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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威廉有时候会在睡觉前喝一杯酒。本来一直都没什么,今天米莉却突然哭着抱住爸爸……

“你跟我女儿瞎叨叨什么了!?”已经躺在床上的杜明贤被威廉“抓”了起来!

“我…说什么了?”杜明贤完全没有印象。

“我刚才本来想喝一杯啤酒,结果米莉表现得好像我要喝毒药一样,死活不让我喝!”

“喝酒……啊!我想起来了——那不是我说的,是周夫人传话的时候米莉在旁边看书,可能不小心听到了!”

威廉一听到这个“大喇叭”就头疼:“那女人说什么了!?”

“你不知道吗?临院2单元5层的那个‘酒鬼’昨晚喝得太多,结果死了!”

“…谁?”

“你别告诉我你不记得了!他来过我这里喝酒,结果把我一冰柜的酒都喝完了!我上次和你提起他时,你还说他迟早会喝死!看,一语成谶了吧!”

“有点儿印象了…哼,不过干嘛拿我和他相提并论?明明不能喝却非喝那么多的人真是不自量力、死有余辜!”威廉嘲讽道。

“人都死了你就别说这些了!不过其实除了他,昨天和他一起喝酒的朋友,还有那家饭店也挺倒霉的…”

“他们怎么倒霉了?”

“死者的家属准备起诉他们,说他们没有尽到监管责任,要求赔偿。”

“啊?那个死掉的酒鬼未成年吗?”

“当然不是啦!”

“那为什么一个成年人需要别人对自己尽到‘监管责任’?难道是弱智?别告诉我最后会真判这些不相干的人负责!”

杜明贤明白威廉的意思,但还是告诉他:“一定会负一部分责任的!一是死者为大的人道主义赔偿,二是他们确实看着死者喝了很多却没有劝阻…”

威廉还是不明白:“你也是开店的,那假如有客人在你店里喝了很多,你会劝吗?”

“我会,而且我也劝过!可上次那家伙不仅不停,还骂骂咧咧地说要砸了我的店!真是…”

从开业以来,偶尔是会有人动不动就扬言要“砸店”的;虽然从来没有人真砸,不过杜明贤还是想问问自己的厨神斋到底招谁惹谁了?

“得了吧!我告诉你:酒精严重依赖的人要是不去治疗,喝死自己那是迟早的事情!我有个战友就是最后因为酒精中毒呕吐昏迷,最后被自己的呕吐物窒息而死,真是狼狈!”

“呃…”杜明贤一脸的欲言又止。

“你干嘛用这种表情看着我?觉得我在骗你?”

“我信。只是一直觉得你是我认识的人里经历最神奇的,但和你那些战友比你又好正常…”

“别说风凉话!不过…唉……”威廉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他以前很厉害,体型比我还高还壮,比我年轻5岁,身体也一直很健康,也就爱喝酒这么一个习惯而已。谁都觉得他能活很久,谁知却是这么个下场…”

“酒其实是好东西,适量饮用其实是对身体有好处的,能佐餐开胃、舒筋活骨、止痛止血、温热暖身。《诗经》里就有‘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的诗句!而且古代人饮酒吟诗,有着丰富的酒文化,本来是高贵风雅的好事。只是到了近代,酒文化开始变得低俗糜烂。什么‘感情深、一口闷’之类的——难道感情深就必须把人害死吗?”

“是啊!在雇佣军里的时候,冬天要是没有酒可真是熬不下去!而且日子空虚无聊,喝酒也算是种寄托;只是后来也渐渐开始有了各种拼酒比赛,要说国外酒精依赖的人可绝对不会比中国少!”

“是这样啊!”

威廉话锋一转:“不过,这都是个人选择,都成年了还没有自制力怪谁?要我说那些陪同的和那家饭店的老板确实是够倒霉…”

“我就说了嘛!不过店家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没尽到义务吧?比如上次他来我这里喝酒,我就是怕他喝死喝病了,所以故意谎称酒卖光了!”

“哟,挺狡猾的啊!”

威廉“称赞”让杜明贤觉得有些别扭:“是聪明!”

“那朋友有什么责任?”

“如果是强行劝酒,或是玩什么缺德死全家的喝酒比赛,那肯定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另外假如明知朋友待会儿要开车却放任其喝酒,就算不是主动劝那也要负责任!不过要是这种偶然性的事件,那大概是要付10%左右的责任吧?没什么可说理的,问就是‘人道主义’。”

“是‘人道绑架’吧?”

“烟酒本来在社会定义上就不是好东西。为此国家特意征收高昂的烟酒税,最高甚至接近50%,目的就是为了让人们尽量别喝酒、别吸烟!但国民经济水平上去后,思想水平却没有跟上,文化陋习之下还觉得送名贵烟酒是什么有脸面的事情呢——其实那不就是在诅咒这家人早死吗?”

“凡事都有个度!就像你最开始说的,适量饮酒其实没什么不好!我得赶紧和米莉讲清楚,要不一天忙到晚要是最后连杯酒都喝不上,那我也太可怜了!”

“完全不明白你的逻辑,不过你想喝的话,现在就去喝呗?”

威廉看了看手机,郁闷道:“算了,说了这么半天‘睡前故事’搞得这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就不喝了!”

“去你的‘睡前故事’!有人睡前会说这种吓人的事情吗!?不过你明天早起要干嘛?不是周六吗?”

威廉皱眉:“你真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

“4月1日,愚人节?中国其实不太过这个节日的!”

威廉已经看出来杜明贤在“装蒜”了,于是故意说道:“本来还想请你们去吃大餐呢,看来算了吧!”

“别来这套!说得好像我特别想……吃什么?”

“反正没你的份,别想了,晚安!”

“等等!”杜明贤赶紧叫住威廉,不解道:“你都快40了,还这么在意自己生日?更何况你的生日也不是你出生的日期啊!我上个月的生日可是过得没着没落的,生怕自己的年纪往30那里逼近!”

“米莉难得在我身边给我过生日嘛!不过我得赶快跟她说清楚,明天我还真是想喝点儿酒的!”

看着威廉匆匆离开,杜明贤心想: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要喝嗜酒如命的人成为朋友也是一种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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