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拓跋部穿心入骨的打法,永宁没有接受到任何一支支援部队,而巴特尔与匹力希却是已然发起了进攻。
正月二十七,工兵将锻造帐工程处研发的可拆卸攻城塔,小型投石机,以及各色长梯云梯,防护板全部组装完毕。
在对临时战斗序列特训了一天,让他们知晓攻城的步骤后,拓跋大军便开始向着永宁进攻。
中军一通鼓响,一架投石机试探的抛出一颗石弹,跌落在永宁城下,引得城上守军一阵嗤笑。
而后,投石机迅速调整弹簧紧密程度和基板高低,旁边的投石机也按照这架一般调整基数。
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呼啸声从战兵们的头顶飞驰而过,十几架投石机连续作业,将烧的滚烫的铁弹抛出。
陡然间,炮弹倒在城墙上迸裂开来,震耳欲聋,无数碎石如同雨点般砸下,尘土飞扬,炮弹内滚烫的汁水与飞石溅射到周遭守军身上,引得阵阵哀嚎。
这一幕,使得远处的拓跋军中,战马也嘶鸣起来,待到将随行炮弹内全数加热发出后,拓跋步兵便依靠着攻城塔和防护板开始呈战列线行进。
永宁城墙上不断传来砖石垮塌的声音,土坯暴露出来。
负责防守的参将万万没想到拓跋部有如此大杀器,他身边尽是嘶惨呼救的声音,还有些受到剧烈冲击的士兵绝望的尖叫。
而城下在负责攻城的步军两侧,各有骑军飞出,抵达城下射出箭羽随后反身撤回。
虽然杀伤力有限,可如此散乱密集的箭雨也使得凉军无法成建制进行反击,掩护着步军的前进。
进到二百步,身后鼓声急促,原本依阵而行的步军急速奔跑起来,提着云梯和木桥冲到最前面。
此次进攻围三阙一,兵力充足,三面皆是主攻。
双方在城墙的几个点位簇拥在一起,密集的尸体和碎肉不一会成了一堆。
随着拓跋军一先登死士,用手上圆盾抵开几柄长矛,率先登城,攻城的草原汉子便嘶吼着纷纷撕开城墙上的防御,而慌乱的守军只得退回城中,依靠巷战苟存。
匹力希见永宁城门打开,怕手下士卒杀城中百姓充军功,与巴特尔交接一下,便带着亲卫迅速开赴城中。
两个时辰后,黑龙旗便在城中升起,匹力希也当即下令除去指定部队,剩余各部全部调出城中。
战兵自是有战功和既定工资,早就适应了战后不劫掠,可其他随行人马却是怨声四起,毕竟他们不同于战兵,随行马匹武器都是自己随带。
之所以应招可汗之令,便是为了劫掠奴隶和财富,这是草原自古的规矩。
就算是依靠着战兵的强大能将他们弹压着出了城,可不免得要打击部落民的战斗情绪。
匹力希也知晓,可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是拓跋离的命令。
这次入凉作战,消除运河后患是一方面,又何尝不是拓跋离对于军队改制后的一次检验。
让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拓跋离自然知晓这个道理。
之所以在战后调出军队,既是为了检验地方部队的服从性,其次也只是为了避免杀戮平民,至于劫掠,那是必然的。
城中,各色商铺皆被匹力希亲卫系统的劫掠,平民家中铁锅之类草原上稀缺的物件也被抢走。
奸*掳掠的前两个字却没有发生,只要不主动反抗,匹力希的亲卫也不会抽刀子。
在劫掠完毕后,未被攻打的南门被打开,百姓们便可以随意逃跑。
地方部队的表现也让匹力希还算满意,虽然军中颇多抱怨,但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反抗。
更不要提会有营啸的出现,故而傍晚,匹力希便把赏赐制度颁发了下去。
在听闻城中战利品已经被系统的收拢,他们这些部落兵也将会按照比例,获得相应的战利品,同时战死者也将获得相应抚恤,此次战功卓越者将免去选拔进入战兵,原本的埋怨变成了对天可汗的无上赞美。
虽身在战时,不许饮酒,可大量的肉食和聚集的火堆,依然让这些草原汉子载歌载舞,他们盘算着此次的收获回去是起一座毡房好,还是娶个姑娘好。
“走之前我家的干草还很充足,粮食也还有,不知道大汗还会不会下令再战。”
有年轻的汉子叹然道。
他一番话引得周遭汉子纷纷点头,他们见识了拓跋部战争系统的完善,就连井水会被投进砒霜,不能饮用都能严查明白,战斗胜利的比重十分大。
故而皆是期盼再劫掠一座大城。
毕竟战争,是每一个草原汉子获得财富和权力的唯一通道。
而拓跋离在接收到汇报回来的各项数据后,依照类比法,也对自己当前的武力有了一个系统的估值。
无论是战兵上升体系,还是军队应对各种层面的战争能力,都得到了良好的正反馈。
“大汗,这次入凉作战总计花费十九万两银子,战利品收获总计八十万两,除却咱的老本,以及战利品抚恤发放,只入账七万两。”
一旁的后勤司司长无奈的汇报道,相比于拓跋部一直以来的大型战役,这场仗实在收获有限。
黄汉三撇撇嘴,后勤司是他政务帐的人,也自是他的人。
今日点出来,也是希望拓跋离能少发动这些无厘头的战争,毕竟冬日作战,单是运输,就是个大花销。
拓跋离也知晓这些政务官的辛苦,去年无论是建厂,还是在沙域铺设商路,军队装备升级,皆是花钱的大项目,说销金窟都算保守。
然而运作周期要些时日,短时间也无法大规模解决缺钱的问题。
黄汉三紧紧巴巴维持着过了这一年,没成想刚开年拓跋离便发动战争,好在赢了,否则自家这些老本还真运作不开。
拓跋离干咳一声道:“至少这场仗,我们又得了四千正经战兵,卫汗书院那边也收了百余人,都是人才,这是无形的财富。”
黄汉三无奈,只能期望拓跋离今年年岁能少些花销,等到商路完全发挥效用再说。
没等他开言相劝,便听得拓跋离道:
“把行动处从情报司摘出来,我最近要训练支特备队,师爷,资金从我私账调拨一半,剩下的走后勤处,你看如何?”
黄汉三闻言眼神一黑,心中暗自腹诽,不论是私账还是后勤处,不都是那几个钱。
他此刻倒是希望拓跋离沾染些恶习,整个酒池肉林,建个女宫之类的,还能少花些钱。
嘴上却是无奈答道:“谨遵大汗令,大汗,今年起始,花钱的地方还多,少花些。”
拓跋离自知理亏,讪讪一笑,“放心,师爷,本汗可是最懂得勤俭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