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一开口,有些不认识她的人开始议论她的身份,自然有人乐意告诉那些探听消息的人。不仅想到她是不久之后的瀚王妃,还想到她是南夫人侄女,今日她也算是半个主家,说的话自然是可信的。
如此一来,众人看徐守宗的表情变了又变,从开始的怀疑变作现在的耻笑。
跪在地上的徐守宗顿时如芒在背,更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无法掌控的大圈套。他紧紧的握着拳头,可他还不认输,“孟夫人,你不承认没有关系,我想在场的众人都想知道真相,只要请出玥姑娘,真相肯定会大白。您若是不把玥姑娘请出来,就说明你心里有鬼。”
孟夫人在京城多有名望,还是头一回一个后声小辈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她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训叱。南夫人发话了,“这位公子,所谓男女有别,今日这场喜宴男女都不同席,你一句话说见就见齐恩府的姑娘,这恐怕有所不妥吧。”
他怎会不知道妥不妥?可现在除了见到简筱玥,他实在没办法解除眼下的困境。而且就算见到简筱玥,他就真的会帮自己吗?答案是否定的,他还这般挣扎,不过就是不死心罢了。
“今日我势单力薄,争不过你们,但有件事的确是真的,我有与玥姑娘的定情信物,那是一方帕子,上面绣着一对穿花鹣鲽,花是海棠花,花蕊是用嫩黄线绣的,中间嵌了一个玥字。我知道京中贵女对自己的帕子都有自己的专属记号,而且每一方帕子都是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绣的,我若与玥姑娘真毫不相干,怎会说出这样的细节出来?”
没想到这里还有个坑等着自己,孟夫人紧紧的蹙着眉,心中倒呼了口凉气,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情绪,找到了应对的策略,“也就是上回玥姐儿和关家姑娘一起到六必居吃八宝鸭那日,关家姑娘贪嘴想多吃两口,可是我家玥姐儿担心她吃多了腻腻的不克化,就伸手想把关家姑娘面前的那盘鸭子肉给端走,没想到她伸手的时候,帕子掉进了汤钵里,当即就浸了油渍,她拿起来一看断定洗不干净之后就没想那么多丢到窗户外头去了,没想到竟是被你给捡了去。当日回来的时候玥姐儿跟我说起这事,我就知道不好,担心她的帕子被有心之人捡了去为非作歹,立即派人去把她的帕子找回来,可惜怎么找也找不到。都是我这做母亲的过错,只教她贤良淑德,没教过她人心险恶,没想到真发生了今日这样险些被人毁清誉的大祸。”
经过这番话的洗礼,徐守宗俨然成了众人眼里攀附权贵,心怀叵测的代表人物,那一道道如火般炙热的目光紧紧将他包围起来,裹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只知道我没有说谎,请孟夫人把玥姑娘请出来与我对恃。”
他若一直这样纠缠下去,玥姐儿肯定讨不了好,孟夫人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南姑母发贴请来的,也不好真的叱责,只拿眼看着她。
对于眼前这个在儿子婚宴上捣乱的人,南姑母自然不会客气,更何况孟夫人可是关萧两家亲事的媒人,冲着这层关系,既但眼前男子说的是真的,只要孟夫人否认,她就会跟着否认,不料竟有人冲在她前头,听见昭和公主说道:“枉你也在朝廷行事,竟这般厚颜无耻。照你这样的逻辑,那本公主某日在在上捡了个东西,然后知道这东西是谁人的了,管他认不认识,就拿着捡到的东西隔三差五就派人到人家家门口去滋扰,对方不认,我就说我与捡到之物的主子两情相悦,爱得死去活来,非得要在一起?”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笑开了。
这一刻徐守宗才真正的意识到什么叫大势已去,回头看他今日的所作所为,竟是一场笑话。
“话说我们有给你发过婚宴的贴子吗?”
南姑母的问话,无疑又往徐守宗心里狠狠扎了一刀。
看着他狼狈颓废的背影,没什么给他同情心,而他的沉默也彰显着他不请自来的真相。
“如此,我们府里是断不能再留你了,这位公子,请离开吧。”
徐守宗难震得恨不能找条地缝给钻进去,他先前因为要表演得郑重,所以一直是跪在孟夫人面前的,现在缓缓站起身,只能朝南姑母行了一礼后,灰溜溜的走掉了。
这个时候孟夫人还不能真正的快意,她故作放松的看向围起来看闹的人,好心劝道:“瞧瞧今日这事,全因我家玥姐儿一时大意引起,为避免将来有不必要的麻烦,诸位有姑娘的夫人太太们,一定要好好提醒自家的姑娘,万不能因为任性就随意丢弃自己随身的东西。”
“可不就是,刚才看那心怀叵测之人灰溜溜的离开,就知道他所言不实,还妄想樊住齐恩候府,零真是恬不知耻。幸好事情即时澄清了,否则真让那男子在坊间胡言乱语起来,玥姑娘的清誉可就要被毁了。”有夫人说道。
此时孟夫人露出的一脸后怕和心有余悸不是装的,“所以诸位一定要多关心自家的姑娘们,否则就要遭小人的道。”
“好了,好了,宴厅里已经准备好的席面,大家都别在这里干站着了,走吧,都去吃席去。”
南姑母像是并未因此事受到影响,开心的招呼大家去花厅用宴席。
落在后面的孟夫人朝着昭和公主行了一礼,从昭和公主殿下出现时说的那些充满挑恤的话到最后事情得以和平解决,她就大概猜到公主殿下的打算了,“今日真是有劳公主了,因为那方帕子罩在齐恩候府头上的阴霾这回才真的散了。”
“嘻嘻……。”昭姐儿嘻嘻一笑,“夫人还是客气,我原是想借着自己的刁蛮任性,把那狼子野心之徒给打出去的。反正是我公主,有理没理都是我有理,任谁也不敢在我面前放肆。最后还是夫人厉害,几个回合就让那徐守宗落慌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