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晃而过,秋来了。
楚玉仪困倦的厉害,她侧卧在榻上。
桃花算着,夫人三月未来月事,两月是偶然,三月定不是。
“夫人,奴婢觉得您有孕了。”
容行此时带大夫来了。
楚玉仪瞥桃花一眼,“想的倒周全。”
大夫把脉后说,“脉如走珠,夫人,您有三月身孕了。”
楚玉仪抬手,“赏。”
映月从荷包拿出一锭银子,“跟我来。”
她带着大夫去开药方。
微黄的树叶落下,落在楚玉仪盖的棉被上。
她躺下闭眼继续睡,困倦的厉害。
容行立刻写信飞鸽传书。
大人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
桃花又开始炖鸡汤,她数了数后院养的鸡,一天一只,可以吃十天。
她得和容行好好说说,下次要买老母鸡,夫人早晨要吃红糖鸡蛋补身子。
还要买几只老鸭来,炖老鸭汤喝,夫人喜欢喝,她也喜欢喝。
王花在灶台下烤红薯,桃花凑过去,拿棍子戳了戳红薯。
“熟了吗?”
“熟了,你吃吧。”
桃花剥开一个大口吃,“很香,待会夫人醒了,剥好让夫人吃。”
王花点头,“我等会再烤。”
五皇子府。
云希把茶盏放在桌上,跪下给五皇子捶腿。
顾渊拿起茶盏看着这一幕,心中不起一丝波澜。
他很了解萧铄,眼中只有自己,有用处之人留着,无用之人舍弃。
云希走到这个地步,是看错了人。
“瑾之一直看着云希是在想什么?”
顾渊镇定回,“在想当初她求我时的模样,与现在的模样重合了。”
萧铄笑道,“瑾之在说我凉薄吗?”
“不曾,云希进殿下府时,臣就知道她会后悔,给她留了一条路。”
“夫人看着云希入殿下府,她说,为什么云希上赶着做妾?”
“瑾之怎么回的?”萧铄好奇道。
“我说,我也不知。”
“瑾之聪颖,怎会不知?”萧铄拿起茶盏喝茶,眼中晦暗不明。
“臣不是女子,不懂女子的心思,更加不懂云希姑娘的心思。”
“臣只知道依附于人终究会失望。”
“瑾之的夫人依附于瑾之,她会失望吗?”
“殿下说笑了,妻与妾能比吗?殿下敬重王妃,臣亦是如此,自古为妾者有几个好下场呢。”
萧铄放下茶盏,“妾是奴婢,有与没,无伤大雅。”
云希的心跌入谷底,她自作聪明。
顾渊拱手道,“臣忠心殿下,是为了报答殿下的救命之恩,并无其他想法。殿下不必派人调查臣的妻子。”
“瑾之这么快就知道了。”
“臣了解殿下。”
“瑾之放心,我只是好奇她的样貌,若无瑾之舍命相救,本殿下怕是死于刺杀。”
“殿下不必放在心中,听说殿下新得了一匹好布。”
萧铄失笑道,“瑾之对此事倒很上心,赏你了。”
“多谢殿下。”
“你啊!心中只有楚玉仪。”
“殿下说错了,臣心中还有两个乖巧的孩子,改日带给殿下看,乖巧可爱像极了内子。”
“每次说这些,瑾之就起劲。”
顾渊坐下,“自然起劲,人生不过数载要有期盼与相守。”
“瑾之在点我吗?”
“是在点殿下,殿下性子太过多疑,何不像臣一样寻位只能依靠于臣的女子。生活多了乐趣,不怕被人插一刀。”
“没爪子的猫不会挠人。”
萧铄看向云希,“起来吧。”
“是,殿下。”
云希站在萧铄身后,“瑾之说的人是云希吗?”
“不是。看殿下想要什么样的女子?”
“本殿下想养一只雀儿,没有我活不成的雀儿。瑾之觉得如何?”
“依臣看,被殿下救下的雀儿最好,心思不多。”
萧铄抬手,云希顺从跪下。
“你说雀儿谁合适?”
云希闭眼道,“奴婢不知,反正不是奴婢。”
“噢,不是你,那又是谁呢?”
云希全身冰冷,“奴婢不愿,奴婢不想依附于人。”
她求救看向顾渊。
“殿下,她心思多。殿下慢慢寻,心甘情愿的最好。”
萧铄点头,“瑾之的话,让我心中畅快不少。”
“云希,你有什么想要的?”
“奴婢想恢复平民之身。”
“好,待事成之后,我放你离去。”
“多谢殿下。”云希磕头。
兜兜转转回到原地,云希心境不同以往。
秋去冬来。
楚玉仪看着漫天的大雪,伸手接下雪花。
桃花端着烤红薯走进来,“夫人尝尝,特别香甜,奴婢吃了三个了。”
楚玉仪扶着腰坐下,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嗯,味道不错。”
桃花关上门,手伸在火炉旁,“奴婢让王花煮了菜和肉,夫人伴着酱吃。”
“有心了。”楚玉仪吃了几口便不吃了。
“夫人,您再吃些,最近您都没吃什么。”
楚玉仪叹息,“快到年关了,夫君没传信回来,可能不会陪我过年。”
桃花搓搓手,“夫人,说不定公子过两天就回来了。您要往好处想,总往坏处想不值当,伤身子。”
楚玉仪托着下巴看着屋门,“你若见不到容行,会怎么样?”
“奴婢才不会见不到他呢。”说完桃花捂住嘴,她反应过来,羞涩低头。
“夫人,您拿奴婢说笑。”
楚玉仪起身,“说的容易,做起来难。”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
楚玉仪惊喜转头,“夫君回来了吗?”
一看是映月端着鸡汤走进,她失落的往床走。
“夫人,我回来了。”
楚玉仪转身不可置信,她看了许久。
顾渊穿着黑色大氅,头上染了雪花。
她瞬间红了眼,自顾自的往床走。
桃花和映月识趣退下。
顾渊端起鸡汤,跟在楚玉仪身后,坐在床边。
“不哭了。”
“谁哭了?风大迷了眼。”
楚玉仪心生怨气,“我都怀孕六月了,你才知道回来,怎么不等我生了再回来。”
“是我考虑不周,还请娘子勿怪。”
“若我怪呢?”楚玉仪气道。
“那我好好哄娘子,喝完鸡汤,随娘子打骂。”
楚玉仪拿过鸡汤大口喝,喝完,顾渊拿帕子给她擦嘴。
她抹了抹眼泪,靠在顾渊怀中诉说苦楚。
“天冷容易做噩梦,醒来一个人失落极了。”
“待雪化,我带着娘子回京城。”
楚玉仪眼神亮了,“夫君真好。”
顾渊本打算让楚玉仪待到生产。
奈何五皇子生性多疑,他要把妻儿送进五皇子府住下,他也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