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艳被周顺义抱回了周家,经过几天的休养,李艳的身体又恢复了过来,和往常一样,李艳又和周顺义在街上游混了起来,并变本加厉地斗殴闹事,被三番五次地送进派出所受教育。民警也上李家的门,调查李艳的情况,李家父亲都是一口应答道:“我没有这样的女儿,政府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都与我无关。”
李丽顺利地工作,顺利地和大学同学章雨霖结婚生子。小夫妻勤勤恳恳,在儿子耀阳三岁的时候,又买了房子,一家三口和美地过着日子。
李家爸爸心情忧郁,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天,李家爸爸趁女儿一家来陪自己过周末,将女儿女婿叫到面前,并拿出房本和一对翡翠挂件,还有一沓现金,对女儿女婿说:“丽儿,霖儿,爸爸一天比一天老了,记性也不好,有些事,爸爸要先交待一下。”
“爸……你这是干啥?”李丽听爸爸这话,心里难受,眼圈顿时红了。
“是啊……爸,你不老……”章雨霖安抚着岳父。
“孩子,事情迟早要交待的,不难过,听爸爸说……”李家爸爸伸手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道:“虽然艳儿不学好,但终究是我和你妈妈的女儿,你的妹妹。等我百年后,这个房就留给你妹妹,她太年轻了,不懂事,今天做的蠢事,以后都会得到惨痛的教训,我怕她无家可归,到时候,我和你妈在下面也不得安宁……”
“这对翡翠挂件,是我们李家祖传下来的传家物件,你和你妹妹各拿一件。另外,这里有三万多块钱现金,给你和霖儿当这房子没分给你们的补偿……”
“爸……我们不要钱,房子我们自己有,你就都留给妹妹,我们没意见……”章雨霖体谅地表态。
“爸……我们有房,我们就拿块翡翠,其他的都给艳儿……”李丽也赞同自己丈夫的决定。
“丽儿……霖儿……你们听我的,钱你们拿着,房子留给她就可以了,只要她不流落街头,她就饿不死。”李家爸爸坚持自己的决定。
人活着,心里一定要有个念想,或放个人在心上,不然,就没了生趣,一个人生趣没了,生命的灯火,也渐渐暗淡,并耗尽熄灭。
李家爸爸,在交待完后事后的某个晚上,安静地逝去。直到第二天傍晚,李丽回家探望父亲,才发现爸爸已死亡多时,李丽接二连三失去双亲,伤心过度,悲痛地一下子病倒了。
李家父亲突然的去世,李艳似乎麻木了般,连眼泪都流不下一滴,她木然地跪在父亲的遗像前,满脑空白。
李艳搬回离开了六年的家,这个家,曾经温馨欢乐,有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和柔顺的姐姐。然而,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现在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如果当初自己不那么叛逆任性,父母也不至于早逝,李艳悔悟了,伏在爸爸妈妈的床上,哭到撕心裂肺,然而,所有的追悔,再也换不来失去的亲人。
一夜间,李艳似乎长大了,又似乎颓废着,她不再上街游荡,却去了殷婶的麻将馆,没日没夜地搓起麻将来。
章雨霖想修复妻子与妻妹间的关系,奈何妻子李丽毫无宽恕李艳的念头,李丽又卧病在床,章雨霖也就不敢提及李艳;而是隔三差五背着妻子,给李艳送点钱,李艳也毫不客气,每次都照单全收,然后没心没肺地喊号子般地:“谢谢姐夫……”
周顺义想搬来和李艳同居,李艳没有同意,为了这个街混子,父母相继因自己的任性过世,李艳怎么可能让父母讨厌的周顺义搬进家来住。
然而,周顺义的父母不乐意了,上门和李艳吵了几次,并扬言要和李艳断绝关系。
周顺义却不顾父母的反对,依然舔着脸哄着李艳,李艳只顾一头扎进麻将馆里,对所有的事一概不管不顾,包括自己当初一心奔赴的爱情。
随着下海掏金的人越来越多,街上的街混子也渐渐少了,周顺义憋不住了,准备和小兄弟南下发财去。
这天一大早,周顺义屁癫癫地跑来敲李艳的门喊道:“艳子……艳子……开门……”
“叫魂啊?一大早。”李艳开了门,挡在门口,一脸倦容不耐烦地责怪道。
“艳子,我中午就要和强子去南方了,来给你辞个行。”周顺义讨好地将脸凑前来,却被李艳一把推开道:“你爱去哪去哪。”
“艳子,你就在家好好等着,等我发了财,我就来接你去享福,等我回来。”周顺义依依不舍地告别。
“说完了?说完我睡觉了。”李艳转身抨上门,留周顺义在大门口直跺脚,并喊道:“艳子,你是我老婆,要等我回来,我会寄钱给你的。”
周顺义怀揣发财梦南下去了,李艳继续沉迷在殷婶的麻将馆里。李丽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耀阳懂事地摸着妈妈的头,乖巧地说:“妈妈……阳阳乖乖……”
李丽搂过儿子,望向窗外,似乎看见自己的爸妈,在天上对着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