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姝念冲到了酒店大厅里。
贺尊、小新也已经换好了衣服在这里等着她了。
看着她泪流满面地冲出来,兄弟俩都吓了一跳。
贺尊张开双臂上前就要接住她,可她却绕道而行一路奔赴向小新!
贺尊怀疑人生地瞪大了双眼。
小新也是又惊讶又担忧,在温姝念一头扎进她怀里之后,下意识接住她,又不敢一直抱着她,双手隔空顿在半空中,木讷地看向了贺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姝念泣不成声,死死地抱着小新哭了一会儿,就抬头双手捧着小新的脸,望着小新的嘴巴。
她的心在滴血啊……
她一母同胞的弟弟,是跟她一起降临这个世界的小天使啊。
他本该万千宠爱长大,本该得到最好的一切,可他却在出生当天被人剪了舌头。
一想到贺尊说过,小新不肯找家人的原因,是小新觉得自己的父母剪了他的舌头并且遗弃了他。
温姝念哭的几乎肝胆俱裂!
小新吓得一动不敢动,眼睛直勾勾盯着贺尊:“啊!啊!”
他说不出话来,那意思分明却是:“哥哥!哥哥快来!”
贺尊觉得温姝念不该情绪波动如此大。
他虽然震惊,却也慢慢回过味来,难道是她在更衣室的期间,发生了什么?
这期间,也就是换回原来的衣服、看个手机什么的……
贺尊脑海灵光乍现,几个大步上前,看着妻子,又看着小新:“念念,难道小新他……”
“我弟弟!呜呜呜呜呜呜呜……”
太多酸涩卡在喉咙里,堵得温姝念说不出一句话。
好不容易平复着情绪,却还是更咽的太厉害,只清晰地吐出三个字,又跟着泣不成声起来。
温姝念双手捧着小新的脸颊,她的脸庞深深埋进了小新的羽绒服里。
贺尊镇定了一秒后,走上前左手搂着温姝念,右手搂着小新:“走!我们快回房间去再慢慢说!”
贺鸿煊夫妇都陪着贺正庭。
贺尊他们仨过来,就见温姝念哭的像个泪人一样,江傲蓉马上喊着:“你们谁欺负念念了?”
小新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又觉得不大可能。
他很紧张,不敢动一下,任由温姝念这一路抱着拖着抓着不肯撒手放开他。
而贺尊也面色凝重道:“刚才,念念在滑雪场还好好的,换了个衣服出来,就哭着抱着小新,喊弟弟。”
众人:“……”
温姝念觉得自己是说不清楚的。
她暂时放开小新,抽泣着摸出手机,找到自己跟华铭驭的通话录音,然后播给大家听。
套房里,贺正庭都临危正坐了起来。
众人听着,面色越来越凝重,最终不仅是小新哭了,就连江傲蓉也哀嚎一声,哭的撕心裂肺地痛骂道:“原来是方琳这个毒妇!!!这个毒妇剪了我家小新的舌头!!!啊啊啊啊,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啊!呜呜呜……”
江傲蓉早就把小新当亲儿子了。
做了母亲的人,哪里能听得见别人这样伤害自己的儿子?
她急骂过后,狠狠跺着脚,恨不能立即冲回a市去找方琳拼命去!
贺正庭、贺鸿煊、贺尊祖孙三人,则是又惊又喜又激动,可缓过来之后又是满满的心疼!
而小新也终于确定,自己居然是嫂子的龙凤胎弟弟!
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与亲人团聚!
温姝念跟小新紧紧拥抱在一起,彼此嚎啕大哭,这场面堪比媒体上报道过的所有的认亲的激动场面。
在场的人纷纷落泪,就是铁骨铮铮的贺正庭也一个劲地擦着眼泪:“方琳能判死刑不?”
贺鸿煊客观地分析:“单单是伤害小新的罪名,那肯定是很难的。但如果她谋杀亲家母的罪名成立的话,那自然是可以判死刑的。”
方琳杀了温姿雅,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虽然这是吴泊东夫妇买凶杀人,但方琳也是刽子手啊!
小新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是被舅舅害死的,他也是被舅舅害的差点死了的!
他心痛万分,却也庆幸老天爷待他不薄,至少让他赶上了温兰的葬礼、让他给温兰披麻戴孝地守了一夜。
小新哭着放开温姝念,用手比划着:“姐,我们父亲是谁?”
贺尊帮着翻译:“小新问你父亲是谁。”
温姝念为难道:“我也不清楚。”
小新的眼中满是失落。
温姝念握紧了他的手,安抚道:“不过没有关系!你有姐姐!你还有姐姐啊,姐姐会一直陪着你,跟你不离不弃!”
小新感动地又跟温姝念抱在了一起。
贺尊深吸一口气,又长叹一口气,心里不断自我安抚:亲弟弟!亲弟弟!
贺家人真是百感交集,大概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会到“命中注定”这个词的真谛。
温姝念望着贺家人泣不成声:“真的,太感谢你们把小新照顾的这么好!”
她不断鞠躬道谢。
她甚至都想给贺家人跪下。
可她怕这一跪会给大家造成压力,反添累赘,就忍住了。
江傲蓉扶住她:“别多礼了,都是一家人,咱们现在是真正的一家人了,都不用多礼了。”
小新却像是找到了依靠,不等温姝念再说什么,又长臂一伸把温姝念捞过去欢喜地抱住,小脸还在温姝念的头顶蹭啊蹭。
虽然他是弟弟,但男孩子比女孩子高很多呢!
贺尊终于忍不住,上前硬生生将他俩拆开,不高兴地说着:“我很高兴你们姐弟团聚了,但也不用有事没事就抱着吧?你们都长大了,还是要注意男女大防!”
此言一出,整个房间里的人,全都齐刷刷地盯着他。
贺尊脸上有些挂不住:“怎么了?”
“哈哈哈哈哈哈!”
“好酸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全场都跟着爆笑起来。
某人打翻了醋坛子还一本正经教育别人的模样,实在是太搞笑了!
温姝念忽然想起贺正庭受风寒的事情来,忙上前追问起来:“对了爷爷,听说您受了风寒,身体好些没?”
贺正庭只觉得凭白多了个懂事乖巧的闺女,打心眼里高兴:“你跟小新现在团聚了,爷爷的病啊,全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