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不就是打架斗殴吗,哪里能这么严重。长这么大,谁没打过架呀,吓唬谁呢?”那名武举人听到常威的话,情不自禁的爆了粗口。
“嘿嘿……,还真不是吓唬你。”邓伦冷笑道。
在五城兵马司提督衙门的大堂之上,让谢书虫一番骚操作,差一点,老子们的功名都没了。
五城兵马司提督贾大人,那可是军中的大将,号令万军的存在。
你真以为他不敢革去你的功名吗?
开什么玩笑!他绝对敢革去这些人的功名。
以贾提督的年龄,能坐稳那个位置。掌万军生死,还屡立战功,绝对是个狠茬子!
“不能吧!”
那名武举人,有些心虚,但是还有点不太敢相信。就这点破事,还能捅破天了。
“你知道谢书虫为什么受刑挨打吗?”胡大言看向那名武举人。
“据说是当堂顶撞提督大人,所以才被打了十军棍。”被胡大言一问,那名武举人忽然有些不太自信起来。
“不是顶撞提督大人,而是那谢书虫要求提督大人依法办事。
提督大人当然会成全他了,于是我们这些参与打架斗殴的人,全部会革去功名。
而我们六个双方代表,不仅要革去功名,还要发配军前效力。”胡大言娓娓道来,谢天远被打十军棍的起因。
“我天,这么严重!”有位仁兄不知道,是爆了哪个地方的方言。
胡大言嘿嘿一笑,“那谢天远听到这个判决,当场就请罪、反悔,要求从轻处罚。所以提督大人,以藐视公堂罪,打了他十军棍。”
“要是我是提督大人,以谢天远的做派,绝对不止打他十军棍。”其中一个武举人大声说道。
“来、来、来,为了谢书虫挨了十军棍;为了兄弟们能够平安过关,大家满饮此杯。”常威作为主事人,提起了酒杯。
“我真他妈的傻!打完人,还在那看热闹。都不知道跑,你说傻不傻?”邓伦懊恼的说道。
“嘿嘿……,不是你傻,是咱们这些人,没有把兵书战策活学活用。”胡大言插嘴道。
“是啊,没有贾提督的提点,我还真没意识到,我居然是读死书的、读呆书的。”
常威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贾环的提点,对他的打击挺大。他自以为把兵书战策学会了,读透了。事实上,他并没有真正完全明白其中的真义。
“你们说的话,我都能听懂。可是我怎么就理解不了呢?”其中的一个武举人疑惑的问道。
“我来说吧。”邓伦是个暴脾气,喜欢直来直去。“此次长安街头打架斗殴,我们就不应该纠缠。应该一击即中,转身就走。”
邓伦见除了常威、胡大言,其他人的脸上,俱是疑惑不解之色。
“你们就拿这次长安街头,当做战场。敌方人多势众,而且还有援军。我们人少,还无援军。你们说该怎么办?”
“当然是先杀出重围,在伺机而动了。”其中的一个武举人,不由自主的大声说道。
嘿嘿嘿……,邓伦、常威、胡大言。都是一脸莫名的,冷笑了起来。
见到邓伦、常威、胡大言的举动,其他的武举人,猝然间恍然大悟,忽然明白了什么。都低头若有所思。
“贾提督和我们年龄相仿,却能坐上高位,确实有过人之处。以前还不以为然,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其中的一个武举人,感慨的自言自语。
“你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那未免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明日,朝堂上必有一番争斗。”胡大言冷笑着说道。
邓伦吃了一惊,“若是如此,我等岂不是欠了提督大人,一份人情。”
“我们拭目以待吧!”胡大言不再多说。
当晚,回到镇国侯府的贾环,就接到了宫里皇帝的口谕: 明日太和殿早朝。
“科举舞弊案,还没结案吗?”林黛玉面带疑惑不解之色。
贾环从来都是,无事不早朝,除非宫中皇帝下了御旨。京中的勋贵大多如此,这点与文官大不相同。
“结案了,礼部右侍郎程敏政、举人徐经、唐伯虎等人无罪,户科给事中华昶贬为南京太仆寺主簿。”贾环一五一十的说道。
“京中又出了何事?怎么又要让你上朝。”林黛玉感觉贾环现在替皇帝,一件事情接一件事情的办,感觉有些心疼。
“今天长安街头,殿试放榜的时候,有几个武举人和一些读书人,大打出手,我经手了这个案子。大概是又有人,要借此事,大做文章了。”贾环不以为意的说道。
“哼!有些人,真是一刻也闲不住。稍有些风吹草动,他们就能掀起滔天巨浪。”
林黛玉对朝中一些无事生非之辈,深恶痛绝。
贾环笑了笑,没有接话。
朝廷就是整个天下的缩影,朝堂之上的唇枪舌剑,远胜于世俗间的说刀光剑影。朝臣的一言一行,都关乎着天下百姓的生死存亡。
朝廷上的明争暗斗,也是最为直接、最为激烈、也是最为凶险的。
胜者拥有地位,权利,财富、名誉;败者失去地位、权利、财富、名誉,几乎失去掉了一切,甚至包括生命。
第二天,天未亮,贾环就在亲兵的簇拥下,直奔皇城太和殿而去。
太和殿上,皇帝朱祁镇高高在上,端坐龙书案之后。文官百官分列两边,靠近御座之下,是一片朱紫之色。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随侍在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高声喝道。
“臣有本上奏。”御史王熙印走到太和殿的中间。
高坐龙椅的皇帝朱祁镇,一看是都察院的御史。就把他要启奏的事情,猜个八九不离十。
要是平时打架斗殴,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就像人一样,哪有舌头不碰牙的。
昨天,长安街头殿试放榜,这个时间点,太敏感了,而且是万众瞩目。
打架斗殴的双方身份,也是一大亮点。有人借机挑起文武之争,皇帝朱祁镇一点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