孩子。
可自己如今病重,宋轶就不认她这个继母了。
陆凤只觉得好像有一把刀子在她心里搅动。
她张了张嘴,带着浓重的鼻音:“裴然,别跟你哥争了,妈不治了!”
“他不是我哥!”
“她不是我弟!”
风裴然与宋轶同时开口,相看两厌。
宋轶冷冷的看着风裴然:“既然你都知道我不是你哥,凭什么让我出钱给你娘治病?”
风裴然怒视着宋轶,真想一刀捅死他!
宋轶的老婆李双双冷笑一声,挽起宋轶的胳膊,娇滴滴的说道:“相公,人家都说了你不是她哥,与她没关系,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自讨没趣吗?”
宋轶面对李双双,又是另外一副妻奴的样子。
“双双,我们走!你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别呆在这里,晦气!”
说完,宋轶还无比嫌弃的斜了陆凤一眼。
李双双捂住口鼻:“对,我们赶紧走!儿子还等着咱们回去呢!”
两人踏出房门,李双双还嘀咕道:“哼,还以为有什么好事叫咱们来呢?居然想让我们出二十五万两银子给老不死的治病,他们也真敢想!”
陆凤看着宋轶两口子离去的背影,泪如雨下。
她知道,宋轶并不是出不起这二十五万两银子,而是心中根本就吗也她这个后娘。
一直站在一旁当背景的宋大山,木纳的劝道:“陆凤,轶儿还小,你别生他的气。”
“再说,轶儿的店刚扩建,又新进了一批货哪里拿得出钱来啊!”
风裴然面对这样的继父,心里一片悲凉。
他为母亲不值!
母亲二十五岁,就带着两岁的自己嫁给了宋大山,当时宋轶只有五岁吧!
二十年了,母亲含辛茹苦帮宋大山把儿子养大,还把两人所有的积蓄都交给了宋轶。
如今,母亲生病了,需要用钱的时候,宋家父子却都没有拿钱为陆凤治病的意思。
更令人心寒的是,宋家父子把母亲送到他卖身为奴的郡王府,就打算撒手不管了!
风裴然阴沉着脸,不说一句话。
他当初之所以卖入郡王府做下人,也是为了救宋轶的性命啊!
可这一家子忘恩负义的家伙,有谁记得他为宋家的付出?有谁记得他娘亲对宋家的付出?
当初他之所以愿意进入郡王府做奴隶,也是盼着宋家父子能够对母亲好一点。
如今,他们母子两人的付出,看来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宋大山指了指外面:“裴然,我回去再给你妈妈拿几身换洗的衣服,你先在这里照顾着。”
陆凤见风裴然不理宋大山,对宋大山挥挥手,声音沙哑:“你去吧!”
宋大山对陆凤陪着笑:“那我回去了。你劝劝裴然,别那么大火气!”
风裴然再也忍不住,凤眸一瞪,冲宋大山吼道:“滚!”
宋大山收敛了笑容,麻溜的跑出去了。
风裴然心情沉重,坐在陆凤的病床边上,一言不发。
他一个郡王府的账房先生,这些年的灰色收入再加上主子的赏赐,也不过十来万两银子。
五十万两,差得太多了。
本来想着,好歹陆凤对宋轶有养育之恩,宋轶要是在生意上紧一紧,五十万两绝不是问题。
可他刚提一嘴,宋轶就露出了丑陋的本来面目。
宋大山也不可能拿得出钱来,他和陆凤这些年挣得每一个子儿,都落入了宋轶的腰包了。
怎么办?风裴然站起来,看了一眼又昏睡过去的母亲,走出了院子。
他得想办法,自己的娘亲还得自己救。
只是,风裴然没想到,他刚走出院子,就有两个护卫拦住了他的去路。
“风裴然,少主有请!”
风裴然也没有多想,径直走向风天宁居住的院子。
丫鬟把他引进书房:“风账房,公子有事要耽搁一会儿,你在这里等一等吧!”
身为奴仆,等主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风裴然就点点头,随意的打量起书房的古画来。
他也不是第一次进风天宁的书房,因此也就没有什么戒心。
他在书房里等了好久,不见风天宁过来,就随手拿起一本历史书籍看了起来。
就在这时,风天宁回来了,径直走到书桌后面坐下,眼睛斜着他,看得他心中发毛。
风裴然突然感到有些心慌,不安的问:“少主,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风天宁冷笑一声:“风裴然,我为什么这么看着你,难道你能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风裴然茫然的摇头:“少主,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风天宁脸色一变,冲着门口招招手:“风裴然,你是不撞南墙心不死啊!来人,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