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看了可欣一眼,没说话。
跟可欣一桌吃饭,你们还敢聊八卦?
不知道什么叫手快有,手慢无吗?
你们见她从始至终有参与过你们的话题吗?
显然其他人都没有意识到这点,我也不好提醒,只能找个上厕所的机会准备去先把账给结了。
“哪儿能让你给钱呢?我来!”
正当我准备掏出手机付钱的时候,方常红突然走了过来,今天这一顿,说什么也要她来请。
“哎哟,方阿姨,你就别跟我抢了,好不容易请你吃顿饭,应该的!”
方常红怪不好意思的,虽然说是自助餐,但那几个学员是因为她才坐一块儿来的,每个人好几十块,算下来也不便宜。
当然,她是不知道我现在富得流油,要不然也不会跟我客气。
最终在我的坚持下,还是我买了单。
回去的时候,方常红还招呼其他学员给我敬了杯酒,说是我这个小师弟买的单。
这时候跟方常红比较熟的一个学员就说:“方教练你可要当心了,千万别被周廷瑞给盯上了。”
大家有说有笑的吃着,不知什么时候,传菜区有人大声质问。
“老板,毛肚呢?毛肚怎么没了?”
因为这里是自助餐的关系,所以菜都是后面给备好,然后客人自己去取就行了。
后面配菜的时候一脸茫然的探出脑袋,往菜品架上看了一眼。
“毛肚不是先前刚出了十五盘吗?怎么没了?”
说完,又扫眼看了看外面的几张桌子。
现在客人还不是很多,包括我们这一桌一块儿,一共也就只有六张桌子。
照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快就没有了才对。
正当他纳闷儿不翼而飞的毛肚上哪儿去了的时候,旁边又有人惊呼。
“牛肉……牛肉也没了!”
“还有虎皮鸡爪……”
“羊肉卷、鲜鱼丸也没了……”
肉类成了重灾区,就连做小吃的师父也忙得不可开交。
只看见一盘一盘的菜摆上菜架,然后一转眼全都消失不见。
可欣以一己之力,差点儿让整个火锅店的后厨紊乱。
就连我们这桌的人见了都是目瞪口呆,那眼神好像在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能吃的。
关键可欣这体型,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胡吃海塞的人啊。
尤其是那鸡爪,除了主要的骨头以外,其余部分全都生嚼不带一点儿浪费的。
原本火锅店是有规矩,浪费不能超过三百来着。
火锅店的服务员也已经做好准备,要来看看锅底里面到底还剩了多少。
只是,当看见可欣直接上漏勺对锅底进行一网打尽的时候,他们放弃了。
再看下去,估摸着锅底都能让她给全部喝完了。
我用胳膊肘不动声色的捅了可欣一下,她倒是也识趣,往身后的凳子上一靠,笑着看向其他人说。
“这家店的味道,好像还不错!”
几人相互对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
我站起身问在场的其他人:“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要吃的,我去拿!”
“毛肚?”
旁边的服务员说:“没了!”
“不是,是不是输不起?你们开店做生意,说好的自助餐随便吃,现在说没了?”
服务员一脸苦涩:“是真没了,我们没有备那么多货,老板已经让人采购去了!”
我深吸口气,这倒是也不能怪人家火锅店。
我又说:“鲜牛肉呢?再给上两盘!”
“也没了!”
我眉头一皱,看上空空荡荡的菜架,上面除了一些素菜以外,荤菜是真没怎么剩下了。
店长走到我身边给我深深鞠了一躬说:“这位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其他桌的顾客都已经闹意见了,我们因为没有备足这么多货,从而给他们全都打了五折!要不这位小兄弟高抬贵手,今天就算了?”
说得就好像我们是打劫一样,有这么恐怖吗?
正当我也准备退一步海阔天空,就此放过这家店的时候,突然身后似乎出了什么事儿。
我扭头一看,这就看见,方常红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旁边除了可欣以外的其他学员都在安慰。
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问其中一个学员。
“师兄,这出什么事儿了?”
他一脸茫然的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就在刚才,方师傅接了一个电话,然后突然就哭起来了!”
啊?
我抬手轻轻拍了拍方常红的后背问:“方阿姨,出什么事儿了?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方常红抬头看了我一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止不住的往下涌,但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只是用力抓着我的手,站起身就往店外走。
方常红径直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教练车,坐上驾驶座就要走。
只是大概因为刚才接的那通电话,让她乱了心性,这会儿就连最基本的倒车都弄不明白。
接连尝试好几次后,后车轮直接轧进了绿化带里面。
人在遭受到重大打击的时候,是很难稳住心绪的。
看方常红这样,真要让她把车开出去,指不定得出什么事儿。
我赶忙跑到驾驶座的位置,伸手抓着她的手说。
“方阿姨,你先别紧张,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去,我徒弟有开车!”
方常红狠狠咽了口唾沫,这才用力点点头,我扶着她从驾驶座上下来。
不多一会儿,可欣那辆沃尔沃停在我们身前,我扶着她上了车。
“方阿姨,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啊?”
我从车上拿起一抽纸巾递给她。
方常红用力哽咽了一下,这才开口说:“我……我丈夫……死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怪不得她会情绪失控,原来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我舔舔嘴唇宽慰着说:“方阿姨节哀,那个……那个咱们这是上哪儿去?”
方常红用泣不成声的语气说:“花水湾会所……”
可欣立马在车上搜了地址,问清楚具体什么地方后,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我不禁在心里暗自摇头,对一个女人来说,最悲哀的不过于两件事。
一个是中年丧夫,还有一个就是老来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