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县城的拓拔离很快去而复返,蒙力格手上却提着一个汉子。
豹上前问道:“首领,此人是谁?”
“城中干指引营生的。”
拓拔离将县衙中的一匹马分配给了他,开口道:
“带我们去景艺镇,事成之后自有重赏,要是敢带着我们瞎绕,砍了你第三条腿!”
那汉子闻言胯下一紧,哆哆嗦嗦道:
“大人放心,我一定照做!”
很快,三千人马便顺着汉子指引的方向而去。
“首领,这景艺镇是何地?”
孩哥好奇的问道,他虽是武省人,还真没去过这么一个地方。
拓拔离笑笑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地方是张开山跟他提起的,景艺镇内全是锻造各色军甲器械的工匠,是专门为军匠所规划的镇子。
如今有机会,拓拔离自是要去拜访一下。
隆隆的铁蹄吓退了沿途的所有驿站人马,而马蹄铁的加持下,古尔罕在一些崎岖不平的路上也不怕坏了马蹄。
夜色来临,景艺镇却还灯火通明,他们正在加急赶造武省派下来的任务。
“叮~叮~”
铁锤敲击在烧红的铁上 ,发出有节奏的旋律。
突然,清脆的声音突然密集起来,石台上的铁好似烧的太疼,也晃动起来。
“老刘,听见没,什么逼动静?”
一个工匠向着对面的人问道。
而那汉子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他也听见了这不寻常的动静。
整个景艺镇随之一滞,没等众人细细揣摩,答案便自动浮出了水面。
大批的铁骑直接杀进了镇中,几十个稀松的守卫瞬间便被砍得四分五散。
“所有人抱头蹲下,快!”
原先的部分枪骑兵们大声喝令着沿途的工匠们,而工匠们也被这一幕惊的不知所措,只好按照命令而做。
拓拔离看着四周的熔炉与各式的武器,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容。
.......
武省总督府。
议事厅中,两边的文武官员皆都是屏声凝气,静的都能听见蜡烛燃烧的声音。
主位上,一个不怒自威的老者正缓缓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此人便是武省总督李自柏。
“战事如何了?”
他扔出一句话,打破了安静的局面。
离他最近的一个官员从位子上起来,半身鞠躬道:
“禀报总督,下午的消息,宣府,居庸关方面皆有恶战,居庸关虽失,但周围的守军已经大体控住了局面,只是...”
“只是什么?”
李自柏缓缓睁开眼,半分慵懒的问道。
下面那官员清了清嗓子道:
“潼关方面来报,有一支身份不明的骑军骗开了关隘,已经杀到了景艺镇。”
“哼哼,身份不明。”
李自柏怒极反笑,“什么叫身份不明?除了草原人,还能是什么人?”
那官员犹豫了片刻道:
“据说那领头的手上有半枚虎符,且皆都是人马具甲。”
李自柏闻言思沉了片刻,“可是宣府丢失的那枚?”
“属下也是这么猜的。”
那官员恭敬回应道。
“果然宣府的事情有人在后面捣鬼,左厉风可曾出发?”
“已经走了半程。”
“让他先去剿灭景艺镇的草原人,务必不要大意,能将宣府搅得天翻地覆的,不是等闲之辈。”
从旁侧又站起一个官员,上前道:
“总督,那帮子人再厉害,不过三千人马,不若先让左厉风先去支援宣府。”
李自柏缓缓站起来,“刘大人,这三千人都已经流窜到了内地,犹如钻心之蛊一般,不让左厉风去,派你去吗?”
那官员闻言知晓总督已然生气,他瞬间冷汗直冒,趴在地上。
“是属下愚钝了!”
李自柏见震慑效果已然达到,又想到这官员在朝廷中也有几分倚仗,便卖了他三分面子。
“罢了,就让左厉风先去宣府,分出五千人马截袭这三千蛮夷。”
“还愿诸位同僚齐心协力,为我武省千千万万的百姓,搏出一番太平来,也让老夫我,能不愧对皇上的隆恩!”
此言既出,两边的官员齐神躬礼道:
“谨遵总督之令,我等必鞠躬精粹,死而后已!”
趁着夜色,又有五万人马从武府出发向着宣府方向行进而去。
李自柏站在城墙上,目送着大军离去。
“父亲,那左厉风向来贪婪,给他的军饷能被他吞去七成,此次父亲又是半路给他安排差事,回来不一定怎么漫天要价呢。”
一个清秀的少年站在李松柏身边,这是他的小儿子,名叫李儒。
李自柏难得一笑,这个小儿子向来聪敏,深得他的喜爱。
“儒儿啊,会看家护院的狗,能吃些又怎么样,若是派个中正清廉却打不了胜仗的,你父亲我早就因战事不利被砍头了。”
李儒蹙眉道:
“可我就是看不惯那左厉风待价而沽的样子,每次父亲用他,他就像个谈生意的贱商,明目张胆的将军饷收入自己的囊中。”
李自柏闻言摇头笑了笑,有些事,等到自己这小儿子体会了,才会明白。
而李自柏口中的左厉风此刻正在行军途中,他骑在马上,将一只烧鸡啃的不成样子。
看他长相,体型虽不大,全身却贯穿着生人勿近的邪气。
“将军,总督新令!”
他将手中烧鸡扔掉,在身上擦拭了一下,便拿过来读起来。
读罢,他没来由的笑了一声,“让我打多余的仗,那之前的筹码,可不够啊。”
很快,一封粮草吃紧,军心待定的信便被他拟好,交给了前来的传令兵。
“左默!”
左厉风一声吆喝,一个比他岁数稍微小一些的汉子骑马赶来。
“怎么了,干爹。”
这是他营中的规矩,大部分的军官都是他的干儿子或干孙子。
“你领五千人,去景艺镇走一遭。”
那汉子领命边带着人马而去。
而左厉风则是正常行军,第二日中午,便遇见了五千正在劫掠的草原骑兵。
他手下统辖三万人,走了五千,还有两万五千。
按理说步兵怎也不可能留住骑兵,可是在左厉风的安排下,交错纵横的绊马索很快便留住了这五千人。
“杀!”
他率先出招,八千步兵越过绊马索依次前进,杀来的骑兵被这些步兵齐齐杀倒,惊的骑士们勒住马腿,观察起来。
只见这些步兵所使兵器链长数丈,短刃于端,形似钩镰,掷出后兵器缠马,阻敌于外部,非骁勇骑士莫能进也。
很快,五千骑兵便绝望的发现,马速越快,反而马腿被切的更快。
左厉风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显然他早已预料到。
“一个不要放走,把头都割下来,弟兄们能不能吃饱可全靠他们了。”
.........
同一时间,拓拔离在景艺镇外结阵,打量着杀来的五千士兵。
看着这些钩镰兵,他没有第一时间进攻。
而钩镰兵们布置好绊马索,确保他们跑不了后,两支军队便对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