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南诺竟不慌不忙的开口,“是我让他走的。”
“为什么?”翠娇很不理解,“姑爷今夜留在哪个新房,可是代表着两个新娘在姑爷心中谁轻谁重呀,姑娘你就这样让姑爷走了,明日镇国公府的人要怎么看姑娘你?”
“你慌什么?”南诺有些恼翠娇沉不住气,“给我倒杯水来,有些渴了。”
这个时候了姑娘竟还有心情喝水,翠娇表示很不能理解,但她还是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南诺喝了一口,才慢慢悠悠给翠娇解释起来,“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慢明日被人瞧不起。可是翠娇,我的身体是什么情况你最清楚不过了,今夜能与夫君洞房吗?而且我们都知道他心里装着楚心柔,何必把这样的他强留在我身边呢?不若做个顺水人情推出去,还好让他记住我的好。或许在旁人看来我是傻,但只要夫君知道我的大度,往后在这府里的日子,我即便不能越过楚心柔去,有了夫君的心疼,也不会难过。”
姑娘这样一解释,翠娇就懂了,“奴婢还是觉得姑娘受委屈了。”
“以这样的身子嫁进镇国公府,往后受委屈的地方还能少?你记住了,我们的日子是与夫君绑在一起的,只有他心里有我,我的日子才好过。”
是她肤浅了,只想到了眼下,没想到将来。
“那今夜奴婢陪姑娘吧。”
“嗯。”
彼时的楚心柔和巧春正相拥而挤,徒然听到院子里响起脚步声,接着就听到仆妇恭敬的声音,“公子爷,您来啦。”
主仆俩徒然面面相觑,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巧春强迫自己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姑娘的肩膀,“姑娘,是姑爷,是姑爷来了。”
楚心柔一扫内心的阴雨,再有泪便是喜极而泣。
巧春催促她,“姑娘快坐回床上去,奴婢给您把喜帕重新盖上。”
楚心柔却是怔怔的门口,不愿动惮。
已经在推门了,巧春也知道来不及了。
真的看到韩子鑫走了进来,楚心柔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新娘该有的矜持和娇羞?冲过去就扑到韩子鑫怀里,“我不是在做梦吧,鑫哥哥,你真的来找我了。”
听着这哽咽的声音,韩子鑫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是我,心柔妹妹,是我来了。”
“有人说你去找南诺了,我也真的以为你去找南诺,不要我了。”
楚心柔毫不避讳的直言南诺的名字,徒然想到南诺在提到楚心柔时,声音里没有任何的妒忌和抱怨,这让韩子鑫的内心有些不舒坦。相比之下,楚心柔就显得有那么一丢丢不懂事。
“心柔妹妹,我的确去找她了……。”
“不用说了,鑫哥哥,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我,对于我来说这就够了。”
打断韩子鑫的话,是因为楚心柔不想听到自己不愿意听到的话,她紧紧的抱着韩子鑫,生怕他走掉了。
巧春见状,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两人相拥走向床榻,坐在床沿上,楚心柔痴痴的望着韩子鑫。
韩子鑫看到她哭红的双眼,很是心疼,“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哭?”
“我自然是高兴的,鑫哥哥到我这里来了。”楚心柔靠在韩子鑫怀里撒着娇,“鑫哥哥,你不知道刚才阿柔好害怕,害怕鑫哥哥真的留在了南诺那里,不要阿柔了。”
“傻瓜,就算我留在南诺那里,心里也是记挂着你的。”
到底还是没能把是南诺让他到她这里来的事说出来,虽然觉得愧对南诺,但他还是担心让楚心柔受到伤害。
不论如何,楚心柔此刻的心定了。
窗外一弯银月散着皎白冰冷的光,淡淡地,朦胧如雾。
今日在镇国公府的喜宴上听余珠隐说了那样的话,夜里岳云眉怎么也睡不着,非得等到萧景仁回来一问究竟。
是以萧景仁一回来,就被她拉在一旁逼问起来,“你知道二皇子殿下与南家那个笙姑娘有事是不是?”
萧景仁想着也该是在这几天暴露身份,所以在岳云眉知道后他并不感到惊讶,还反问一句,“你觉得他俩配吗?”
这是承认了?
岳云眉简直被惊得瞎目结舌,“你还真的早就知道?你知道了,是不是阿瑜也知道了?”
“皇后娘娘知不知道我不晓得,我只知道咱们的二皇子殿下对这个南家的南笙很有兴趣的样子。”萧景仁宽下外衣,扭头又对爱妻说了一句,“你也知道,从皇帝第一辈起,宣家的男人似乎都很长情,我估摸着南家坝的南家是要起势了。”
此时的岳云眉恨不得天大亮着,她好立马进宫找苏瑜确认去。
睡不着的还有南姑母,她亲自书信一封交到杨嬷嬷手里,再三交待,“明日定要命人送回南家坝去,大老爷知道后,肯定会高兴的。”
杨嬷嬷也乐得眼角都是褶子,“能不高兴吗?这可是多大的缘分?”
“时候不早了,你也下去歇着吧。”
“是。”
另一个客院里,小六叔和小六婶也正在说话。
小六婶很纳闷儿今日自家姑娘从镇国公府参加喜宴后回来的反应,一直没想通就一直靠上床头想,小六叔倒是已经迷迷糊糊开始睡了。
“六爷,我看隐姐儿八成是又出了什么事,这京城咱们不能多呆了,明日就去向她大堂姐辞行,赶紧回林州去吧,只有回到林州我心里才能踏实。”
那一句‘我看隐姐儿八成是又出了什么事’把小六叔给惊醒了,他可不想隐姐儿再去坐牢。“是回林州吗?咱们先前不是决定暂不回林州吗?”
“我事后想了想,觉得隐姐儿在京城坐过牢的事儿应该没传回林州去吧,六爷要是实在担心,不妨我们母女先回我娘家住几日,你回林州观察观察。真要是有人议论,就让隐姐儿在我娘家找个人嫁了吧,不然就还是回林州去,招个女婿上门。”
小六叔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便答应了,“成,明日就向她大堂姐辞行去。”
次日余老夫人知道了小六叔一家子要离开京城,心里悬起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可就这样轻易决定要走,余老夫人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不可能,问桂嬷嬷,“你没听错吧,是真的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