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观察着二表哥的表情,猜到了几分真相:“二表哥,你是真的爱上了无忧公主吗?”
风天羽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痛苦,但没有否认:“是的。”
“那你打算为了她留在西夏?”萧湛追问。
“这些都不重要了。”
风天羽直视着他:“云澈,现在最要紧的是,你这次来西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拂冬服用了医馆大夫开的药后,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
姜雪见状,立刻带着她返回医馆,要求给出解释。
医馆的大夫担心事情会越闹越大,赶紧给拂冬把脉,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姜雪见状不妙,立刻拉着拂冬在医馆外大声喧哗,很快吸引了众多路人驻足。
耶律仁平日里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向来是百姓心中的好人,他料想只要动静闹得够大,肯定能引起他的注意。
于是,大夫急忙派人前往耶律仁的府邸求援。
而此时的耶律仁正好无事,便决定亲自前来查看情况。
当马车停下,他从窗口望出去,惊讶地发现闹事的女人竟然与大周的长乐长公主姜雪长得极为相似。
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认为姜雪不会轻易冒险来到西夏,更不会如此张扬行事。
既然不是姜雪,那她又是谁?
耶律仁沉思片刻后,命令护卫将两位女子带回府中详查。
“你们叫什么名字?”耶律仁看着她们,问道。
“小女子名叫赫连真,这是我的妹妹赫连玉。”姜雪回答道。
“听说你们在我的医馆里制造了不小的动静?”他继续追问。
姜雪一听,立即跪下,眼中充满了恐惧:“四皇子殿下,小女子来自远方,并不知晓那是您的产业,绝无冒犯之意,请您宽恕。”
耶律仁凝视着她,心中愈发确定她并非姜雪。
记忆中的姜雪总是带着一股锐利和决断,如同一头狼般,不会像现在这般怯懦。
然而,她的长相又确实与姜雪惊人地相似,这让耶律仁怀疑是否在演戏。
一时之间,他难以判断真假,突然抽出腰间佩刀,作势要砍向她!
姜雪吓得瘫倒在地,脸色苍白如雪,几乎要哭出声来:“二……二皇子殿下,小女子真的没有恶意,求求您饶命。”
刀刃停在离她头顶仅一寸的地方,耶律仁以此试探她的真实身份。
耶律仁凝视着眼前的女人,知道像姜雪那样的女子很少会轻易落泪。
因此,他推测这位应该是赫连真,而非那个难以捉摸的姜雪。但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暂时不下定论。
“我不过是开了个小玩笑,你不必担心。”
耶律仁温和地说:“赫连姑娘,我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你今天在医馆的行为是因为关心妹妹,并非无理取闹。
既然医馆的药物加重了你妹妹的病情,他们确实应该负责到底。不如你们姐妹先住进府中,我会尽力为她找来最好的大夫。”
听到这话,赫连真的脸色稍微放松了一些。
“感谢二皇子殿下的宽宏大量。”
但她还是婉拒道:“我们住在客栈就好,不必劳烦殿下……”
“这不是商量,而是我的命令。”
耶律仁的笑容依旧,语气却变得坚定:“你妹妹服用了医馆的药后病情恶化,理应受到更好的照顾,否则百姓们可能会对我有意见。”
赫连真拉着妹妹一同跪下:“我们感激二皇子殿下的恩德。”
进入耶律仁的府邸是她的第一步计划,她已经做好准备,确保即使被调查也不会露出破绽。
一旦他完全相信她不是姜雪,那便是她行动的最佳时机。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地方,萧湛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兄长风天羽,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二表哥,你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转移话题反问我。
看来你是真心想留在西夏,为了无忧公主?如果你现在对这里有留恋之心,我还怎么能信任你?”
风天羽感到一阵沉闷袭上心头。
曾经,他与这个表弟的关系亲密且互信,但六年的失忆改变了一切。
“云澈,那些年我失去了记忆,做了许多违背忠诚和孝道的事情。
但当我记起了自己的身份,便决心不再忘记责任。无论何时何地,我永远都是乾国的一份子,值得你的信任。”
“二表哥,在我回应你之前,你能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吗?”萧湛问道。
风天羽犹豫了一下,然后揭下了遮掩他毁容的脸的面具。
看着哥哥脸上的伤痕,萧湛心中涌起一阵痛楚。
阳山之战后的风天羽早已不是当年那位京城闻名的年轻将军。
“这并不丑陋。”
萧湛说:“这是你为乾国奉献的证明。跟我回乾国吧,姨母、二表嫂和珏儿都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我不必担心回归会对风府造成影响吧?”风天羽问。
“小雪曾与你并肩作战,她会理解你的情况。”萧湛答道,试图说服哥哥回家。
“小雪?你是说长乐长公主?”
风天羽满脸疑惑:“你和她……”
萧湛点头确认:“我爱小雪,我们早就已经在一块儿了。”
风天羽露出笑容:“你心仪她多年,现在终于如愿以偿,我真心为你感到高兴。”
“我相信小雪也像我一样,盼着你能回到乾国。”
萧湛诚恳地说:“二表哥,跟我回家吧。”
风天羽深深叹息:“要回去谈何容易啊。”
“我知道这不容易,但首先要有这个想法。如果连想都不想,那才是真的回不去了。”
萧湛劝道:“只要你愿意放下对无忧公主的感情,就还有一线希望。”
“云澈……”
“当然,如果你不想回去,我也不会勉强。”
萧湛平静地补充:“人生短暂,总该有一次随心而动。我对小雪的爱也是割舍不开,所以我很理解你的心情。”
“但这不一样。”
风天羽回应:“你和长乐长公主是美满的姻缘,而我和敏真却是一段不该存在的关系。”
他觉得当初根本就不应该相遇,那样即使在阳山战死,也好过这六年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