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南宫燕一出宫就带着苏婉凝直奔剑州而来的原因。
只有把煤矿握在手里,并且在这里建立起高炉炼钢,才能逐步提升兵士的武器和装甲水平。
更加锋利的武器和更加坚硬的铠甲,就意味着在战场上将所向无敌,到时候别说大将军何盘,更别提北部的突厥,只要源源不断地打造出兵器来武装部队,南宫燕有信心横扫天下。
所以剑州是他必须要拿下的一个地方,而随县,则是产煤的重要产地。
想到这里,南宫燕扫了唐向才一眼,只见唐向才一脸陪笑,并没有反驳张宽的话,显然确有其事。
“唐县令,本人对这煤矿很有兴趣,不知可不可以参观一下?”
唐向才犹豫了一下,从他本心来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本来不想惹这个看起来颇为神秘的京都贵人,免得树敌过多,引火烧身。可南宫燕主动要求参观,就意味着银矿的事情很可能暴露了,他不得不杀人灭口。
“贵人要参观,那太简单了,等在下稍做布置,明天一早就去参观可好?”
南宫燕只扫了唐向才一眼,就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他也不戳穿,一切留待明天解决。
“那好,就安排在明天早上参观吧。”
南宫燕也需要一个晚上的时间来部署暗卫,这一次不但要清理随县的吏治,还要把随县的煤矿从这些贪官污吏的手上夺回来。
唐向才把南宫燕一行人安排到了随县最繁华的客栈:四安客栈。
“客官楼上请!天字号上房两间嘞~!”
马上有伙计站在楼梯上弯腰相迎,南宫燕自然和苏婉凝一间房,张宽独自一间,几个人一入房,晚餐酒菜就流水般送上来,热汤、毛巾、踏几、手盆、浴桶等一应俱全。
“张宽,你家不就在随县吗?怎么不想回家看看?”
苏婉凝有些好奇问道。
张宽见客栈伙计已经退出去,房内再无外人,才低声说道:“没错,可我现在还不知道唐向才怎么会转变的如此快,生怕他有什么毒辣手段,如果我回去了,晚上有个什么不测,就连替我喊冤的人都没有了。”
南宫燕点头表示理解,安慰他说道:“张宽你大可放心,既然我选择了帮你,就一定会帮到底,你先住在客栈是对的,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我明天去看完矿回来再说。”
张宽焦急地说道:“提到去矿上,我就不得不劝恩公一句,千万不能去呀。”
“哦?为什么不能去?”南宫燕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问道。
张宽就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张宽最先开始受县里衙役盘剥,还只是普通的压榨,日子也还过得下去,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苛捐杂税,张家渐渐支撑不住,为了缓解压力,张宽四处经商,倒卖货物,而张宽的弟弟张秀就出去打工,卖苦力。
结果有一天,张秀晚上很晚才回来,肚子上还插了一把刀鲜血直流,回到家中只说了一句话就死了。
“鸡公山南的獾子洞里有银子。”
张家大悲,为弟弟办理了丧事,又去县衙要求抓捕凶手,也做了相应的登记,但弟弟临死前的话始终萦绕在张宽的脑海里。
他觉得弟弟一定是把挣来的钱藏在了鸡公山的山洞里,因此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而是选择一个人偷偷去察看。
结果他发现鸡公山南的獾子洞里的确有银子,却不是他弟弟挣来的银子,而是一座银矿。这才明白弟弟的死因,一定是发现了银矿的秘密,这才被人杀人灭口的。
而现在他也知道了这个秘密,想必很快就有人来杀他了,张宽当机立断,以贩货的名义把把家中的钱财都带走了,就是为了出去找一条生路,再慢慢把家人从随县接走。
南宫燕静静地听着,同时脑中也在不断的思考。
要知道大燕的货币也是金银本位的,虽然日常流通多用铁钱,但铁钱面值太小,而且不方便携带,只有金银才是最适合作为高面值货币的贵金属。
而且大燕国库空虚,这些年贪官污吏上下其手,早把国库掏空了,即使南宫燕满腔雄心壮志,也不得不慢慢实施。
如果有了银矿,那就不一样了,这说明随县是一个生财之地,聚宝盆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大燕土地上所有的一切,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至高无上的皇帝。所以各地农林渔牧矿等等出产,南宫燕都知道得很清楚。
现在随县突然冒出来一座银矿,而且做为大燕天子的南宫燕竟然不知道,可想而知唐向才打的是什么主意,无非是私吞为己有。
随县产煤,只要随便找个煤炉,就可以源源不断地把开采出来的银矿石熔铸成银锭,这可比搜刮百姓来得快多了。
这样看来,明天的矿上之行,绝对是凶险之行,那唐向才虽然表面毕恭毕敬,可心里却打的是杀人灭口的主意。
南宫燕不由得有些兴奋起来,这些贪官污吏的手段虽然可怕,但他却有暗卫做为护卫,并不担忧。
最让他高兴的是发现了一座银矿,无疑可以做为自己的暗手,避开大将军何盘和丞相黄府极的耳目,慢慢发展自己的军事力量。等到翻脸摊牌的时候,这颗暗棋绝对能起到左右胜负的力量。
“明天的行程不变!”南宫燕自信地说道。
“不要!”
“请恩公三思!”
苏婉凝和张宽同时开口劝说。
苏婉凝是担心南宫燕有什么闪失,身为大燕天子,万乘尊贵之身,怎么可以轻身犯险?
而张宽就简单很多,只希望恩公平安无事就好。
但是他们两人的劝说却动摇不了南宫燕的决心。
“你们两个不必劝了,我意已决!”
南宫燕拿起筷子,对两人说道:“先用晚饭,不然对不起唐县尊的招待呀,这满桌的饭菜浪费了可惜。”
苏婉凝知道南宫燕金口玉言,一言既出就绝不会改,不由得为他明天的行程深深地担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