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景安乐醒来时脖子酸痛,昨夜她心烦谢百龄之事,一夜没睡好,今日景柔进宫有家宴,她也离不开,于是景安乐唤来沐萍,让她亲自去将军府一趟。
而得知真相的沐萍也是震惊不已,她一瞬间觉得景安乐身边危机四伏。
“可奴婢离开了,今日家宴不会有事吧?”
看出沐萍的担忧,景安乐宽慰道:“你放心,我好歹是公主,父皇也派了许多高手保护我,我虽与景柔不睦,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宫里对我做什么,你且放心去,明日我再亲自去一趟将军府。”
“是,公主。”沐萍说完就径直出宫去,景安乐没有写信,毕竟若是落到有心人手里就麻烦了。
宫外,庆王府。
为了打破近日传言,庆王和庆王妃特意大张旗鼓的在门口置了马车,而景柔也故意在庆王府大门口停留了许久,街道上人来人往,她还特意穿了紧身的衣服,小腹平坦,竭尽所能的告诉天下人,她没有怀孕。
景柔这一番举动引得众人纷纷议论,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说之前的传言是无稽之谈,她这满意地登上马车,却不想马车里的庆王妃眉头紧皱,一手捂住口鼻,似乎有些不舒服。
“母妃,你又想吐了?”景柔赶紧迎上去询问,一脸担心。
庆王妃有喜的头几月她倒没什么大的反应,就是这几日突然害喜的厉害,时常呕吐。
按理说后几月应当是胎儿稳定的时候,如今反倒不适起来,府医说是庆王妃高龄得子,身子不适应所致,没什么大碍,可这也的确折磨人呀。
“母妃,今日你还是不要进宫了,马车颠簸,实在不妥。”看着有些憔悴的庆王妃,景柔十分心疼。
庆王妃摆了摆手,虚弱道:“不行,这家宴我必须去,你一个人我终究不放心。”
就在这时,庆王也过来了,他见庆王妃如此不适,立马弓腰进了马车,“爱妃如此不适,还是不要进宫的好。”
说完就拦腰将庆王妃抱了下来。
“王爷……大庭广众之下,庆王妃还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有父王陪着我,也是一样的,左右不过是吃一顿饭。”景柔如此道。
庆王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景柔和庆王,这才答应在府里好好休养,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嘱咐道:“灿儿,好生伺候郡主。”
“是,王妃。”灿儿低着头道,她们这群丫鬟虽然被放了出来,可这件事后,灿儿能明显感觉景柔对她没那么信任了。
等庆王妃进去后,庆王和景柔这各自才上了马车进宫去,他们中途还特意绕道去了京城最热闹的铺子买东西,好叫众人看看传言不可尽信。
而宫中家宴也在忙不迭准备着。
除了太后,景帝,皇子,公主等皇室中人,还有永平公主和莱丽郡主,尹戈尔王子,甚至为了打破传言,太后甚至让异国皇子们也来入席,而这也正中了景安乐的下怀。
冬日的夜黑的早,灯火下,宣阳殿更是一片金碧辉煌。
众人纷纷入座,景帝端起酒杯,他扫视着台下,左右两侧都坐满了人,嗓音深沉,“宫里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如今新岁将至,朕心甚喜,今日与诸位同聚,共享佳宴,望来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四海升平。”
众人皆起身,举杯附和,高呼万岁。
于是歌舞声起,美酒佳肴不断。
景安乐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她坐在景帝的右下方,右首位是景风遥,其次她自己,接着是庆王,景柔,而景风羽则与栗妃,陈妃,林妃坐在他们身后。
对面则是南疆的永平公主,莱丽,尹戈尔,则坐在她身后,而她身旁则依次坐着祁治,萧衡,耶律元修,夏庭复还有洛维。
嗯?庆王妃居然没来,景安乐注意到了这一点,她下意识去看陈妃,毕竟当日是陈妃在庆王妃的安胎药里动了手脚,果然,陈妃的眼神也在景柔和庆王身上徘徊。
这时,太后缓缓开口:“庆王妃怎么没来?”
庆王连忙起身,恭敬道:“回母后,淑婷她今日身子不适,害喜得厉害,实在不宜进宫颠簸,还望母后恕罪。”
太后点了点头,“既如此,便罢了,让她安心养胎。”
陈妃眼神闪烁,心中暗喜,她实在忍不住嘚瑟,抢先着开了口,“王妃有喜本就不易,如今身子不适,可要好好调养才是。”
景安乐在一旁冷笑,心想陈妃还真是个耐不住的性子,自己动了手脚害人不悄悄的躲起来,还到处招摇,当真是个蠢的。
太后扫了一眼陈妃没说话,似乎让她不要多话,陈妃撇撇嘴,噤声不语,随手端起一杯葡萄酒闷了大半杯,心里道:等着吧,你要生的出个正常人才怪。
这一幕自然被景安乐收在眼底,陈妃蠢笨,倚仗太后才进宫为妃,入宫多年却没有子嗣。
庆王妃不仅得太后喜欢,还老来又得子,她当然嫉妒,给庆王妃下了药,这也算报应不爽,太后自己偏心,说来也是可笑,亲侄女竟然比不过没有血缘的儿子。
看完这边,景安乐刚抬起头就与萧衡的目光对视,萧衡亦面无表情,好像两人不是很熟的样子,自然是做给别人看的。景安乐又不着痕迹的将眼睛移开,她是要看祁治的,毕竟……他快要当“父亲”了不是吗?
景安乐随手去摘果盘的葡萄,余光却在看祁治,只见他自斟自饮,面无表情,仿若无事一般。
而一旁的景柔却不淡定许多,景安乐似乎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僵着,且她一直有意无意的朝祁治的方向看去,只可惜祁治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景安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她端起酒杯,对着景柔道:“柔儿,姐姐敬你一杯,恭贺你不日新婚。”说完这句,景安乐自己都觉得酸的倒牙。
别以为她没看到,方才景帝举杯共饮时,景柔偷偷的把酒倒了,这会儿大庭广众之下,这杯酒她该喝还是不喝呢?毕竟谁都知道,有喜之人是不能饮酒的,且葡萄酒烈性极大,可她要是不喝,岂不是坐实了谣言。
一时间景柔恨不得上去一刀子捅死景安乐,为什么每次都是她跳出来给自己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