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小家有小家的好。”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好。”
“城外庄子上的人,要好生给予安抚!”
“……”
本以为只能致仕在五品的工部郎中位上,不想……运气又来了,昊天的垂青来了。
也许,是因自己有一个好儿子。
如今添为都察院的副都御使。
城中这几日的报纸都有所看,一些消息也有所闻,甚至于衙门之中,都有一些同僚提及那件事。
钟儿的那些营生之事,自己一向是不怎么理会的,以前的时候,钟儿还过问一些,现在少了。
都是可儿代为打理。
宁国府现在的事情不多,可儿代为打理倒也没有什么,尤其,可儿打理的还不错。
对于银钱之物,身为官员,自己是不缺的。
何况,自己都这般年岁了,吃喝玩乐之事难为,更难开销了,陛下今岁还准备增加朝廷官员的俸禄银子。
以自己的官位品级,每年所得都能有数千两之多,更是花不完了。
城中的那些消息,都是针对钟儿的那些营生,若只是一处地方,还可能是行当百业内部的一些事。
偏偏是大部分营生,甚至于所有的营生。
无疑,行当百业的可能就不大了。
是钟儿的缘故?
钟儿近月来,也没有什么不妥之事,除了和王家那孩子,另外的一些,也许有,但不会很大。
否则,自己应该会知道一些。
今儿!
又出事了。
还是城外庄子的事情,一处处工坊被人烧了,庄子上做工的人都死了三个,还有不少受伤的。
死人!
非小事,还是在天子脚下死人。
顺天府和县府那里肯定要多出不少事情的。
“爹!”
“明儿一早,我就去城外看一看。”
“将那些人安抚一下,银子自然是不会吝啬的。”
“可惜,银子再多,人也回不来了。”
“顺便将那些工坊的事情安排一下!”
“……”
将倒好的一杯凉茶递给老爹,临近亥时,书房的木窗打开,一股股清凉的微风潜入。
老爹所言,自然要做。
就算不说,也是要做的。
明儿休沐,也正好去处理一下。
“王家!”
“这件事……,多有些棘手。”
“五城兵马司的那些人身上,得不到太多有用的消息,那些人身上也都是一些小错居多。”
“按照律例,顶多将它们一个个惩戒一番。”
“或是去职。”
“或是调往它处。”
“或是罢免。”
“于王家之事……并无太大所得。”
“城外庄子的起火之事,你也说了,官府也没有所得,纵火的人大可能已经离开京城了。”
“如今大半日过去,说不定都离开直隶了。”
“这件事……你怎么如何处理?”
“……”
王家!
从可儿以及钟儿那里得来的消息,是王家那孩子做的,是否还有另外的王家之人不好说。
但。
从连日来的动静来看,参与的人绝对不少,数十年为官,自己的性情虽谨小慎微,却也非泥巴木头人。
百草厅前两日的那孩子,吞金入腹……都要死了。
城外庄子起火,更是直接烧死三个人。
着实……不像话,一颗心也太不将人命当回事了,那样的人太危险,太不知轻重。
接过茶水,握在手中,看向钟儿,这件事无缘无故被人恶意挑起,秦家是不怕事的。
只不过。
若可,事情也无需闹的太大太大。
自己也就罢了,大半截身子都在土里了,钟儿……才刚刚开始,若说不予理会,也是万万不能的。
“这件事,已经忍让多日了。”
“他都不怕闹大,我自是也不怕的。”
“何况,如今我年岁之故,纵然有些过错,也是无碍的!”
秦钟没有什么隐瞒。
被人这样接连不断的针对,心中没有火气是不可能的,自己本想着王子腾即将离京。
只是营生上受一些损失,非大事,自己还是可以忍受的。
何况,王德那样的人,自己也不想要同他计较,一个高门纨绔子弟罢了。
就算将他再次打一顿又能如何?就算把他打的比前两次更狠又能怎样?
自己心中难以升起什么快哉之意!
现在。
一而再,再而三的蹬鼻子上脸,真是给他脸了。
是觉自己一直退缩、忍让是软弱之故?
是怕他的缘故?
那他就想错了。
迎着老爹的问询目光,秦钟直接干脆的回应着。
“……”
“可为,不能无序。”
“凡事要占理!”
秦业叹息一声。
钟儿如今一日日大了,越发有自己的主见了,这件事都已经如此了,就算自己劝阻,怕是也无用。
钟儿做事,也向来不是冲动、胡来。
真要对上去?
又好像没有什么理由劝说。
城外庄子都烧死人了。
下一步还不知道会做什么。
王子腾眼下虽得用,不意味着在京城之内一手遮天,更有……他那个儿子所作所为自己也很是不喜。
“爹,放心吧。”
“我知道该怎么做!”
秦钟颔首。
“为父也是快要致仕的人了。”
“只要你那边有证据,京城之内,无论是顺天府,还是两大县府,都不能放任不管的。”
“……”
秦业亦是沉声道。
自己好歹是都察院的副都御使,不是一个摆设,这一次城外庄子死人了,非小事。
只要钟儿那里有证据寻来,自己就能将其很好的处理。
就算要得罪一些人,自己也是无所谓的。
大不了就致仕。
数年前,自己就该致仕的,如今多在仕途上活了一段时间,临走之前,也当舒展舒展筋骨。
结果最坏……又能坏到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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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这处香皂工坊烧毁的区域有一大半,从现场留下的东西来看,还用了一些易燃之物,不然不至于烧的那么快。”
“许多原料还有一些做好的香皂都被烧毁了。”
“昨儿也有盘点一下这里的损失,大概在三千两左右。”
“受损最严重的,还是火柴工坊!”
“那里的易燃之物本就许多,遇到明火,更是猛烈,有一个留守之人灭火的时候,不小心跌入火势之中。”
“结果,没有撑过去。”
“火柴工坊烧毁的更多,损失有两千多两。”
“……”
“……”
“损失最大的还是木料存放的地方,那些木料有的是供应城中木料家具工坊。”
“有的是供应宣南坊。”
“还有奶奶吩咐人采买的一些木料。”
“大部分木料多寻常,有一部分木料很贵重,虽有看护,还是波及了一部分。”
“损失的银子大概在六千两左右!”
“……”
“十里花田那里,水流稍多了一些,那里有损的只是临近一处香水工坊。”
“因留守之人较多,火势刚有起来,便是被压下了。”
“有些损失,大致数百两的样子,不为多。”
“……”
“其它的两个庄子也有一些损伤,有些严重,有些相对较轻。”
“根据官府的差人盘点,动手的人很多,足印痕迹巡察,直达通惠河码头。”
“虽有去寻找,那里的码头人很多,船只交错混乱,若是分散逃走,多难寻。”
“想要将那些纵火之人找回来,可能性很小。”
“……”
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