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艳是家里的幺女,父母和柔顺的姐姐都宠爱着李艳,造成李艳性格娇纵任性。
李艳从小顽劣,也不是读书的料,混了个初中,就和西湖街道上一帮同样顽劣街混子一起玩。为这事,李艳的父母没少操心,可惜李艳性子野,父母越说教她越往外撒欢,打架斗殴,混的不亦乐乎。
李艳十八岁这年,就和街混子周顺义早恋了,还大张旗鼓地将周顺义带回家,郑重其事地宣布自己的爱情,气的李艳父亲用扫把将李艳和周顺义打出门外,并歇斯底里地吼道要和李艳断绝父女关系。李艳梗着脖子回应说断就断,李艳母亲气的捂着胸口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没有了父母的约束,李艳愈发的无所顾忌,和留着披肩发的周顺义,将头发烫了,并染的火红;整天在西湖街道上招摇过市,并租了间房同居起来,之后因没有收入交不起房租,被房东赶出了房,李艳只好住进了周顺义的家。
大学毕业回来的李丽,见母亲卧病在床,父亲头发白了大半,伤心不已,问明原由,李丽上周顺义家要人,却被周顺义父母挡在门外,并毫不客气地说:“你妹妹现在是我周家的人,在我家吃,在我家住,你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想将人要走,那是不可能的。”
“她还小,还是个孩子,你们不能这样……”李丽生性弱柔,除了流眼泪,没有其他的办法。
“不小了,十八岁,成年了,也能生孩子了,等来年给我们周家生个孙子,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周顺义的母亲,用肥胖的身躯堵在大门口,张着厚嘴唇,斜睨着只会抹眼泪的李丽。
“你们让我见见我妹妹,我问问她是怎么想的。”李丽语音略带哀求。
“她不在家,你的话我们给你带给她,你就回吧。”周顺义瘦的像麻杆一样的父亲,扒在老婆身后,眨巴着绿豆般的小眼睛,翻着一对朝天鼻孔对李丽说。
“艳子……艳子……我是姐姐,你出来,跟我回家……”李丽站在周顺义家的大门口喊着李艳。
周顺义母亲见李丽突然喊起来,连忙将挡在身后的自家男人一推,闪身进了门,并迅速关上大门,任由李丽在门外喊破喉咙,也不再搭理。
躲在房间里的李艳,对周顺义做个鬼脸,并毫不在乎地说:“管她呢,我就是不回去……”
“对,别理她……”周顺义一把搂住李艳,附和着。
李丽哀哀地哭着回家,在家楼下遇到开麻将馆的殷婶,殷婶心疼地拉着李丽,一边给李丽擦眼泪,一边关切地道:“丽儿,怎么了?别哭,孩子,别哭……”
“殷婶……”李丽叫一声殷婶,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艳儿她……学坏了……”
“丽儿啊……孩子,你也别太难过,你妹妹那性格,要吃了苦才会改,你急也没用,好好照顾你爸妈,别让他们伤心上火。”殷婶不停地安慰着李丽。
“乖孩子,别哭了啊,擦干眼泪,开开心心回家,别再让你妈妈伤心了,现在只有你,才是你爸妈的安慰。”
“嗯……我知道了……”李丽用衣袖擦干眼泪,和殷婶道别,忧心忡忡地回家去。
“唉!”殷婶叹息一声道:“两个孩子,一个天一个地,同爹娘生的,怎么区别这么大呢?”
李家妈妈心脏本来就不好,被李艳一闹腾,直接卧病在床,加之心情沉郁,病情一天比一天重,李丽三番几次去周顺义家门口喊李艳,都吃了闭门羹。
李家妈妈弥留之际,嘴里一直叨叨着李艳的名字,李丽最后一次去找李艳,并说出妈妈病危,想见李艳最后一面。李艳却根本不相信,躲在周顺义家毫不在乎地说:“想骗我回家,哼!当我傻啊。”
“就是,玩这样的小伎俩,别理她……”周家一胖一瘦父母两应和着李艳,嘲讽般地咧嘴一笑道。
李家妈妈带着对小女儿的爱恨咽下最后一口气,只到李丽抱着妈妈从火葬场剩下的骨灰回到西湖街道时,正在街上游荡的李艳才知道妈妈是真的没了。李艳顿时如五雷轰顶,冲上前,跪在李丽面前,望着姐姐手上的骨灰盒,眼泪如决堤的河坝般疯涌了下来。
李丽冷眼看着跪在眼前蓄着火红爆炸发的街混妹妹,轻声地语气里满是怨恨地说:“你现在满意了?妈妈终于被你气没了。”
“妈妈……”李艳哀嚎出声:“妈妈……妈妈……”
李丽面色苍白,绕过李艳,不再看李艳一眼。
李艳跪在自家的大门外一天一夜,已经哭哑了声音,眼泪似乎也流干了,不知道她此刻的内心,是否有愧疚?
“你走吧,从今以后,你和这个家,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是生是死,你是生是死,都各安天命。”老伴走后,李家爸爸一夜白头,衰老的背也佝了,他开了大门,和李艳划清界限后,并冷漠地转身关上了大门,李艳瞬间晕倒在地。