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艺镇外,视野开阔,遍是结阵的士兵,军旗蔽野,烟尘弥漫。
几座塔盾被放在最前方起防御作用,这样的盾牌几乎能够抵御住大部分骑兵,但是对于像拓跋离这样的重骑兵,还是捉襟见肘。
可是拓跋离却始终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他看着那一排排森立如林的刀镰兵,总是感到一阵不祥。
“你说此物专克骑兵?”
拓跋离手中拿着一个刀索镰观察着。
在高头大马的围绕下,一个古铜色的汉子唯唯诺诺道:
“小人不敢有半点虚言。”
这汉子是专门造刀索镰的军匠,再听了他的解释后,更加肯定了拓跋离的判断。
“全军下马,备战!”
刀索兵们见对面的骑军下了马,组成一道黑色洪流,虎视眈眈的举起了手中的兵器。
拓跋离嘴角冷笑,自己的这三千莽汉,上马是重骑兵,下了马可就是重步兵。
镇子前方地界有限,只能提供最多一千人的战场。
于是,双方各出出了五百人,向着中间地带推动。
拓跋离握着弯刀,带着军阵推进一百步后,大喊道:
“射!”
五百虎士从腰间解下袖珍弩箭,向着前方平射而去。
这是拓跋离在景艺镇中所得,唤作‘水连珠’。
不仅体型小方便携带,而且无需费力,虽是袖珍弩,却跟它的名字一样,可以一直连射。
咻咻的刺箭飞出,一些没有被塔盾防护的隆朝甲士应声倒地。
就连主将左默为了躲避,也摔倒在地,没空理会身上泥泞,他急忙站起喝到:
“将盾牌立好,这是试箭,连射就要来了!”
没等他再安排,如同蝗虫般密集的小箭便穿射而来。
砰砰的打在盾牌与甲胄上,虽不致命,却极易受伤。
左默心中后悔,忘了此地是景艺镇,可是有大量的军甲器械。
“这帮蛮子有马不骑,气坏我也!”
他躲在塔后愤怒道。
“前进!”
置于死地而后生,如此被动下去,不说死多少人,怕是士气会被损耗个七零八落,于是他下令开始推进。
几个大汉将塔盾搬起,开始向前推进。
箭羽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将落叶一同带着前进。
刀镰兵们何时遇过如此的局面,他们向来是捕猎者,忍着被蜜蜂蛰咬的疼痛,几十个军甲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快速向前杀去。
拓跋离眼见对方已然杀到,便令人收了水连珠,准备近战。
“豹攻其左翼,孩哥杀其右翼,切记此物不可被拉开距离,快速突破!”
二人领命,便各领了一百人向着左右而去。
豹率先与刀镰兵兵戈相向,只见这些兵甲手中兵器如毒蛇一般向前掷出,豹身后十几个兀尔术部人直接被夹住了双腿,拉着进入阵中,生死不明。
得亏玄甲,若是没有玄甲的防护,怕是双腿在被刀镰触碰的刹那,就得被砍断。
若是换作马腿,几乎是必死之局。
豹脑海中响起拓跋离的告诫,对付这些刀镰兵,就得快速突破,靠近了打。
“弟兄们,人死逑朝天!让他们看看,咱兀尔术部可是会吃人的!”
没等众人响应,豹便单刀直入,向着那面塔盾而去,几把刀索镰飞来,被他一一击落,一个顺势飞蹬,便如同虎跃羊群般落入了敌阵之中。
血肉横飞,惨叫,嘶吼,十几个被拉入阵中的玄甲兵被他一一救起,十几个大汉在阵中便杀出了一片真空。
外面杀近的几十个玄甲大汉看豹如此勇猛,顿时热血沸腾,也嘶吼着加入了战斗。
同一时刻,孩哥也穿破了右翼的塔盾,带着人杀进了阵中。
这些玄甲军士虽不膘肥,却是体壮,人均一米九的压迫感瞬间便让隆朝士兵存了怯战之心,而如此近的距离,他们手中兵器的优势也荡然无存。
左默眼见不敌,阵势已有溃败之势,急忙下令举起黑旗,召集后面的军队向前再补充。
拓跋离见对方增了人马,急忙派人前去阻隔,蒙力格拖着流星锤,如一头蛮熊般,带着人马跃过战场,前去阻拦。
呼呼的风声响起,蒙力格手中的流星锤链子还是更胜一筹,将塔盾与后面的人一齐砸烂,直接从正面裁开了一个口子,后续的黑色洪流便鱼贯而入。
左默心中焦急万分,他此刻才发现自己还有一个不利因素就是他的军队可是面向着太阳,而拓跋离却是背对着太阳。
“首领,已经准备好了!”
一个斥候从镇子中急匆匆的跑了出来禀报。
拓跋离向后看去,只见已有五百古尔罕四肢都被绑上了铁护腿,这下可真是全身披甲了。
拓跋离本来之前便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试验一番后,实在是影响马速,便取消了这一护甲。
如今为了对付眼前的刀镰军,他又想起了这一产物,直接从景艺镇就地取材,快速的为五百匹马装备完全。
“上马,随我来!”
拓跋离一身吆喝,便有五百玄甲弃身上马,轰隆隆的奔腾起来。
这五百人怀中皆都擎着马槊,成锥形战阵跟随着拓跋离向前杀去。
拓跋离手中马槊长两米有余,造质可和骑枪不同,乃是取上等韧木的主干,打磨后用油反复浸泡暴晒,直到用刀砍上去有金属之声才可。
所以大量的时间成本,让马槊造价奇高,只从景艺镇中找到了六百余把。
很快,五百骑便绕过了两处战场,向着后方的隆朝主力而去。
而刀镰兵见状自是大喜,他们站的快要被太阳晒烂了,打骑兵,他们可是专业的。
拓跋离跨下坐骑最先受到了飞来的刀镰绊马,只听一声金属的碰撞声,并没有他们期盼的马蹄分离。
刀镰兵不死心,按住刀上机关,没等他们用力,却被拉的向前扑倒,带倒了一大片人。
很快这些甲士们便发现了这尴尬的一幕,自己平时的方法根本无法将马腿斩断,而且这些马力气十分大,若是他们强行阻拦,倒下的只能是自己。
马虽不快,但冲力已足够杀人,拓跋离手中马槊刺出,顺着甲片的空隙直接将一名士兵的头戳到了地上,一股鲜红的血柱冲天而起。
很快,几十道血色喷泉齐齐出现,骑兵们将隆朝军队践踏在铁蹄之下,专克骑兵在此时成了一个笑话。
在连续践踏的了几个战阵之后,甲士们便主动放弃了他们的指挥官,互相依靠着向后撤去。
拓跋离见其撤退阵型不乱,远处又有密密麻麻的绊马索,便带着人马回身去歼灭那些还在交战的刀镰兵。
随着孩哥一枪将左默的喉咙捅破,宣告了他们这次防守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