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忽被拓拔离这一番自相矛盾的话,搞的十分头大。
想了一阵,发现还是羊腿好吃。
“这几天你就待在这里,莫要离开。”
“不是,离哥儿,你不是说人家已经猜着了吗?”
拓拔离并未理他,起身向着帐帘而去,快要出门时,才说道:
“他是猜到了,但是我不能让他知晓我知道他猜到了,懂吗?”
拓拔忽一脸黑线,他搞不明白这和他能不能出去有何缘故。
但看拓拔离认真的态度,拓拔忽自是也不敢忤逆他的安排,吃饱后,两手在长狍一抹,便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与之相较 ,拓拔离则是显然忙多了。
大营中,士兵们来回奔走,将帐篷拆除装上马车。成群的牛羊被赶得灰尘四起,结好阵队的人马按照开始奔赴。
烟尘笼罩着大营,与其一样的还有各军的营地,皆是整装撤退。
一项项的物资与人员名单,像飞似的抵达拓拔离办公帐,由他本人签字,军队才可正常施行撤退。
从拓拔忽处出来,拓拔离便径直到了帐内,处理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未将所有需要他过目的册子看完。
这还是黄汉三政务帐挑选出来,必须由他查看的册子,剩余的则是由黄汉三的政务帐办理,若是全都叫他来,怕是签到晚上也签不完。
拓拔离翻了翻发酸的手腕,这一通下来,他这名字倒是练的长进了。
若是每一项册子只是签个字就好,倒也不是那么繁重。
只是几十万人的物资和人员战略撤退,需要他从中规整的实在太多,故而他也不敢不过目就直接签字,而是仔细查阅每一册。
呼啦一声,巴特儿便翻开帐门,把一杯刚泡好的枸杞放在他的案板上。
“大汗,各军撤退后的驻扎地已经安排完毕,如今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
拓拔离停下手中活计,背靠在椅子上道:
“你是想说工事防御人选的事情吧。”
“正是。”
巴特尔闻言,点点头道。
拓拔离笑了笑道:
“此事我已有章程,放心,自是有你。”
巴特尔闻言,心中松了口气,抱胸开口道:
“那我就在此谢过大汗了!”
如今各军撤退,他也不知晓拓拔离心中所想,大营处唯一能赚取军功的地方,便是这五座工事。
他手下儿郎在与克烈部和科尔沁联军交战时,虽然打的皆是恶战,可最后克烈部的战果所得却是三家分得。
就算他再怎么调剂人头数,但还是有好些重伤的人,只能领到受伤的补贴,对于他们的后半生而言,绝对是不够的。
故而巴特尔便瞅准了守工事这个活计,人可死,但不可贫贱,是他一贯的理念。
为了争取到更多可以夺取战功的机会,他又毛遂自荐道:
“大汗,叫我去守第一座工事吧,我保证,绝对不会有半个狼爪子能跃过去,染指属于大汗的土地!”
拓拔离笑了笑,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肩膀道:
“好钢自是要用到刀刃上,我已经决定,你部负责驻守最后一处工事,另外,我再调拨一万人给你。”
巴特尔闻言便急道:
“大汗,我手下的儿郎们并没有疲战,此时正是嗷嗷叫呢,让我等去最前方吧!”
以他看来,若是狼族人能够打到第五座城池,怕是拓拔离也会舍了工事,届时他们还是没有战功可拿。
不如去前线厮杀一番,而后再撤下来。
“我向你保证,第五座城池绝对是此战最重要的地方,会受到狼族人最大程度的进攻。”
而后拓拔离加重语气道:
“若是届时你守不住,我部必败,所以,你可愿接受这份差事?”
巴特尔心中一凛,而后重重的点头道:
“巴特尔绝对不负大汗,也绝不负拓拔部!”
......
拓拔部全军迁徙未过两天,库赛特大军的斥候已经抵达了第一座工事处侦查。
色格楞河上下游,已然布满了狼族人的驻扎营地,连绵几十里。
圆形大帐上,一杆狼纛在风的吹动下铮铮作响。
帐内,精致的毛丝地毯上,十几个大汉盘腿而坐,等待着汗位上子朝鲁的吩咐。
“银狼,你的事情办的如何?”
被唤作银狼的汉子急忙起身,走到中间甬道,向着子朝鲁抱胸道:
“大汗,博尔台一家负责拓拔部的第一座工事防御,经过与他们暗中联系,他们已经答应,向我部投诚。”
子朝鲁面无表情,“他要如何投诚?”
“城中还有拓拔部其他将领,据他所说,且后方还有不少拓拔人马。”
“待到三日后,城内现狼旗,届时大门打开,我军便可长驱直入。”
“哦?那他可曾说要什么条件?”
银狼闻言一怔,对啊,博尔台好像未跟自己说有什么需求。
“这....他一员叛将,怕是畏惧狼汗追罪,并无说要什么封赏。”
而后,子朝鲁也不在询问,向着大帐众人道:
“博尔台必为诈降,待到我军跃过第一座工事,再去夺其他固防,他必然再次反叛,届时我军后勤便会遭到十分重大的打击。”
“狼牙,如罕!”
随之,帐内两个汉子站起来走到银狼身后道:
“狼汗!”
子朝鲁道:
“派你二人领左狼翼三万,肃清拓拔工事四周敌人,先将这座工事围起来,若是博尔台三日后开门,你二人立杀这个叛徒!”
二人抱胸齐喝道:
“谨遵狼汗之令!”
二人当即便出了大帐,吩咐手下人马开始行动。
“塞罕,苏德!“
又是两员大将起身走到甬道:
“大汗!”
子朝鲁继续吩咐道:
“你二人率打骨军,前去支援两大汗国!”
两人闻言 ,领了命令也随即前去准备。
“剩余各军,刀不离人,马不撤鞍,等到攻下第一座工事,即刻速攻!”
随之,帐内全员亲身同时喝道:
“谨遵狼汗令,库赛特万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