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长长的舒了口气,“现在只盼着这件事情就此结束了,别再生出什么事端。”
事情很快就传到新房里,知道了徐守宗放肆跪在她阿娘面前祈求成全的经过,简筱玥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她紧紧的捂着心口,差点就喘不过气来。
“好在事情解决了,而且京城不乏新鲜事,过几日便不会有人再议论了。”关芯兰宽慰着简筱玥,但又不得不提醒她,“不过玥妹妹,为避免后续还被那用心险恶之人纠缠,你的亲事最好快些定下来。”
关浅浅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不知道简筱玥是怎么想的。
与此同时,徐守宗狼狈的离开寅国公府。
站在寅国公府门口时,他驻步扭头,望着空洞洞里面却传来热闹非凡声音的大门,眼神里充满了不忿和怨毒,想这样就将他摆脱,没门。
上了那辆租借而来泛着陈旧的青油布马车回到登枝巷,他并不知道此刻他的父母真在屋里盘算着要不要舍弃一柄金如意送去齐恩候府当聘礼。那柄金如意虽然只有巴掌大,放在京城权贵中不值一提,但在徐父徐母眼里,却是鼎鼎好的东西。
想到一送进齐恩候府就拿不回来了,徐父徐母都刻薄得心里很不舒坦。
最终还是徐父徐备粮咬了咬牙,示意徐姚氏把这柄金如意添在单子上,“这柄金如意算是比较贵重的物件,也能让齐恩候府不能小瞧了咱们家,老婆子,你就添上吧。”
“唉,这柄金如意好不容易从谢氏手里夺过来,还没在我兜里捂热呢,就要送出去,他爹,我真是舍不得呢。”
这个谢氏,正是徐守宗原来那结发之妻。原是县里的富户之女,不过就只是个庶出,嫁进徐家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柄做为嫁妆的金如意,徐姚氏知道后一直就惦记着,可惜不论她怎么旁敲侧击,谢氏都不愿意拿出来,那怕是为了她儿子进京打点,她仍无动于衷,真是怪不得他们一家子下狠手,这样心不在婆家和丈夫身上的妇人,哪个家能容得下?
徐姚氏想得理所当然,完全忽略了自己强取豪压的恶劣禀性。
“那书塾里的教书先生不是教了么?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想想咱们宗哥儿未来的前程,想想咱们家可是要与齐恩候府做姻亲的,这点牺牲算什么?”
听到丈夫这样一说,徐姚氏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金如意添在册子上。
“这儿媳妇我可是下了血本娶回来的,将来要是敢不孝敬我,看我不得好好治治她。”
这话可让徐备粮听着不乐意了,他把老眉皱得紧紧的,“从前你就苛待谢氏,她是个不得宠的富户庶女,你想怎么治她我和宗哥儿都没有意见,可是这齐恩候府的姑娘能一样吗?那可是千宠万恩,被人当宝一样娇养长大的,你若是敢对她动根手指头,齐恩候府能饶得过你?”
徐姚氏听着听着就不乐意了,她不高兴的撇撇嘴,“这还没进门呢,你怎么就先护上了?再说了,进门后她是儿媳,我是婆母,自古婆母给儿媳妇立规矩天经地义,怎么到了齐恩候府嫡女身上就不成了?即便是到了京兆衙门,我也是有道理的。”
看着自家老婆子越来越较真,徐备粮敷衍的挥挥手,“得得得,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只提醒你一句,要是惹得儿媳妇不高兴了,影响了咱们儿子的前程和咱们徐家的将来,你可别后悔。”
一提到儿子的前程和徐家将来,徐姚氏便不得不憋屈的认输,“就你话多,我说两句还不成了?”
徐备粮无语的瞥了一眼徐姚氏,大大的叹了口气,十分担心未来的日子。“先别说那么远的事情了,你的身体怎么还是病恹恹的?这都吃了多少药了,怎么就不见好呢?”
提到这桩事,徐姚氏心里也纳闷,“看来这京城的大夫还不如咱们镇上的赤脚大夫呢,兴许赤脚大夫给我一把脉,随便给我几种草药让我自己熬熬,我喝了就好了呢。”
徐备粮也点点头,抬眼看着老婆子眼下的乌青,十分担忧的说:“眼看着咱们进京都这么长时间了,你的身体要是一直不妥当,还怎么上齐恩候府去提亲啊?”
徐姚氏也很愁这个问题,“要不你和宗哥儿一起去吧,我就在家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你仔细替我看看,那个玥姑娘长得好不好看,比先前那个谢氏如何?”
“养在齐恩府的姑娘哪里是谢氏那样低几的商户庶女能比的?还有,往后你切记万不能再把谢氏放在嘴边,万一穿帮了,咱们家就完了。”
徐备粮仔细的叮嘱着。
这话徐你氏倒是深以为然。
外头响起脚步声,听动静知道是儿子回来了,徐姚氏立即朝门口望去,果真看到儿子进来,只是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既有愤怒也有怨忿,总之就是很不高兴的模样。
老夫妻两个相互望了一眼,徐备粮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徐守宗深吸一口气,目光扫到那柄金如意,料想父母正在为他安排到齐恩候府去下聘的聘礼。想到今日齐恩候夫人在寅国公府对他的羞辱,徐守宗瞬间气不打一处来,顿时将那柄金如意狠狠地砸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徐姚氏眼睛瞪到极致,“宗哥儿,你这是干什么?”
幸亏金子是砸不烂的,否则徐姚氏肯定要心痛死。她捡起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的金如意,抱在怀里擦了又擦,“这可是这些聘礼里最拿得出手的东西,你也不怕摔坏了。”
“什么聘礼不聘礼的,我看根本就用不上了。”
徐守宗说话的语气不重,但从他极力压抑着愤怒表情来看,事情很不简单。
什么叫用不上聘礼了?徐备粮紧紧的盯着儿子,“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什么叫这些聘礼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