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管辰云冷哼一声:“你们两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附近的村民,却穿着锦衣华服,哪里有半点像是小小山村出来的?真以为老夫没有长眼睛吗?说吧,你们算计老夫的,所为何事?”
叶熹与倪歌对视一眼,心说这老头还真难搞。
倪歌知道要让管辰云就这样相信他和叶熹,肯定是有点难度的。
于是他浅笑着说道:“先生,如果我们真是诚心骗你,难道不会穿上符合身份的衣裳吗?”
管辰云被倪歌此话问得一噎:是啊,如果倪歌两人有问题的话,不可能露出这么大一个破绽的。他们尽可以装得再像一些,比如传说村民的衣裳,不就行了。
倪歌似笑非笑的看着管辰云,继续说道:“再说,学生乃是一个秀才,我们夫妻虽然穿得好一些,却并没有超过朝廷的规制吧?”
管辰云哼了一声,目光却在倪歌与叶熹身上来回扫过:他们确实穿的不像是村民,可倪歌是秀才,一家人穿得好一点也不过分。
叶熹见管辰云被倪歌问得说不出话来,忍着笑问道:“先生气度不凡,不知道来开阳县所为何事啊?怎么刚到这里就遇到这种倒霉的事情啊?”
管辰云见叶熹居然打听他的事情,恼怒地训斥道:“大胆村妇,老夫的事情岂是你能打听的。
倪歌闻言,心中有些不悦,哪怕他再尊敬管辰云,上一世甚至惋惜错过了拜管辰云为师。
可有上一世经历的他,这一辈子未必需要管辰云这个老师。
倪歌不由得想要替叶熹说上几句话,他刚张开嘴还未发出声音,就听见“咔擦”一声,管辰云的眉头微蹙,脸色由痛苦变成了不可思议。
他错愕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脚踝上,低声呢喃:“还真的不痛了。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随便一个大夫都会的接骨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叶熹不在意地说道:“先生,你可以站起来试一试。刚才有冒犯之处,望先生海涵。我并不是要打听先生的事情,只是分散先生的注意力,方便我为你将错位的骨头复位,仅此而已。”
管辰云脸色微怔,没想到叶熹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带着一丝歉意说道:“对不住,刚才误会秀才娘子了。”
“无妨。”叶熹摆手:“换成我是先生,可能会做得更过分。”
管辰云这才双手撑着地面站起来,他动了动脚踝,半晌之后发出了“咦”的一声惊叹:“刚刚站起来的时候有一点点痛,如今一点痛意都没有了。秀才娘子真乃神医也!”
叶熹摇头:“神医可不敢当,只不过刚巧碰到先生,刚好会这接骨之术。”
管辰云顿时看向叶熹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不知道秀才娘子能不能替我这几个随从也看看,他们的腿脚都受伤了。”
叶熹淡然点头:“可以,举手之劳而已。”
她替管辰云的几个随从看了一下,几人的伤反而比管辰云重得多,看来坠崖之时几人都在拼死保护管辰云。
管辰云看着叶熹认真地给几个随从检查,却并没有及时出手为他们医治,不由得有些心急。
“秀才娘子,他们几人为了保护我,可是受了重伤?”
叶熹摆手:“先生莫急。他们的伤我可以治,不过我要去找药材。你们在这儿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倪歌上前一步,想要随叶熹去,却被叶熹拦住:“相公,先生他们都受了伤,你还是留在这里保护他们吧。我常常在山中打猎,你就别担心我了。”
倪歌听见叶熹那句“相公”,心中微动,看着叶熹的眼神都变得格外温柔了,他依依不舍地对叶熹嘱咐了一句:“小心,早去早回。”
“嗯。”叶熹答应一声,毫不犹豫地转身顺着悬崖下的石壁往前方摸去。
管辰云把倪歌对叶熹的态度看在眼底,傲娇地冷哼一声,心里对倪歌两人的怀疑倒是少了一些。
“你说你叫倪歌?”管辰云抚了抚衣袖上的褶皱:“可是南山书院三杰之一的倪歌?”
倪歌谦虚地对管辰云抱拳说道:“先生此话让学生无法承受,我确实是在南山书院读书,三杰却是不敢当的。”
“哼!有什么不敢当的?”管辰云从鼻子哼了一声出来:“一个女子都能跻身南山书院三杰,上官珏还真是把书院管理得乌烟瘴气。”
倪歌这话可不敢接,于是对着管辰云讪讪一笑,没说话。
管辰云却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听说你们南山书院还有一个天才叫丁仲文的,他人品怎么样?”
倪歌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管辰云最看不得人磨磨唧唧,一拍大腿:“倪歌,你有什么话尽管说,这副婆婆妈妈的样子真叫老夫看不起你。”
倪歌一脸苦笑:“丁仲文之事,先生还是问别人吧。我与他有仇,不好在背后议论他的是非。”
“哦!”管辰云眉头一挑,似乎还特别有兴致似的问道:“你们是怎么结仇的?”
“回禀先生,学生与丁仲文还有内子叶氏都是杏花村人。”倪歌探询一声:“先生已经看见了,内子从小就心善,常常接济孤儿寡母的丁仲文。”
“丁母也欺骗内子说她有心疾,因此丁仲文在书院读书时,内子不仅在财物上接济丁母,还时不时地去丁家帮忙做些农活。”
“可丁家母子,却对内子使用了邪术,迷惑了她的心智,让她趁我不备打伤了我。”
“什么?”管辰云不敢相信地看着倪歌,看向叶熹离开的方向:“你娘子真的打伤了你?”
倪歌点头,这事儿反正他想瞒也瞒不住,不如让他在管辰云面前说些对自己利于自己的。
“是啊,也不知道他们给我娘子吃了什么药,她竟然在我喝的水里下了蒙汗药,然后趁我昏倒用锄头打伤我的双腿。”
倪歌说到这里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幸亏我们夫妻感情深厚,我娘子即便是在被迷惑了心神之后,依然对我下不了狠手。我也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在家里躺了四五天这双腿就好了。”
管辰云震惊得张大了嘴巴,看看倪歌,再看看叶熹离去的方向,一脸的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