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眉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霍静芳续下话来,“更别提诉说一下相思之苦呗。”
“咳咳咳……。”岳云眉闻声,呛得厉害,“你可真是个好嫂嫂,干嘛老是这样下我脸面。”
霍静芳赶紧给人拍背,“好啦好啦,你消停会儿吧,别真呛着了。”
岳云眉努力平复喉咙里的呛意,白了一眼霍静芳,尔后继续吃东西。
苏瑜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往她面前递了一盏茶,“阿芳,前几日候爷告病请假未上朝,如何,身体无碍吧。”
提到此事,霍静芳眼神怔了怔,想着苏瑜未必就不知情,说:“不前那工部侍郎家做寿,我阿爹跟我阿娘得了贴子去凑热闹,莫名其妙被人推了一下,撞到了脑袋,这才告假。说起那推我阿爹之前,阿瑜,正是黄国公府三房的李宴,至于他为何要推我阿爹,事后打探才知道,原来是有人嚼黄国公府的舌头,碰巧我阿爹路过那里,李宴就以为那些风凉话是我阿爹说的,因为他醉熏熏的也没看清我阿爹的长相,所以下手才那么重。”
那到是,霍候爷谁不认识?李宴要是当时眼神清明,也不敢动他对手。而让苏瑜好奇的则是另一桩,“黄国公府近日有什么闲话让人放在嘴里嚼么?”
“阿瑜你真不知道啊?”霍静芳有些讶然和疑惑。
苏瑜点点头,“反正现在也是闲着,说来听听。”
“这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说什么的都有。”霍静芳就自己听说的告诉苏瑜,“李家三房的曾夫人不知何故与儿媳妇撕打起来,到底是年纪大了手脚不利索,被儿媳妇打得好惨,听说脸上被抓了好几道血口子,请了好些大夫都说曾夫人破定相了。曾夫人一气之下,就将儿媳妇遣送出京,也不知送哪儿去了?反正就是送出京城那日,那人在门口不愿上马车,硬是被好几个粗使婆子给拖上马车的。引得好多百姓围观,真是让人看足了笑话。”
霍静芳嘴里的人不是苏怜又是谁,她竟敢与曾氏对打还把曾氏给伤成如此惨!简直让她对苏怜的认识又添上一笔叹为观止。
“此事我还真不知道,按说苏盼肯定是知道的,可是她也没往宫里递过消息,或许是清楚苏怜是被苏家老太太踢出了族谱的,她再插手就是打老太太的脸罢。”
苏瑜又想到了那次苏怜将成哥儿弄丢之事,那一回算是苏怜将苏盼真正的伤透了。
苏盼不管,那苏府呢?这么大的事,苏府不可能不知情,却也没人往宫里递过任何消息。
瞧着苏瑜沉默,霍静芳没再作声,连岳云眉啃手里排骨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她说:“阿瑜,黄国公府是不是太欺负人了,就算苏怜曾被你们苏家踢出族谱,可到底还是姓苏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得顾忌着你才是。”
“自从苏怜嫁进黄国公府,她的日子是一日比一日难过。起初李宴失手杀了岳母何氏,以致获了那么些年的牢狱之灾,彼时苏怜在黄国公府的立场尴尬,那里是她的家,可那个家里却没人容得下她。后来李宴出狱,她尴尬的日子又得加上一条被李宴折磨。估计她对曾氏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也是被逼得急了。”
听着苏瑜不疾不徐的声音,岳云眉和霍静芳相视一眼,她们从苏瑜这话里读出很多东西,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苏怜这个人可怜又可恨,一切烦扰皆由她自寻。
岳云眉伸手握着苏瑜的手,安慰道:“你想开些,个人有个人的命。”
苏瑜低头盯着岳云眉握着她的手,道:“阿眉,你手上有油。”
“扑哧”一声,霍静芳笑了场,“阿瑜,难得我这小姑子正经一回,你这破功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岳云眉赶紧抽回手,苏瑜则拿过采玉递上来的帕子擦手,一边笑道:“咱们是出来寻开心的,氛围闹得这么沉重干什么?”
“你说得对,管旁人的呢。”岳云眉说完,继续啃她手里的葱油排骨。
跑堂小厮又送来几道菜肴,拉开门的瞬间,这雅间的人都听到了楼下传来好一阵吵闹。
岳云眉问,“小二哥,出什么事啦?”
跑堂小厮道:“小的也不知道,好像是北国的人在教训一个什么要账的掌柜。真是没天理,就因为北国使臣在大唐,就算他们干了坏事,我们大唐也要礼遇,什么规矩真是。”
‘要账’两个字让苏瑜顿生敏感,她才跟小斑爷说让她到行宫去收账,怎么这会儿就有北国的人在教训什么要账的掌柜?她拿眼瞟向蝶依,蝶依颌首后立即出去查探。
小厮走后,岳云眉又说:“这北国使臣都进京好几个月了,咱们京城真就那么好么?怎么还不走?眼看着都要年下了,莫不是还要留在京城过年?”
霍静芳也说,“之前倒是从未听闻过北国使臣如何嚣张的,怎么今日敢在芙蓉楼乱来?”
“哼,那种茹毛饮血之地能出什么好人?”岳云眉嗤之以鼻,“我看啦,他们进京是先得装老实,然后看着我们大唐人对他们如此客气,便认为好欺负,索性就不装了。”
真是话粗理不粗,还真有这种可能。
没一会儿蝶依就回来了,她神色不大对,很是担忧,“姑娘,真是小斑爷,正被两个会武功的北国高手教训呢,奴婢瞧着那高手的招式像是北国使臣的侍卫。”
那打下去小斑爷还能有命么?苏瑜倏地站起身,“小斑爷可不能出事,你去会会他们。”
蝶依又转身出去,采玉走过来,有些紧张,“姑娘,咱们这回出门身边就带了个蝶依,奴婢是个不中用的没武功,这浑水咱们还是不淌为好,赶紧回宫吧。”
岳云眉也不啃排骨了,赞成采玉的提议,“采玉说得没错,虽然很扫兴,但咱们下次再找机会好好坐坐吧。”
霍静芳也点头,苏瑜却摇头笑道:“北国使臣的人敢公然挑衅大唐的王法,你以为蝶依下去也是能轻易抽身的?他们若是见识了蝶依救人的本事,觉得受了欺辱,定会赖着蝶依,或许还会倒打一耙,说我们蝶依欺负人呢。”
“那怎么办?”霍静芳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