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晋北这才又开口,“儿臣不才,昔日行走江湖,与那位司家家主有些交情,司家在各州府都有粮仓,儿臣想,不如请求司家主下令,让司家在各州府的粮仓,抽调赈灾所需粮食,也好尽快发放到百姓的手中,以免拖得时日久了,灾情加重,再引起不必要的动乱。”
“不可!”
殿内响起了另一道森严的声音。
宰相虞钦出列,“司家家主方才下令,垄断了各国的所有产业,令我东黎商户倾家荡产无数,此举无异于向我朝宣战!如今朝廷有难,若是向司家低头,岂不等同于告诉天下人,我堂堂东黎朝廷,竟奈何不得一个区区司家吗!二皇子殿下,意欲何为?又将我东黎国威,置于何地!”
玄晋北冷笑,“宰相大人倒真是为国为民的好官!司家垄断商户,可没有让百姓少吃一粒米。反观如同虞氏这般的大氏族,却纵容宗室,侵占百姓土地,随意欺男霸女,草菅人命!”
“你!殿下慎言!”
虞钦脸色变了变,忙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发现没什么变化之后,又低下了头,“陛下,二皇子殿下方才所说,绝非事实!老臣绝没有纵容族中子弟做如此行径!请陛下明鉴!”
在场的虞家人,也都大气不敢出,就怕这把火越烧越旺。
皇帝的视线,在殿内众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停在了玄晋年的脸上,“四皇子,你对此事,如何看啊?”
玄晋年还在惊魂未定之中,冷不丁被点名,心头又突突地跳了起来,这叫他怎么回答?若是推得一干二净,只怕会寒了外祖父的心。若是为虞氏辩解,又恐在父皇那里遭了嫌。
“父皇,虞相为官四十载,向来清廉。儿臣在坊间,又从未听闻有此等不实之言传出,想来,是二皇兄捕风捉影了……”说完这话,他都不敢去看皇帝的脸色,只恨不得能马上消失才好。
眼下,所有人都站着,唯他还跪着,皇帝不叫他平身,他也不敢擅动。
“哦,皇儿是如此想的……坊间没有传出来的事情,便是不实之言……那朕倒是有些疑惑了,你皇兄说出来的话,你又如何确定,他是捕风捉影呢?”
玄晋年的脸色很难看,此刻更是无言以对。
玄晋北笑了,“父皇,儿臣向来不着调,也没个强大的母族庇护着,皇弟们不将儿臣放在眼里,也是人之常情。”
“儿臣不敢!”
这下连玄晋康也不得不跪了下来表态。
可他们才跪了下来,皇帝便拍板了,“行,这事儿,就按二皇子说的去办,司家粮仓拨付了多少粮食,一律按市价,折算给司家!退朝!”
知道这一趟,谁都捞不着油水了,众臣的脸色都不好看。
尤其是四皇子和五皇子。
这两人出宫回府之后,更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弄得府中人心惶惶。
司染听了玄晋北的主意,忍不住骂他鸡贼。
由户部拨粮,途中不知道要被层层克扣到什么地步。最后能落到百姓手里的又能有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