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
燕芫刚从金池园回来,一推开门,就瞧见了屋内窗边站着的男人,身形修长,萧萧黑衫,风帽半掩,露出的清隽面容如筠竹琼枝,灯火下,有如润雅凤仪。
听到了动静,男人转过头来,微微一笑。
“芫芫。”
没错,来人正是久居西南的燕家六郎—王逸之。
燕芫看到他这副人模狗样的打扮,下意识撇撇嘴,“你怎么来了?”
王逸之看了眼敞开的门,慢腾腾的走过去,一把将门关上,回头就将她搂入怀里,吻了下来。
燕芫大骇,连忙手忙脚乱的推他,怒喝,“青天白日,你干什么?”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提起她困在圈椅上,俯头重重的咬她的唇。
“利用完了就走,芫芫真是好狠的心啊。”
燕芫看他眉眼狠戾,一点都不怕,眼底满是傲人的神采,“那不是你心甘情愿的吗?”
他噗嗤一笑,“对,我心甘情愿给你践踏。”
“那还不滚开。”
她毫不客气的在他胸上踹了一脚。
王逸之挑眉,一把抓住她的小腿圈住腰身,整个人将她笼罩在黑雾里。
燕芫有时也挺杵他的,别看着外表总是像个小狼狗一样给她撒娇,动不动就哭唧唧的,可有时候,凶起来,实在是吓人。
就他现在这副样子,也不知道是受啥刺激了。
“你来这儿做什么,是嫌你娘不来寻我麻烦?”
王逸之眸子清澈,看着她的眉眼仿佛是盛了一瓢甜腻的酒酿,“你嫁给我,她肯定不找你麻烦。”
燕芫嘁了一声,“我嫁人了。”
“我三哥不喜欢你,都不护着你。”
“---”
她气恼,一脚又踹了过去,“小屁孩,不会说话,闭上嘴。”
王逸之哼哼一声,埋在她颈窝里咧嘴无害的一笑,“是你勾引我的。”
燕芫不悦,“你怎么不说你精虫上脑。”
“可我还没上到你啊。”说着他还觉得委屈了,在她颈窝里又亲又舔,低声喃喃,“我三哥风花雪月,你为他守身如玉做什么。”
啪的一巴掌朝他胸口打了过来,她用力推他。
“起开。”
王逸之跟没有痛觉似的,伏在她颈窝闷声絮语。
“---”
燕芫忒他一口,想起了这几年来两人的纠缠,顿觉脸颊一阵火辣辣。
当初她心高气傲,嫁给王叁后被他一直冷落,一时头脑糊涂,引诱了他。
燕都地处中都一带,气候温润,金池园内假山流水,花桥回廊,奇松怪石,亭台楼阁延绵不绝。
她出来的时候撞到了假山下的花树上,坐到怪石下小憩,遇到了他在假山后头喝酒。
当时他装的好,温和有礼,她便上前与他搭茬说话,说到兴处,还夺过酒坛喝了起来,喝的醉醺醺,在他面前发了个好大的疯,还勾着人家的下巴调戏,缠着要亲。
说实话,她并不打算真跟他有什么,清醒过来后便一直躲着,他却实打实的认起死理来了,说要她负责,两人拉拉扯扯的被他娘看到好几回了。
她是兰陵燕氏的女儿,绝不能做出让家族蒙羞的事,打定主意跟他断了,说了不少伤人的狠话,后来,他便不再找她,远去西南,不知为何最近突然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
王逸之抬眼,笑的眯成了一条线,“三哥找我,就回来了。”
燕芫有些心虚,“他找你做什么?”
“不知道,不过---”
他拉长了语调,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翘起了唇。
她看出了他的意图,直起腰在他唇上轻点了下。
“他好像在阳夏那儿找到了个女子,芫芫,你说是不是谢家那小姑娘回来了。”
燕芫一怔,心口像是有火辣辣的疼,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大块寒冰砸了下来,肆虐的冰碴子呼呼的灌进来,填满了满是窟窿的心脏,慢慢变得麻木疲惫。
那就是块冰,怎么都捂不热。
“芫芫,别伤心啊,你喜欢三哥,那我去把那小姑娘杀了,好不好?”
他弯着腰,离她很近,瞪着眼睛笑眯眯的跟她说话。
燕芫回神,照着他胸口就是一拳,“你是想让你三哥弄死你啊。”
“没关系,你开心就好了。”一顿,他又补充了句,“三哥一向疼我和阿婉,不会对我下死手的,你放心好了。”
燕芫撇撇嘴,“我有那么不择手段吗?”
“有啊。”
“---”
她气恼,“你滚。”
王逸之不动,一把捏住了她的双颊,俯身重重的亲吻啃噬。
燕芫被他动不动的占便宜烦的紧,伸手就去踹他,可他力气大实在是大,压的她死紧。
她恼怒之下,直接一巴掌抽在了他脸上。
啪的一声,在空旷的屋内显得格外刺耳。
燕芫没想到他没躲,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了他脸上,怔愣了下。
窗外的风吹拂进来,四周的空气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王逸之擦了把嘴角的血,漆黑的眸子凝视了过来,淡淡的看着她,说不清有没有生气。
她看他这副吓人的模样,把着圈椅的手微颤了下,故作镇定道,“你弄疼我了。”
他一顿,手微微松了松,一把将她提起来,放到后面的桌上,俯头缠绵的亲她。
“疼吗?”
“---”
燕芫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以前的相处她能感觉到此人非善类,只是他在她面前太听话了,惯的她越来越张扬跋扈。
“你别这样了,我跟你三哥是家族联姻,跟你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你娘总是催你娶亲,你也不能一直蹉跎着,好好找个姑娘娶了吧。”
王逸之眼梢微微上挑,对着她笑的无害,“我不是已经娶过了吗?”
“---”
燕芫知道他什么意思,是在说之前他替兄去燕家迎亲的事儿,一时心中更是气闷。
他脸色一板,“你打我一巴掌,我还没说什么呢,你苦巴巴着一张脸做什么。”
“谁让你动手动脚。”
“疼~”
他埋在她颈窝里,晃来晃去。
燕芫无语,家里总是说这人在西南怎么怎么厉害,她咋一点看不出来。
“起开,我给你找药。”
他大咧咧一笑,“还是芫芫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