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力希与巴特尔一齐端在地图前,凝神注视着上面的红圈。
得益于拓跋离渗透工作安排的妥当,他二人手中的地图坐标详细到每个村,并且还有地形上的变化,这也是为什么短时间内拓跋军能够将附近百里的军堡尽数清理掉的主要原因。
巴特尔指着红圈道:
“正面来了两万雪龙骑,不过是樟目之用,在好望口一带,凉州依靠五千甲兵,集结了不下三万民夫,怕是要决堤开河,把我们堵在左陇道,使我军无法前进。”
匹力希点点头道:
“这样一来倒正符合我们的战略,大汗只要我们占据凉河中游,不让其蓄水即可,如此一来,只要正面阻挡眼前的雪龙骑,把永宁城打下来,此次出征,便算是成功。”
巴特尔蹙了蹙眉,“大汗来之前说过,不叫我们攻略大型城池,眼下永宁不过是我们口袋中的马奶酒,什么时候喝都行,只是能不能喝,还得请示一下大汗。”
二人商量完毕,当即便派人向拓跋离请示,两天过后,拓跋离的回信也注定了永宁的结局,单是一个允字,永宁城便要面对十万人的侵袭,怕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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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花塔美滋滋的跟在洛尔潭的身后,他们这百来人接连攻下两座城堡,收获颇丰。
身后二十多辆马车的货物便是很好的印证,只要拉回去登记造册,三成的东西便属于他们。
更不要说,眼下他们每人兜中还怀揣着二十多两的散碎银子,如此程度的奖赏,是洛儿潭作为一个百录额真拥有的权利,军事处的人也不会过多询问。
“大人,要达到卫汗书院的提名,需要多少军功?”
子花塔向着身前的洛尔潭问道。
这几场仗下来,得益于身上铠甲器械完善,手上武艺精湛,他已然有了五颗人头的军功,收获在这百人中算的上前列。
洛尔潭闻言笑了笑,正要回答,脸色却骤然一紧,将胸前的竹哨含起猛吹。
这百余人在刹那慌乱后,与身边同僚急忙结成战阵,马头齐齐勒紧,又将各自武器抽出,七八个呼吸之间,已然进入了备战状态。
子花塔手上渗出些汗来,死死盯着前方的山坡,只见一个星点在山坡上出现,当即折返回去,未有多长时间,隆隆的马蹄声震颤着大地,带着密集的火把从山坡上出现。
洛尔潭见状,当即下令道:
“搭箭!”
身后便响起一阵拉弦声,洛尔潭将竹哨再次放入嘴中,端望着双方的距离。
不由得他不紧张,眼前这支军队的阵势,显然不是他率领的这支随从兵所能抵御的。
听着铁器与马匹的碰撞声,这群不速之客的着甲率肯定不低。
在双方即将到达射程范围时,终于依靠着火把的明亮,看清了双方相同的黑龙旗,洛尔潭松了一口气,命人收起武器,而对方也减缓马速,从冲锋变成奔跑。
待到看清来人的阵势,洛尔潭所部也庆幸好在是自己人,只见来者皆是衣着白甲,骑枪,铁胎弓,重刀,弯刀一样不落,显然是精锐。
这支白甲其实与他们一样,不过百余人,可一人三骑,冲锋起来的阵势却是比他们恐怖多了。
好在洛尔潭见多识广,认出来此间是哪支军队。
入冬前,拓跋离签署全军比武,各军种都要参加,除了既定的八大野战军外,又评比出了十三支特种精锐,其中骑兵占了七支,眼前这支白色甲骑,便是其中之一,号曰‘牙巴喇’。
所属人员基本都是担任过先登死士,胆气和个人作战能力没有丝毫问题,又系统的训练战术,以及一流的武器包装。
主要用途,便是担任先锋之职。
领头的牙巴喇上前,看见洛尔潭铠甲前的黄色符号,开口问道:“卫汗书院的?”
洛尔潭抬头看见他胸前的蓝色标识,将手横搭在胸前行军礼道:“师兄好!”
牙巴喇点点头,“你们这是战兵行列?”
“不是。”洛尔潭摇摇头道:“预备战兵第二十三百录。”
只见那牙巴喇眼角闪过失望,他得到突然命令,要深入捣毁凉军的驻扎营,沿途的兵甲皆可征召。
可预备战兵,打军堡驻兵还行,野战作战能力实在堪忧。
眼下也没法管瓜甜不甜,解渴才是最重要的。
他当即命令洛儿潭所部只留下一个人看守物资,剩余人与他所部快速行进。
与此同时,已经有十几支小股作战部队开始快速行动,向着夜不收勘察的地点进行打击,同时正面作战部队也急速集结,将靠近的凉军分割开来进行截击。
而一向自傲的凉州军马也深受震撼,面对各军种联合作战,并且作战系统完善,指挥集中的拓跋部大军,顿时便被打的灰头土脸。
往往印象中十分好走的路,竟被拓跋部的工兵短时间挖了个稀巴烂。
拓跋离作为后世者,深知速度和消息对于战争的重要性,故而在斥候系统的培养和完善上下了大功夫。
传递上依靠海东青,并且传递信息经过二次加密,拓跋离并不会摩斯密码,故而,学会使用拼音,是每一个资深斥候的必修课。
就算隆朝兵马认出拓跋部的飞鸟,拦截下来,看着一堆字母,也无法破解。
而斥候勘察消息,则是主要依靠织网和狼群战术,斥候依照固定距离撒开,地毯式进行铺网侦察。
马上的好手,作为整个草原的主人,拓跋部是向来不缺的。
一旦发现地方重要驻地或军队,便收集信息依靠海东青快速传回,机动性强大的特种精锐快速集结而来,进行打击。
就算被凉军发现,他们也无可奈何,作为纵深的斥候,除却配备最先进的轻型甲胄,马匹也大有讲究。
他们所使用的战马乃是古尔罕和铁叶青杂合而成,依照父母种族的不一样,培育出了雪鬃马和烈鬃马。
虽然产出不多,却皆配备给了斥候系统,也让其他部队羡慕的紧。
如此一般的闪电战,拓跋离已经将其编入了卫汗书院的必修课。
故而深入人心,虽凉军骑兵也多,奈何机动性和组织性都与拓跋部差许多。
雪龙骑们顿感一种恶心感,好似被苍蝇和老鼠包围着一般。
既感觉烦躁,又被侵咬的肉疼,无奈下,只能收拢兵马,压下阵来,而援救永宁,已然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